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泉竖起了大拇指,也连声称赞道。
“爹,你也来尝尝。”叶云瑶舀了一勺粥,对着嘴把粥吹温了,这才放在了叶拜商的嘴边。
叶拜商胡子拉碴的,头发也凌乱不堪,整个人看起来是格外的憔悴,他咽下了叶云瑶喂来的粥,一脸感激的看着叶云瑶,心中五味杂陈。
是的,是他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妻女,让自己的妻女受苦受累,现在自己的身子骨还烙下了病根,甚至连站起来的本事都没有,还需要自己的女儿他们服侍。
“对不起,是爹,是爹没有用。”此时的叶拜商恨不得一头撞到南墙从此了结了自己的生命,他活着有什么用呢,又不能下地干活,再说了,家里多一张嘴,就多一个拖累。
“爹,你千万别这么说,等我考取功名,一定会好好养活你们的!”叶云泉有些羞恼自己,他恨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窝囊,如果自己在一早上能拦住妹妹去向的话,妹妹就不会被这叶家人打成这样,父亲也不会卧床不起。
“对,爹,你还有我,哥哥,姐姐,娘呢!我和哥哥长大了好好念书,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姐姐还有娘!”叶云兮满脸都是信心,直拍自己小小的胸脯。
“就是,爹,你先把这口粥给喝下去,活着就是希望。”
“嗯嗯。”叶拜商点了点头:“我自己来。”说着,他从叶云瑶手中接过碗来,大口大口的将烫呼呼的粥给喝下去。
叶云瑶则将目光转移到垫在叶拜商腿底下的那床被子上,只有薄薄的一层发了霉的被褥,掀开一看,除了那层被褥,床底下就是硬邦邦的板床。
“娘,家里就没有多余的被子吗?爹这样腿会冻坏死的!”
李氏听得有些晕晕乎乎的:“坏死,什么叫坏死?家里就这几张被子了,没有多余的了。”
叶云瑶心酸,想起自己盖的那床被子,又厚又软,她还嫌冷,而她的父母亲却盖发了霉的小薄被,看了实在是让人寒心。
“坏死?坏死的意思是彻底瘫痪!”
无奈之下,叶云瑶只好将情况说的严重一些,李氏一听,这下急了:
“那该怎么办?”
“我有办法能让爹的腿治好,不过你们得先听我的,你们先睡我那张被子,我现在就去把被子抱过来!”
说着,叶云瑶麻利的去了自己屋,将自己那一摊粉色的大花被抱了过来。
“那瑶儿,你没有被子睡哪?”
“我?我就跟哥哥挤一个被子就好了。”
叶云瑶想都没想,就将自己心中的答案脱口而出。
她用现代人的思维去想,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跟自己年长六岁的哥哥睡觉应该没有关系,可是她忘了在古代,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和一个异性睡觉是万万不能的。
“不行!瑶儿你还是把被子搬回去吧!爹能撑得住。”
作为父亲,叶拜商不愿意把话讲的太直白,怕伤着了叶云瑶的心,而李氏却道:
“你一个要出嫁的姑娘,怎么能和你哥哥睡在一起,而且要是被村里的人知道了指不定谣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呢!”
叶云瑶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说错了话,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脸坚毅的说:“爹,娘,算是我求求你们了,好吗?爹的腿不能再耽搁了!否则实在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这下,可让李氏犯了难,算是信了叶云瑶的话,她看了看叶拜商,眼神中有询问的意思,叶拜商也是一脸的纠结,并没有及时下定夺,他也急着想要让自己的腿快快好起来,瑶儿变聪明本是上天给他们的一个奇迹了,这下子若是真的如叶云瑶所说的话,难道他叶拜商难道真的要成为一个依靠别人过活的米虫了吗?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叶云泉开了口:“娘,若是瑶儿实在没有去处的话,在我屋中休息便是,我把床让给她,她是我的亲妹妹,你们就放心好了。”
叶云泉这么一说,算是给李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李氏又抬眼看了一眼叶老三,见其依旧没发话,便代替其点了点头。
“嗷呜嗷呜。”饿着急的岚牙终于忍不住了,用爪子挠抓了一下叶云瑶的裤腿。
叶云瑶低头不一看,抱歉的笑笑:“抱歉,刚刚把你忘了,你还没有吃粥,我这就给你盛一碗。”
岚牙:“......”
叶云瑶收拾碗筷以后,给岚牙舀了一碗粥,又从井中打了一盆冰水,用毛巾将冰水沾湿,敷在李氏红肿的双眼之上,一段时间以后,李氏眼睛上的红肿消退了不少。
这时候,已经过了子时,叶云兮早已上床沉沉的睡去,而叶云泉早已洗漱好回到自己屋子里去了。
“娘,那我先去睡了,你好生休息。”
抱着吃的饱饱的正睡着香甜的岚牙,叶云瑶跟李氏道了别。
“瑶儿......”
看着李氏一副即将要看到羊入虎口的样子,叶云瑶不禁笑出了声:“娘,你这是在紧张个什么劲啊!安啦,哥可是你的亲儿子,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嗯,好好休息。”
李氏点了点头,随后轻轻的带上了主屋的门。
叶云瑶打开了叶云泉的房门,发现里头的灯还在亮着,用的则是自己带回来的灯。
在叶云瑶看来,用一盏油灯倒是没什么,但是她却不知道,在贫苦人家的生活中,用油灯简直是一种奢侈般的存在。
上回叶云瑶用油灯,不代表他们家的有钱,更多的则是李氏的一种纵容。
“哥,你还不睡啊!”
叶云瑶带上了门,这才打量了一下这屋子的状况。
叶云泉所住的屋子很窄,有一扇小窗,小窗上面糊着一层薄薄的纸,纸上破了个洞,寒风呼呼的灌了进来。仅仅几平方米的地方,就放置着一张床,和许许多多叶云泉从学堂先生那里借来的书籍。
“嗯,正在抄书呢!”
叶云泉点点头,拿着笔的手依旧在快速的抄着。
叶云瑶抱着怀中的岚牙,凑上前来看,只见娟秀的字迹一笔一划的写在草纸上,一点都不显得潦草。
“这是......凤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