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县教谕展先生，洒脱有名士风度。但是常耍酒疯，不拘礼仪。每次喝醉酒归来，总是在文庙殿阶上纵马奔跑。殿阶上有很多古柏。一天，展先生纵马阶下，头撞到柏树上破了。他自言自语地说：“子路怪我不拘礼仪，把我的脑袋打破了。”半夜就死了。
本县有个商贩，在展先生家乡做买卖。晚上寄宿在一座古庙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忽然看见四、五个人抬着酒进来一起喝，展先生也在其中。喝了几杯以后，有人以字为酒令。说：“田字不透风，十字在当中。十字推上去，古字赢一钟。”第二个说：“回字不透风，口字在当中。口字推上去，吕字赢一钟。”第三个人说：“囹字不透风，令字在当中。令字推上去，含字赢一钟。”第四个人说：“困字不透风，木字在当中。木字推上去，杏字赢一钟。”最后轮到展先生，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众人笑着说：“既然不能说出酒令来，应当受罚。”斟满了一大杯酒送到展先生面前。展先生即说：“我也有了：白字不透风，一字在当中……”大家又笑说：“推上去是个什么字？”展一下子把酒喝干了说：“一字推上去，一口一大钟。”他和大家一起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一伙人出门走了。卖货的人不知道展先生已经死了，暗中猜想是罢官后回了老家。回家后问到他，别人说展先生已经死了很长时间，才醒悟碰上的是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