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教院医疗所内,破败小院。
还未入院门,一行四人就闻到了一股,清爽中带着些酸味的茶香飘溢而出。
“这老头子,我刚一正式露面,他就不加掩饰地泡上了……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问少主,您别怪安德烈老师,他这也是忍得太久,不由自已了。”
“是吗?”梦柏问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戏谑道:“那我家安安,是不是也忍耐了很久呢?要不要今晚……”
“呜呀!”安安的小脸霎那间变得通红,两只银白色的小尖耳“锃”地一下竖了起来,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拳头,不住地捶着梦柏问的胸口。
“哈哈……哎哟!我的耳朵。”梦柏问刚得意洋洋地笑了没两声,一只柔荑悄然拧住了他的耳朵,二话不说就是一个180°旋转。
“事一办完就没个正形,你好歹多注意下场合啊?”梦柏清一边狠狠地说着,手上的力道也丝毫不减,大有向360°进军的趋势。
“我错了,我错了,清姐,疼!”果断投降认输的梦柏问,连声哀呼着,也不继续逗弄安安了,抓着梦柏清的手就要寻求解脱。
“哼!”轻哼一声,梦柏清就便松开了手,挽住了身边,一直安安静静地夏尔菲,歉说道:“夏尔菲,问问就这个德性,你可别介怀。”
此时的夏尔菲全身都罩着一袭纯白袍,一头亮丽的紫发也被兜帽掩住,只有一张盖着深色面纱,独露出一双微带笑意的眼眸,让人能看出,她是在微微笑着。
“没事的,清姐姐。”夏尔菲拍拍梦柏清的手,温声说道:“若是问哥哥不这么做,我才反而不习惯。”
“好吧。”梦柏清嘴上这么答应着,眼中的疼惜却更为加重了,连带着看向梦柏问的眼神,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了。
梦柏问挠挠头,讪笑两声,不再多言,推开院门,径直走向了小屋。
此刻小屋的门大开着,和安安第一次进来所见的景象,一般无二,唯一的例外,大概是这次的梦柏问,没有去挪走安德烈身前的风炉。
“哟,梦柏老师,这身体刚好些,就出去溜达了?你可还真忙啊?”安德烈此时特别的高兴,脸颊上的红润丝毫不被皱纹所掩盖,嘴角上扬的弧度,直把一口洁净的白牙袒露无遗。
“唉,没办法,能者多劳,我也是很想像您这般,悠哉悠哉地度日啊!”
梦柏问随口打趣了一句,就直入正题,指着一边的夏尔菲,对安德烈说道:“您老先这边瞧瞧,这茶我帮您看着。”
“好。”安德烈放心地点点头,这才看向夏尔菲,和蔼地问道:“这位同学,把伤口露出来,我看看吧。”
“您老……”夏尔菲犹豫了一下,还是拉下兜帽,摘下了面纱。
“哎哟,这谁啊?心这么狠?不知道容貌对女孩子来说,比生命还重要吗?这么好一个漂亮小姑娘,他是怎么就下得了手啊?”
安德烈怎么说也都经历了数十年的风风雨雨,救治了不知道多少伤患,什么样的狰狞伤口没见过?岂会因为夏尔菲脸上这错乱可怖的伤痕,就被惊吓住?
众人干笑着,皆是默不作声。
颇为心疼地摸着夏尔菲脸上的伤疤,仔细看了几眼,安德烈呼出了一口气,柔声道:“还好,虽然伤口里还残留着些许的风元素痕迹,但治疗起来也不算麻烦。”
“随老夫进内屋吧,免得这两个小姑娘,看着伤口复原的过程作呕。”
“是。”夏尔菲重新戴上面纱,跟着安德烈便向内屋而去。
待二人走后,心中难捺不住,想要寻求个解释的梦柏清,立马就开问了。
“问问,你这些时日,装病离院,都去做了些什么啊?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些什么,连解决的方法都早已备好了?为什么……”
“等一下!”梦柏问连忙喊出暂停,止住了梦柏清接二连三的问题,说道:“清姐,你别这么着急,你一个一个的问,我一个一个的答。”
“好吧。”梦柏清点点头,竖起葱白小段,“第一个,你为什么要装受伤,悄悄离院?”
“为了行事方便,隐蔽,不被外人察觉。”梦柏问挠挠头,道:“这个问题你不用问,也该知道吧?”
“你管我,我就要问!”梦柏清轻哼一声,继续道:“第二个,你出去都干什么了,从实招来。”
“简单来说,我办了三件事。”梦柏问轻咳一声,端正姿态,道:“一,回了趟家,主要是怕母亲得知我重伤的假消息而担心,报个平安同时,顺道问些事情。”
“二,我查看了些有关的情报,以确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最合适的解决方案。”
“三,我跑了趟北境,去寻找一个,可以解决杜伦家族,目前所出现的问题的人。”
“就这样?”梦柏清嘟着嘴,狐疑地看着梦柏问,“那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那不然呢?”梦柏问哭笑不得,摸摸梦柏清的脑袋,道:“你该不会以为,来回跑一趟北境,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吧?我可是日夜兼程,跑死了好几匹马才勉强及时归来的。”
“好吧,我就当你是真的只做了这三件事吧。”梦柏清撅着嘴,又问道:“第三个,你是说了什么,让那对混蛋爷孙,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这个嘛……其实很简单,讲明利害关系就可以了。”梦柏问轻笑一声,道:“他们毕竟不是漠沧帝国的人,在这帝都华平城里,更是人生地不熟,没有一点稳妥的保障。”
“无论他们背后的势力有多大,想要远赴千里,再突破本土势力的封锁,将事情查得一清二楚,都是难上加难。”
“所以,真要算起来,咱们甚至可以说,他俩在这儿,就是‘孤儿寡母’,最好的诠释。”
“扑哧”两声,一旁的安安也被梦柏问的用词逗笑了,两女皆是捂住小嘴,笑得眼泪直流。
“好吧,这点算你解释得通。”缓了好一会儿,梦柏清才抚顺呼吸,再问道:“最后一个问题,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谋权篡位,背弃北境之魂,陷北境安危于不顾。”
“这每一样都是死罪,可你为什么笃定,那混蛋弗利特,是被派遣到炼池城,而不是……”
这个问题梦柏问没有回答,而是高深莫测地笑着,“清姐莫怪,容我保密,待今晚过后,一切您都清楚了。”
“真的?”梦柏清抿着嘴想了想,妥协道:“好吧好吧,反正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姑且相信吧。”
“……清姐,你这话说的,好像我骗过你似的……”
“呵呵,你说你骗过我没有呢?”
“嗯,这么说来……安安,我肚子饿了,你想吃点什么?”
“梦柏问!别给我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