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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南下

距离刺杀武则天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邢义绝四人刺杀武皇失败,先是在洛阳蛰伏了一段时间,而李孝逸等人率领弟子,天天追查四人。

四人东躲西藏,有好几次被李孝逸等人围住,惊险逃脱。在此期间,意外得知陆非烟高价悬赏三味药材,四人细心查探之下,发现这三味药材竟能炼制一种叫做洗髓丹的丹药,治好林皓轩的赤阳之症。等到徐王病死,四人就立刻离开了洛阳。

四人商议之后,决定分开行动,邢义绝跟孙思邈两人南下寻找黑色曼陀罗。李碧云跟道衍两人北上联络各地实权官员,为反武争取一些助力。

在距离南疆不远的官道上,有着两匹快马正在疾驰,骑马的两人一老一少。青年剑眉星目,丰神俊朗,背后背着用黑色枪套装着的秦王破阵,正是影盟邢义绝。

老人鹤发童颜,留着长长的白色胡须,腰间插着药王谷神器水域龙魂,正是药王谷孙思邈。两人自离开洛阳后风尘仆仆,一路往南疾驰。

天气已秋,到处可以看到枯黄的落叶,空气中充满了萧索的气息,一如邢义绝和孙思邈的心情一般。

时已正午,尚有余热,邢义绝跟孙思邈肚中饥渴,寻到一家小客栈,两人下得马来,准备吃些食物在行上路。

养了近四个月的伤,邢义绝脸色还有些许苍白,点完吃食,邢义绝叫住小二:“上两斤美酒,要好~~。”

话还未说完就被孙思邈打断:“你还想喝酒?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你需要忌酒半年,不然会落下病根的。”

训斥完邢义绝,孙思邈和颜悦色冲着小二摆摆手:“小二哥不用管他,酒就不用上了。”

邢义绝一脸苦色的看着店小二下去,砸吧了两下嘴哀求孙思邈:“孙师叔,你就让我喝一杯吧,我都好几个月没有喝到酒了,可馋死我了。”

孙思邈只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行。”

邢义绝一脸生无可恋,懒懒散散的坐在长凳上,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很快店小二就端上了两人所需小菜,又打了一份米饭上桌。口中无酒,邢义绝吃着小菜,如同嚼蜡一般,正想着如何弄些酒来喝,就听到孙思邈叹息一声。邢义绝转头望去奇道:“孙师叔何故叹气?”

孙思邈放下碗筷,面色凄凉,左右望去,见四下无人注意,方才低低道:“我们几人受徐王秘密相招而入洛阳,本想着一举刺杀武贼。一则还这江山于李氏,也算报了当初受李氏的恩惠,二则也算为宗门报仇。”

孙思邈顿了一下接道:“不想刺杀未成,反而连累徐王殿下饮“喉逆”而病死,枉我身位药王谷传人,却束手无策,心中愧疚啊。”

邢义绝脸色一正:“孙师叔何故如此,我等尊李氏而诛武,一则忠君报国,二则报仇雪恨。今武贼势大,我等尽力而为,事虽不成,乃天意尔。”

“如此行事本就凶险万分,稍有差池,必死无葬身之地。徐王临死之际亦言,并不曾怪我等,只望我等莫要因一时失利而丧气。”

“如今我等还未身死,当勇往前直,死而后已,如此关头,孙师叔可不能灰心泄气啊。“

孙思邈作为药王谷当代谷主,武道玄功,医术都乃当世高人,行走江湖数十年,最巅峰时被称为大唐神医。

不曾想今日所思所想反而不如自己的师侄邢义绝。孙思邈长出一口气,郁气尽去,冲着邢义绝郑重一礼:“受教了。”

孙思邈这一礼,惊得邢义绝连忙起身,扶住孙思邈:“孙师叔莫要如此,可折煞师侄我了。”

孙思邈正色道:“道理不分大小,亦不在说话之人身份如何,这一番话点醒了我,这一礼你当得。”

邢义绝眼珠一转:“那师叔,我可不可以要一壶美酒……”

眼见孙思邈脸色一黑,邢义绝连忙改口道:“要不一杯也行啊。”

“不行。”

被拒绝的邢义绝耸拉着脑袋,就像是一个得不到自己喜欢物件的孩童一般。

孙思邈看着邢义绝如此模样,不禁有些莞尔:“我们如若快些寻到黑色曼陀罗,到时我稍稍取些枝叶予你服下,在佐以针灸之术。你的伤不出三日,便可好了,到时你想喝多少酒,就可以喝多少酒了。”

邢义绝眼睛一亮,急道:“师叔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就快些上路吧。”

孙思邈佯怒道:“你啊,一刻都等不了,真是酒鬼转世。”

邢义绝深以为荣,摇头晃脑:“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若世间无美酒,这人生还有何乐趣啊。”

孙思邈继续问道:“当日徐王殿下弥留之际,你与碧云两人前往,回来之后你们未曾细说,我们便离开了洛阳,徐王殿下还有其他交代吗?”

邢义绝回想了一下道:“徐王殿下还说了,此次召我等入洛阳行刺武贼,实在太过想当然。”

“细想之下,方觉此事不妥,就算成功,以现在武氏族人的势力,当真就肯乖乖的归还皇位给李氏?到时候李氏,武氏之间必有一战。”

“太宗皇帝在位之时,打得突厥俯首称臣,连颉利可汗都被俘虏,但其心不死,残余突厥势力一直觊觎中原。若此时中原大乱,残余突厥必定趁乱而入,局面将一发不可收拾,到时本王就成千古罪人了。所以尔等以后行事,当思之,慎之。“

孙思邈叹息一声:“徐王殿下思虑周全,我等不及也,只可惜~对了,当时行刺不成,你为救我等身陷重围,而后被一黑衣人所救。问你此人消息,你一直不愿告之,黑衣人可是徐王殿下?”

邢义绝沉默片刻:“并非徐王殿下,孙师叔见谅,我曾答应过,绝不透露恩人半点信息。当时机成熟,恩人自会来见我们。”

孙思邈点点头:“如此,我便不再问了,吃饭吃饭,吃完好继续赶路。”

两人吃完饭之后,又继续往南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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