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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长兴墓室

这两日下来,玲珑总觉身边气氛凝肃,花忍是个没正事不会插嘴的人,冥栈容近来也显得特别沉默,至于南宫祤,除非要事,他不会与她多说话,就如,他没有说明要带她去哪儿,她也没有多问,即便,她知道,渡了这条河,前面不远便是长兴山。

长兴山是高山密林,不仅野兽蚊虫居多,更是十里不见人烟,有时还能偶起迷雾,辨不清方位,好在花忍探路能力强,少走了不少弯路,但最后山路寸步难行,一行人只能弃马徒步。

路过一条小溪,就地喝水休息了会儿,玲珑忽的看向南宫祤,他喝完花忍递过来的水,正瞅着山中某一处发呆。她其实很不明白,像这种又苦又累的探宝行动,他可以直接派几个信得过的底下人过来,为何非要亲自前往?

她慢悠悠的走过去,瞭望着远处山尖,与他齐肩,轻然道:“你说,这世上,真有长生不老的仙丹么?”

他有些意外她会问这样一个问题,随后撇眸,敷衍道:“也许吧。”

他原本不太相信会有这种东西的存在,但东方七宿说过明皇练了丹药,冥栈容也说,谣言中所提到的那些,确确实实都是存在的,只不过,没人知道在何处。

如今连高骊都想抢玄铁冰书,甚至高骊那边已经派人到过此处摸底,但因不得法子而无法进入密洞,若非他在高骊有蕴蓝这个眼线,只怕他也不知龙海还有这样一处地方。

不管是否为真,冒险一试又如何。

玲珑轻笑:“我一直在想,若真有这种东西,为何炼丹的人不自己吃了,反而藏起来,让别人冒命去抢。”

南宫祤陷入深思,据他所知,这丹药是明皇集众方士心血所炼成,从集齐药材至成丹,足有一年时间,那丹药药性如何无人知晓,至于明皇为何不选择吃下丹药,而是藏于别处……

他曾听东方七宿说过,儛后一死,明皇经常郁郁寡欢,思念成疾,甚至无心朝政放任不管,这才让皇甫劦这丞相有机可乘把持了朝政。只怕,是明皇自己看透了生死,不愿百年孤独,是以不在乎长不长生,而明皇将丹药放在藏宝地,并非想让别人去抢,只是要留给自己女儿以防万一。

她,是唯一一个知道玄铁冰书该如何用的人。

南宫祤说道:“也许,他只是怕活得太久。”

玲珑听着他这话,略略吃惊,她不知,他竟会有这般见解。

她虽不知这丹药的来历,但对于他颇有感触的回答有些不解,活太久确实没意思,可对于他这样想把天下拽在手里的人,不是应该追求长生永世?不然他又是为何非要冒险来此?

他看向她,只见她微微侧首,他忽的撇到她另一边脸面,停驻片刻,正当她纳闷他为何用这奇怪的眼色,却见他掏了块帕子丢给她,带着不容忽视的话:“带上。”

她挠了挠侧边的脸,方才被蚊虫叮了一口,估计有红点破了相,可他不至于要这般嫌弃,给她带面纱遮丑?

玲珑扯着面纱,不满道:“你是不是嫉妒我长的太好看,会勾了别人的魂,所以要遮一遮?”

“自作多情。”他对她这自恋行为露出深深的嗤讽:“我是怕你仇家太多,若被人认出来,可没人救你。”

她凝住了片刻。

她能明白他的意思,肯定是她以前得罪过不少人。只是,在这荒山野岭,仇家太多?他怕别人认出她?莫非,这山中还有其他什么人?

思绪收回,她觉得眼下重点不是长兴山如何,而是他一个大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能随时随地掏出一块帕子,还别说,这帕子挺香。

最终,她还是带上了。

毕竟她可不想再被蚊虫叮咬,这帕子样式虽是丑了点,但散发的香味,却有驱散蚊虫的作用。

走了一段路,林中再次起了迷雾,趁着朦胧中还能略分辨出一些人影,她紧挨着南宫祤一起。花忍等人也提高了警惕,人群靠近了些,而越往上迷雾几乎越浓,视线开内,不辩人影。

她听到一些杂草的碎动,似是有什么东西接近,又听到花忍拔高了音:“有野兽靠近,大家小心。”

话一出,花忍等人亦是四散开来,末久,她听到一声惨烈的野兽惊叫,许是谁打伤了野兽令它狂躁,周边甚至还有野兽同伴,它们叫声此起起伏,听来近在耳边,又似乎悠远宁长。

她觉得自己完全可能会被这些野兽给劈成两半,正当她退后几步时,突然有人抓住了她手腕,她心底略略安慰,说到底,南宫祤还是有点在乎她这条小命的,关键时刻还会拉她一把。

但接下来,她却有点看不透了。

因为,这个人,一直在拉着她走。

她意识到苗头不对,试探叫了几声:“南宫祤?赵祤?赵公子?”

前面人并不应答。

最后她又叫道:“花少侠?”

不知走了多远,她似乎又听到有人在唤关玲珑,似是南宫祤的声音,那声音极远又带着满腔盛怒,断断续续,模糊不清,而面前这人,拉着她离开,一直不曾放手。

她有了一个不太肯定的念头,朝前面人轻声唤道:“你是谁?”

前头人停顿片刻,却没说什么,带着她在迷雾中兜了许久,直到到达一处地方,身侧的朦胧感慢慢散去,她也终于看清了拉着她的人是谁。

她不安:“你想做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他冷笑:“你劫狱后,一路出逃,直奔龙海,没有人比你的目的更明确。”

“容公子。”她抬了头,轻抿着唇:“你知道我是何目的?”

“我不知道你有何目的。”他看着前面:“可是,你找人各处散播谣言,又以传言为诱饵,引那些人至此,就是要故意挑起争端,看那群人争得头破血流。”

她敛着眼神:“我为何要挑起争端?”

冥栈容把目光落向她:“你不屑要的,却是别人拼死想争的,还能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觉得这一出戏,很有趣。”

“容公子,你也有趣的很。”她向前行了几步:“你随在南宫祤身边,双手奉上你的千万家产,表现得十足忠诚,如今你单独带我离开,与我说些不为人知的话,你就不怕南宫祤存疑么?”

冥栈容目光如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沉:“跟随夏王这条路,是少主你给我选的,他即便是要怀疑,也是疑少主你。”

玲珑却是怔怔僵住。

这一瞬间,她不知该怎么形容他。

他与夏王都知道她身份,之前眼睁睁的任由她作妖作福,却从未道破,如今也不知怎么不瞒她了,一语到来,不留情面。

冥栈容是晋国唯一藩王龙海王的嫡孙,是龙海世子,作为她曾经的下属,这个人不仅财产遍地还有几万龙海军,当然,龙海身后的势力也是她能在晋国朝廷耀武扬威的原因之一。皇帝与她不合,皇帝忌惮龙海是情理之中,后来冥家遭人诬陷扣了个谋反罪,龙海军不服起兵,后兵败,冥家满门抄斩,因此,冥栈容与她决裂,逃来夏朝。

这是公玉鄂拖给她大致描述的一个版本,而其余细枝末节公玉鄂拖不知情,她如今这样,也一知半解。可她很清楚,龙海变故,满门之仇,冥栈容与她决裂,誓与晋国为敌,这些都是反叛投诚绝佳的条件,只要冥栈容够诚意,夏王必定会接纳。

既然夏王能派人去晋国潜伏,她为何不能在夏王身边安插一个人?

她想,此刻的冥栈容没有必要撒谎,跟随夏王这条路,也许真是她给他选的。只是她眼下不确定的是,如今的冥栈容,是向着夏王这个深谋睿智的新主?还是一如既往效忠她这个庸庸平平的旧主?

可龙海冥家……他终究是意难平,才会在临走前愤怒至极伤了她一刀子,听公玉鄂拖说那一刀下手挺狠的,再差个一分就直逼心口,她与他闹成这样,他又怎还会再向着她,她深怕他此刻再过来捅她。

想到此,玲珑又悄然远离了他几步,喃喃说道:“少主……”她不知这奇怪的称呼是何,又轻轻抬头望他:“容公子早已易主,如此称呼我,难免让人疑你一仆事二主,只怕是不妥。”

他神情微漠:“夏王想要容家千万财产,你想要龙海势力,在你们眼中,只要利益,我忠心与否,不重要。”

若论她的过往,冥栈容绝对比公玉鄂拖知道的要多,也更了解她,但可惜的是,冥栈容不是公玉鄂拖,她用关玲珑的身份入夏朝王宫,冥栈容一向都是在旁边看戏的态度,也不紧张不在乎她性命,更不会像公玉鄂拖一样有问必答,简单而言,这人,会藏。

也难怪,夏王不放心把自己宝贝单纯的妹妹交给他。

她望向四周,哪怕是山中起了层层迷雾,他都能准确的把她带出来,方才被他引着走,不知此刻身在何处,她缓缓道,“你对长兴山很熟悉,你知道我要的东西在哪?”

冥栈容指了指前面。

她只看到一堆长长方方的石头:“那是什么?”

他道:“石阵,陵墓入口。”

玲珑愣了愣,敢情那些传言宝藏是在别人坟墓里?她问道:“谁的陵墓?”

冥栈容并不回答,只是领着她入了石头堆,她原以为会有什么机关暗箭,一路走来,只有横七竖八的石头和一些人骨,她皱眉:“这石阵,已被人破了。”

冥栈容带着她进了入口,拐过几个甬道,来到一方空旷的密室,她抬头瞧了瞧,这密室高有几丈,开阔无比,还有不少稀奇古怪横七竖八的雕像石堆,她各处走走看看,很确定这密室里曾经有东西,但都已被人移走,一点都不剩,她在一方案樽边蹲下来,摸着那挪动过的深浅印子,再次凝了眉:“这里早被洗劫一空,只怕那宝剑丹药,已经没了。”

他瞥了眼她,解释道:“很多年前,六国围晋,你为了替皇甫衍解围,不惜动用这些宝物,蠢的要死,将玄铁冰书还有破解迷雾石阵的秘法交给了皇甫若轲,她拿走了密室中的所有物件,最后还毁了石阵。”

说到此,冥栈容还颇为激动,有些恨恨的看了她一眼。

她起身,凝眉问道:“皇甫若轲是谁?”

“皇甫衍的姐姐,封号昭平公主。”冥栈容想到什么,又补充道:“你与皇甫若轲是政敌,无时无刻都想致对方于死地,两年前,你找了不少她谋反的罪证,令她获罪入牢,不久后,她在牢中失踪了。”

玲珑眼眸轻闪,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朝堂政斗,除去一个人的理由琳琅满目,这谋反罪最是好用。不过,能让两个女人参与朝政,甚至还要互斗,这晋国的皇帝不管吗?真让她琢磨不透。

回了神,她忽的看见冥栈容在弄一个石盘,那石盘上有两个承轴,分别刻了许多密度线条,他按着轴转动,一条一条在试探,她走过去:“容公子,为何你对这里的机关这么熟悉?甚至带我来这里?”

他一边转盘一边说道:“我曾经姓冥。”

她知道他姓冥,她与他站一起,不知道的人觉得两人同姓,会以为他是她哥哥,可实际按辈分来讲,他得唤她一声姑姑。

只听他又说道:“这里,本是由龙海冥家守护。”咔擦一声,密室震了震,她看见前方墙壁上突出来一个方块,她快步过去,量了量方块内的缺口,刚好,是那玄铁冰书的嵌入口。

冥栈容也走了过来,触摸着这道缺口,抽凝着嗓音道:“冥解忧,我虽然恨你,可祖父临终交代的事,我不能违逆,不管你是何目的,我都有责任替冥家替你护着这些东西,不能落入别人手中,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从今往后,我是容战,与冥家,与你,与枭鹰羽再无瓜葛。”

玲珑看向他,沉吟了许久,不知为何,忽的忍不住轻着音说一句,很沉很沉:“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么?”

他低了眼眸,嘲了一声,挽回?拿什么挽回?她轻轻松松忘掉就完事了,可他不能,他的祖父,他的姐姐,龙海几万将士的命,他要怎么挽回?

每日每夜,他只有一个很强烈的念头,杀皇甫衍,灭晋国。

可他也知道,他若想杀皇甫衍,她会第一个阻止,就如春红楼那一次,她不惜舍身挡在那人身前,以至于他时常疑惑,她若是真忘了,怎还能这样对待一个陌生人。

他退了几步,自讽道:“冥解忧是不会这么问的。”

玲珑暗淡了眸子。

是啊,若是冥解忧,她会朝他嘶吼:既然恨我,那就刺下去,有多恨刺多深,我从不俱死。她会告诉他:皇甫衍枭鹰羽都不会放过你,只有夏王才是你能活命的靠山,想报仇,就先让自己活下去。

挽回这种可笑的话,才不会从冥解忧嘴里说出来。

玲珑也觉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些唐突,如若在满门被灭后还能挽回什么,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难解的恩怨,她缓了缓情绪,转移话题道:“你之前说,这是一座陵墓?”

“这是刘肇的墓。”

她不知这人是谁,禀临呼吸,听着冥栈容再说道:“他生前曾侍候你父皇,位及内侍大总管,是朝中红人,连当时的皇甫劦都不得不敬让他三分,明皇死后,他带着嘱托面见我祖父,告知此处的秘密,随后,他追随明皇而去,在为自己准备的墓中自杀。”

玲珑听懂了些:“这墙后面是他的墓室,皇甫若轲并不知里面是墓室,只拿了外室宝物,所以,那些东西,还在这墓室里。”

冥栈容嗤了一声:“你未免太小看她了,皇甫若轲知道还有第二层,只是,她找不到法子进去。”

她看着这缺口:“可玄铁冰书在沈列手上,我们如何打开。”

冥栈容轻然了音:“你若想进入,自然有人会把钥匙给你送过来。”旋即,他对着密室中的一座雕像发了一枚铜子,铜子撞击刀剑的声音极度鸣锐,玲珑轻一瞥首,只见那铜子被人甩出,嵌入到另一座雕像的眼睛里。

雕像后边,缓步出来一个人。

人影先是看了眼冥栈容,粗粗略过,眸光落在玲珑身上,带着三分的笑意:“韩姑娘,真巧啊,咱们又遇上了。”

玲珑有些意外,自己明明带着面纱,却还是被他一眼认出,可见,南宫祤那人是谎话连篇,带着面纱根本防不了仇家,即便她也不知与沈列什么仇什么怨,玲珑调整仪态,不失客套:“是很巧,我原以为沈大侠只接杀人的活,没想到,这抢劫盗墓的事,你也做。”

“韩姑娘言重,大侠二字我可不敢受谦。”沈列靠着雕像:“盗墓这事我也做不来,我就是闲着过来看看热闹,不想你旁边这位……”沈列看着冥栈容,并不认识,所以择了个称呼:“这位新情郎不给一点面子。”

冥栈容很是介意这种廉价称呼,世人皆传她风流成性,男宠众多,也不知她怎么招惹了这么个东西,冥栈容寒着脸放了话:“交出玄铁冰书,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

沈列笑了笑:“韩姑娘,你这新情郎看着也不怎么的,只怕对你也不好,既然你我如此有缘,不如你跟了我。”

“好啊。”玲珑一眼撇去,应的极为爽快,令沈列非常意外,而她随后的话,却让他陷入深深的惊惧,玲珑弯了唇边:“你只要杀了你后面那个人,我可以勉强考虑答应你。”

冥栈容看了眼玲珑,有些奇怪。

沈列的面容却已是紧绷。

后面……有人?

不可能,他自认为自己乃是强中高手,如若真有人,他怎会一点气息都感受不到,可如若没有人,身后却突然有一股冰凉寒彻的杀意袭来。

沈列看不到,玲珑却是瞧的一清二楚,一抹白衣影子正从沈列头顶的左后方委身降落,不,准确来说,是白衣女子踏着乱石,凌空展身,直接朝沈列扫了三枚银针过去。

沈列嗅到危险的气息,全身进入防备,呲啦一声拔出了剑,以巧妙的方法躲过,还将银针一一钉入墙缝。这时,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已然落地,沈列抬眼瞧去,暗暗吃惊,是她!

那个在奴桑打败了他的女子!

这个人,他一直记得。

此刻,玲珑从沈列的眼神中,读到了种种,有惊有俱,有喜有欲,是一种战胜欲,以至于玲珑还没整明白沈列与白衣女子是不是认识,便见沈列直接拔剑出手,目标,白衣女子。

高手过招,难免伤及无辜,冥栈容将她拉远了距离,躲到一座雕塑后,玲珑看着那边掌风刀刃不停,似是要把这密室拆了一般,她忽的道:“玄铁冰书,也许已经不在沈列手上。”

冥栈容极为认同,若沈列有冰书,不可能还有空与白衣女子一拼高下。不过,白衣女子武功极高,可这次却无兵器在手,而沈列也不算太差,他动起手来,几乎是拼尽全力,招招不留情面,只怕这片刻内两人还无法确切打个输赢。

正当两人默然观赏这战局时,忽见有一抹影子闪身而过,玲珑略是惊觉,那黑衣影子带着一抹面具,看其身影与发饰,是一个女子,而这黑衣女子直奔墓室主门。她与冥栈容皆是微惊,同时往墓室主门奔去,然而,两人行到半路却突然杀出一批黑衣人阻挡。

黑衣女子快速将冰书嵌入缺口,再一旋转,整个密室震了震,墓室门开了道口子,黑衣女子带了几个随从闪身进入墓室。

白衣女子被沈列拖着不得空,冥栈容亦是自顾不暇,玲珑被一群人包围,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黑衣女子从墓室里出来,似是已经得到了东西。

黑衣女子原想把嵌在缺口的玄铁冰书拿出来,可却怎么都弄不出来,不得已,只能放弃冰书匆匆离去。

“先撤!”

围绕着她与冥栈容的黑衣人首领见东西已到手,又瞟了眼那边的白衣女子,沈列略有不敌已是处于下风,黑衣首领眼中,对白衣女子尤有一丝惊惧,未免节外生枝,喊了话,连忙带着自己人快速撤了去。

而那一边,沈列半招不敌,被白衣女子一掌刷了丈远,半蹲地上吐了一大抔血,颤颤巍巍,勉强支撑着身体。

白衣女子指尖执着三枚银针,一步步靠近,沈列面露青筋,抓紧了剑柄,原以为这几年来自己武功有所长进,定能与她较个高低,未曾想,白衣女子武功更是精进,他太大意了。

白衣女子正要送上他三枚银针,玲珑上前阻止道:“慢着。”白衣女子看了眼玲珑,遂放下银针,站到了一边,玲珑离沈列有些距离,问道:“刚刚那群人,你可认识?”

沈列看着面前三人,很意外这白衣女子竟如此听她的话,可两人怎么看也不像主仆,白衣女子功夫如此之高,完全可以不惧谁,为何要听她的命令?

但对于玲珑的问题,沈列只答道:“不认识。”

玲珑轻哼了一下,极是好笑。

沈列道:“你笑什么?”

“你说话太假。”她毫无保留的指出。

沈列不明白她这是何意思,却见她也不再多问,转身去了那墓室门口,白衣女子则在一旁盯着他,他还是不明白,他只说了一句不认识,这一句有什么说错的吗?

墓室门处,冥栈容也想把冰书拿出来,可这冰书与墓门似是封死了一样,怎么弄都是枉然,而玲珑过来,却轻而易举的把冰书拿了出来,冥栈容看她的眼神变了变。

玲珑暗自感叹,毕竟是自己的东西,兜转一圈,又回到自己手中,还是自己好好保管吧。

冥栈容极为不解,为何她可以这般轻松拿出来?他却不行?冥栈容又奇怪的打量她,最后道:“你手怎么了?”

玲珑翻过拿冰书的右手,刚刚手背被一黑衣人划了一道,她也没在意,此刻鲜血流满了掌心,才觉确实有点疼,她缓道:“没事,刚刚大意了。”

冥栈容看了眼沾了血的缺口,又瞟了眼她受伤的手背,存了一脸疑惑,但没说什么,旋即紧随着她入了墓室。

看到墓室内的场景,冥栈容还是略有吃惊,他虽知前面墓室门的开关,却猜不到这墓室内会有什么。显然,方才黑衣女子取东西时触碰了什么机关,以至于死了两个黑衣人。

这个墓室不同于密室的开阔,顶距不高,且各处都是封死不透,生生有一种压抑,再而这墓室简陋,徒有四壁,没有什么有价值的陪葬品,他私认为,东海内侍大总管,竟然没有半点藏货,怎么也说不过去。

由于之前黑衣女子的闯入,木棺已被踢开,掉落在地,玲珑现身棺材边,粗略往里一瞥,棺材里除了一俱人骨,并无特别,若是有何贵重之物,她不敢想像那群黑衣人会干什么有辱斯文的事,她对冥栈容道:“死者为大,帮个忙。”

冥栈容心领意会,这刘肇是她父皇身边人,她又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她小时候肯定受了刘肇不少照顾,不过,便是她没失忆,估计也可能想不起来这位大总管长什么模样了。

他把棺顶归位,却见玲珑蹲在棺材一侧,仔细看着什么,冥栈容道:“东西被人拿走,你怎一点都不着急?”

玲珑抹了抹棺材一侧的灰烬:“龙姑娘那么厉害,一挑十都不成问题,可那黑衣女子把东西拿走,她却没有去追,很奇怪。”

再说,要两把宝剑的人,是白衣女子那群人,连白衣女子都不急,她急有什么用。虽然她认为掘人坟墓怎么说有些不太道德,可她师父性命还系在那两把剑上,她只能冒犯先人了。

冥栈容在她身旁弯腰蹲下,她抹去了一堆灰,棺材一侧刻了字,他一行行阅过,如是写:

后生可畏,与尔有缘,一生起落,坐听叙来

吾姓刘氏,生于茂县,突逢大乱,人亡家散

背井离乡,饥迫交寒,幸遇明君

一饭之恩,无以为报,君王有命

在所不辞,垂暮苍年,归处何兮

身体发肤,受于天地,百年之后

物归原主

冥栈容又读了两遍,寥寥几句,写的也不过是刘肇生平,仔细来看,也无异常之处,且这生平写的极简,前段写颠沛流离,后半段又是垂暮之年,中间省略了许多事迹,总有些违和,若不知道墓室主的身份,实在难以看出有何大起大落之感。

而玲珑忽的起身,望向墓室四周,紧紧咬了几个字:“物在背后,背后?”

听她一提,冥栈容幡然醒悟,原是如此。可墓室中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左右两边有两座雕像。他见玲珑已经走向左侧雕像,缓缓坐了下来,雕像底座与地面留有半指高的空缝,她双手手指探入,沿着缝隙慢慢摸索,似是发现了什么,莞尔一笑,掂量着冰书,缓缓嵌入那缺口之上。

咔擦一声响后,雕像背后有异动,玲珑拿着冰书,起了身,跑到雕像后,只见雕像背部划开了一道口子,藏着一个长方木盒,还有一个小小的方盒,方盒上还有一张羊皮卷。

雕像背后太窄,只容得一人进入,冥栈容在外边等候,片刻后,她已将东西拿了出来,他看着她手中沾了血的冰书,不禁暗自感叹,难怪祖父说,除了她自己,谁也取不走这些东西。

那黑衣女子拿走的,都是假的。

玲珑自觉有必要验一验真假,先开小方盒,里头是一颗拇指大的丹药,她不禁纳闷,莫非真有长生不老的药?这丹药没有毒吧?

她拿起来,正想放进嘴里试一试,却见冥栈容奇奇怪怪的盯着她,怎么说,有一种她独享食物的错觉,冥栈容白了她一眼:“没人试药,我劝你别自己作死。”

嗯,是有道理,谁也不知道这玩意儿会不会插和了什么毒,一吃就暴毙身亡,那可不划算。

于是她问:“要不要给你一半,你先尝尝?”

冥栈容白眼翻的更彻底。

当然,她也就是开个玩笑,谨慎起见,还是收起来为好。

于是,她又把长盒打开,两把剑稳稳当当的在盒中躺着,她摸了摸剑身图纹,有些微妙,她想拿起一把试试锋刃程度,一提起来才知,这剑有点重啊……果然还是软轻的剑比较适合她。

将剑立起,她再试着拔剑,使劲力气,剑身纹丝不动,反复几次,她仍旧拔不出来,这就有点不友好了……

冥栈容看她的眼神也越发不友好,他顺手拿起了烈火剑。

不知何时进来的白衣女子,看这两人跟两把剑较劲,面容一凝,不得不提醒道:“非习武之人,无法拔剑。”

冥栈容听后,稍加内力,将剑缓缓抽出半截,观摩半响,又呲啦一声收回去:“不愧是战无不克的宝剑。”

见到这一幕,玲珑决定放弃。

拔不出来,这不是她的错。

将剑收好,出了墓室,往旁边看去,沈列胸前定了一枚银针,无法动弹无法说话,只能转动着眼珠。

玲珑在他面前蹲下,笑颜如花:“放心,刚刚那群人好歹也是你同伴,会来找你的。”

她的话应验了一半,就在她走了不到半柱香后,不过她猜错了,他认识那黑衣女子,可却不是同伴。

沈列刚冲开银针穴位,一群人便冲了进来,所以说,她的话应验了一半,至少有一群人进来,而这群人的头领,他刚好又是认识的,虽然不是来找他的,但也可以变成来找他。

以至于,他刚解开穴位,一把长剑便递在了他面前,他抬眼略瞧,这人一身江湖装打扮,眼中精锐,片刻间,他能察觉出对方深厚的内力。

他受了伤,铁定不是其对手。

于是,他转首对准了这群人的头领,说道:“你女人和她的新情郎早已把东西拿走,夏王,你来晚了。”

山半腰。

玲珑没力气背两把重剑,自然先让冥栈容做苦力,等两人行到山脚下,却见好几处都有官兵巡逻,她蹲在草丛边遮挡,不免提高了警惕:“怎么会有这么多官兵?”

冥栈容道:“连夏朝高骊都来了此处,晋国皇帝又怎会不闻不问。”

她一想也是:“那黑衣女子,会不会是高骊的人?”

“沈列是高骊王燕流丹的人,至于那黑衣女子,身影有些熟悉,但我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也许是高骊人。”冥栈容简略说道,他很清楚她根本不知黑衣女子是谁,方才与沈列的话,都是瞎说,只是测测沈列反应而已。

不过,沈列见不到黑衣女子,却一定会见到夏王,至于后果,冥栈容从不认为,夏王会对一个从他手中抢过东西的杀手心慈手软。

玲珑瞧着冥栈容这信誓旦旦的模样,看来,他与茱萸陪蕴蓝郡主去高骊时,没少暗中做调查。

高骊王燕流丹,她记住了。

未免被官兵发现,两人退回了山中,怎么逃出去是个问题,看着冥栈容身上背着的剑盒,这东西引人瞩目,容易招灾,她想到什么,突然朝一边空气喊道:“龙姑娘。”

喊了三遍,白衣女子才现身。

玲珑走过去,朝白衣女子说道:“依你们所求,剑我已经拿到手,你把解药给我,这两把剑便归你们。”

冥栈容愣了愣,之前听花忍说,公玉鄂拖中了毒,原来,这就是她来此处寻物的目的。只是,他不明白,她们之间,竟然需要交易?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她们之前不是一伙的吗?

白衣女子道:“我没有解药。”

玲珑皱了眉:“你没有,那解药在哪里?”

白衣女子看了眼冥栈容,又看着玲珑,却没有说话。冥栈容察觉得出,要不是看在冥解忧的面子上,白衣女子没提剑杀他就不错了,怎可能在他这个叛徒面前说什么。

玲珑不知冥栈容与白衣女子有何关系,为何白衣女子不说话,更不知白衣女子为何突然对冥栈容出手,不过三招便把剑盒抢到了手。

冥栈容被打了一掌,胸口微闷,这结果他也没料到,她与枭鹰羽已经这么不合了么?还是这白衣女子一向这么嚣张,连她都不放眼里?

玲珑已是目瞪口呆,这是直接抢的吗?这气氛令她很不安,不免哑着音,厉声质问道:“龙姑娘,我问你,解药到底在哪里?”

白衣女子的目光一一扫过玲珑与冥栈容,将剑盒绑在自己身上,只淡淡了一声:“少主,别信任何人。”

少主?

别信任何人?

玲珑听言,无法思考太多,只想着自己师父的命,见白衣女子转了身,似乎要离去,她容色微变,带着嘶厉怒气:“所以你们骗我,根本就没有解药对不对,你们只要东西,没想让我师父活着!”

白衣女子不曾转身,面纱下的表情淡淡:“便是有解药,又如何。”不待玲珑再说什么,白衣女子展身离去,像隐了身一般。

便是有解药,又如何。

不给便是不给,强硬得没有一点道理可言。

玲珑面色青白,有口难言。

树林。

白衣女子原本想先将东西送出去,然后再回来继续暗中护着少主,可未想,她前方却有一人在静静等着她,她被迫落地,瞬间警惕度提高了十分。

那少年露出往常的邪肆笑容:“仙女姐姐,许久不见,你这盒子里是什么?不如借给我瞧一会儿?”不待白衣女子开口,少年轻凉了音:“算了,我还是直接抢吧。”

她不怕花忍,不怕沈列,却唯独对面前这个少年有点束手无策。他练的那诡异的邪魔歪功,不知这些日子有没有精进几分,而一想到自己所练的功夫也不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她心里便平衡一些。只是此刻,她该想想,要用什么招式好好招呼他!

这边,沈列抚着伤口,再一次死里逃生,趁着大乱,迅速逃离了墓室,原想下山好好辽个伤,待日后再一雪前耻,他靠近山下口子,却见众多官兵,不免深深皱了眉。

他深知硬刚定然冲不出去,得再想法子。而此时,他忽然察觉身后有异,立即拔剑反击,待拼了半招,他才看清这人是谁,想来也是因为有官兵,她出不去。又看到她背着的盒子,沈列不禁讽道:“这假的东西,你倒是一直带着。”

“你什么意思?”

沈列耸了耸肩:“你的东西是假的,你走后,冥解忧拿到了真的,我刚下来时,还看见有个少年在抢那两柄宝剑。”

黑衣女子脸色刷黑。

在认真检视一遍过后,发现木盒中的剑虽然逼真,但确确实实与记载有所出入,这丹药更是一堆廉价药粉,黑衣女子怒气冲冲踢开木盒,瞄着沈列,冷冰冰问道:“冥解忧她人呢?”

沈列揉了揉肩膀的酸痛,勉力走了几步,面无表情:“不知道。”

黑衣女子低声一语:“废物。”

沈列听到这句,眼神一闪,没办法控制自己情绪,加之被白衣女子打败之耻,又被花忍一虐的痛,脑袋一热,顺手就揪起了她衣领:“我警告你,别把你自己当我主子。”

黑衣女子所带的一位随从瞬间半抽出刀剑,唰唰对着沈列,黑衣女子抬手阻止那随从,她说到:“你是燕流丹的走狗,但我不是。”

这一句,再是刺痛了他。

揪她衣衫越来越紧。

黑衣女子丝毫不惧,只是静静瞧着他,眼中尽是肆意扬傲。

沈列尽量告诉自己,不能伤她,不能杀她,她对燕流丹还有用处,可这口气真是难以咽下,他照话说道:“你又何尝不是丧家之犬,再如何耀武扬威只会彰显你的可怜。”

黑衣女子的一位随从隐隐欲动。

这一次,换黑衣女子抓住了沈列:“我皇甫若轲,绝不认输,我一定会重新风光的回到晋国,拿回我原本的一切!”

沈列无情的打断她:“做梦,皇甫若轲早已死在天牢,诈死逃出来的你,不过是燕流丹随手圈养的宠物,你拿什么回去?”

树下。

玲珑坐在树堆上,备受打击,心情复杂,似乎有许多为什么在她脑海里打转,理不清剪不断,末久,她听到前头不远有打斗声,抬头,冥栈容与她相互看了眼,决定去看看。

来到打斗处,玲珑脑袋更是凌乱,深深的望着同样的疑惑的冥栈容,谁能告诉她,薛小成怎么会在这里?为了那两柄剑?真有这么重要吗?

不过还别说,薛小成这伤一好,竟能与白衣女子打成平手,只怕他这消失的半年都在勤奋练功,功夫长进不少,难怪,连南宫祤都说他是江湖魔头。

玲珑不太想管这两人打斗,谁赢输谁她也不关心,她只想离这些人越远越好,离那有了一段距离,她已想好法子下山。

不料,一直默然的冥栈容在半路却突然抓住她手腕。她想着,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如此举动,必有反常,她第一个反应是跑,可惜被他拽的死死的,她努力挣了挣,无用,最终她被他点了穴,安置在草丛边。

介于之前白衣女子的强取豪夺,她冒出一个念头:“你该不会,想要这丹药?”

冥栈容点了点头。

“你也准备抢?”

他再点头,仿佛她这话是句废话,不抢难道她会乖乖送上,他毫不避讳道:“我一直在想,怎样才能让夏王不疑心我今天的所作所为。”

“那你想到了?”

“很简单,夏王要什么,我给他便是。”

她又眼睁睁的看着他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之嫌,从她身上摸出那枚方盒,打开一验真假。

玲珑忽然想明白了什么,看着他道:“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你借着迷雾,故意当着南宫祤的面带我离开,带我去密室,说那些话,让我信你是真的帮我,一步步让我打开墓室,现在又趁龙姑娘无法脱身,你便可以从我这拿到东西,然后再去献给南宫祤,很不错,你对他的忠诚,我见到了,南宫祤这一招欲擒故纵,玩的真是高明,我佩服。”

她说出这些,冥栈容不反驳不辩解,倒是他觉得她还能如此平静,实是出乎他的意料。

冥栈容将盒子收好,问她道:“你可知,夏王为何要夺这丹丸?”

“我又不是他肚里蛔虫,我怎知道。”玲珑一脸戒备:“难道,他真想长生不死?”

冥栈容低低摇首:“这丹丸并不是可以长生不老,而是能起死回生,只不过,你不记得了。”

玲珑想了片刻,可实在是想不起来什么,但她也知,这两者是有区别的,起死回生,相当于比别人多了一条命,可夏王没病没灾,身边又是高手如云,不至于要给自己留一颗丹丸保命,她沉吟了许久:“他是不是要救什么人?”

冥栈容赞叹她迅速的反应,一点就通,叹息了声:“一个对他很重要,对他有恩的女人,很可惜,不是你。”

她当然知道不可能会是自己,可不弄清楚却不死心,她哑了音:“他到底要救谁?”

“或许是她,也许会是你。”

玲珑轻凝眉头。

冥栈容旋转着方盒子,温然道:“冥解忧,你可以赌一赌,赌夏王会不会选择你。不过,像你这般处心积虑接近夏王,若换作我是他,至少我不会选你。”

她看着他手中的方盒,无息苦笑,他果然是特别恨她,才会有这种无聊幼稚的想法,这个赌,她从一开始就注定会输。她道:“你这样有意思吗?”

冥栈容低眸,一瞬间暗淡无光:“当然有意思,以前是你挥手间决断别人生死,如今风水轮流,由别人定你生死。”

她轻笑了一声:“你认为,我会为了活命,去求夏王?”她渐渐退去笑容,面带严肃,再郑重补了一句:“我冥解忧,何惧死。”

冥栈容眼眸迷离,缓缓起身,背对着她,沉允道:“你倒是肯承认你自己是谁。”不再多言,他翩然离去,独留被点穴的她坐在草丛里。

这会儿,她更是有苦难诉,这颗丹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给自己用,可冥栈容南宫祤,这两个王八蛋混蛋坏蛋,强盗一样的抢了她的东西,只因为要去救别人。还有那白衣女子,出尔反尔不守承诺,一个个的都是他娘的混蛋。

那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救她师父?谁来救她师父?七日之期,还剩三日,白衣女子夺了剑却不肯给解药,冥栈容则是惦记着这颗可起死回生的丹药。她身上已经没了任何可以与人对等交易的筹码。

别信任何人,确实不能信。

从天亮坐到黄昏,没有任何人经过,冰凉的夜风拍在身上,她有些麻木和冷,待到夜间,林中野兽出没,便有一只悄然盯上了无法动弹的她,一想到自己要葬身野兽口中,还是不留全尸的那种,她就忍不住颤栗,憋了一肚子火,该死的冥栈容,给她点的什么穴道。

眼见野兽越来越近,她差点便要放弃,可又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喊,不,眼下唯有丹药能救她师父一命,她必须要拿回来,不能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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