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既然想让我嫁个好人家,就应该了解的多一点。
刘林风流成性,是不会为了我而改的。他只是现在稀罕我,我如果顺了他的意,他就会厌弃我。
到时候我该怎么做人,是回家吗?还是忍气吞声过一辈子。娘,我不想这样,会毁了我的。
答应刘林,嫁了他,进了他家的门,以后想出去都出不去了。趁现在,我还好好的,拒了他,不是挺好吗?
娘,你又为什么难过,你不想让我幸福吗?我的幸福不是刘林,娘,你明白吗?”
“我知道,你想嫁给郦良。”
“不,郦良就让刘梅去吧!我争不过她的,我也不想抢,我只是看好戏,郦良会选择谁。我不会喜欢郦良了,娘,你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我不管你,随便,到时候,你看上谁家小子了,知会我们一声就行了。”她娘扭身,进了屋,门被虚虚的关上。
李木水心里堵得慌,被她娘的这句话。她走出大门外,脑里思虑还要不要喜欢郦良,刘梅真的跟自己不再和好了吗?
杨玲能争的过刘梅吗?她不希望刘梅好,或许伤的太狠,心里有些抵触刘梅和以前的时候。
反而,有点希望杨玲能重新把郦良,留在她身边。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性格的她自己,需要重新过不一样的生活。
可以不需要刘梅的好,母亲的疼爱,弟弟的着想,郦良的关注。自己可以一个人坚持的活着。
活着需要牺牲别人,杨玲,李木水嘴角弯上去,想,不知道杨玲现在过得怎么样?被人辱骂的她可是到今天才明白,什么事是有利的,不会再蠢得被人玩弄。
杨玲应该需要有人安慰吧!可她除了郦良,别的并不交好。现在受了委屈,没人劝说,关系差得很,处境也不好。
这是个好机会,一个打击刘梅的好机会,心里因为这个想法虽然一惊,但立马想到了,那天刘梅是怎么瞧不起的辱骂她的。她都记下了,一字不差的,要还给刘梅。
我把你当好姐妹,处处忍让你尊重你,是你不顾姐妹感情多年,是你想发火。
你不爱我,我又何必害怕你顾及你,情分到此为止,你说了的,刘梅。
李木水想起了郦良的侧脸“呵”嗤笑一声,有什么的,当初怎么会看上他,跟刘林没有什么区别。
招蜂引蝶的男人和四处勾搭女人的男人没什么不一样,也不过这样,好看又怎么样,既然不爱自己,那就算了。
憨厚的男人,她需要的是一个憨厚的男人,而不是人人争着抢着要的男人,那样的男人虽然好,就如郦良,自己的感情付出了,什么时候才能有回报。
一个人付出的感情可怜,现在不需要可怜了,接受现实,接受平庸的男人。同样,自己也是平庸的女人,是啊!平庸,当初为什么会奢望,郦良会喜欢自己,那个时候的自己就不平庸了吗?
比现在还要糊涂,还要可怜,但是那个时候还有梅梅,跟梅梅道个歉吧!原谅自己,还回到原先,两个人。
可,梅梅那张脸,刘梅那张侮辱自己的脸,全都是瞧不起,我凭什么要跟她道歉,让她原谅我,我就这么下贱吗,我就这么忍让别人吗?上赶着求得她原谅,李木水,你还是人吗,你的自尊呢,抛弃了吗?掉到哪儿了,捡起来。
不要做以前的自己,任人伤害,很失败,活的很失败。
先生,先生曾经说过,人,活的很失败,先生怎么样了,嫂子怎么样,还好吗?
去先生那儿一趟吧,去他家坐坐。我当年可是最乖的学生,先生也喜爱我呢,好想去看看他,低头走了一路,看见旁边柳树的枝干,抬头看,一家的大门正好开了,她认识,是李鸟和王海有,关上了门,王海有就搂住李鸟的肩膀,拉在了怀里,低头对她笑着说着什么,李鸟就微微笑起来,笑不露齿,强忍着害羞。
王海有朝着李鸟鼓起的脸蛋亲了一口,天寒地冻的,又把她脸上的口水擦掉,李鸟躲在王海有的肩膀里,棉厚的衣服藏住了李鸟的脸,只剩了后脑勺,背对着李木水,两人快步的走了。
看着心里堵得慌,她想到了郦良,顿时心里生了挫败感,口中呼出热气,在空气中飘散,嗓子在急剧的抽气发出喘气的声音,很没出息的流了两行泪,不想去先生家了,只想回家钻进被子里,淹了口口水。温热的被窝,正在等着她进去,已经铺好,只等她回来,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周围的地上,全都是雪,土路被清扫干净。雪已经停下好几天了,白色晶莹,在阳光照耀下,微微闪光的白雪也已经消失不见了,被调皮的小孩儿踩踏成黑色的脚印,阳光照耀下,雪融化出了水。
到了下午,只剩一片一片的黑色薄冰,看上去肮脏不堪,这就是农村,但,仅是他们村,郦良外乡人的屋里铺着木板,冬天也很干净,一摊黑色的雪水在屋里的木板上也没有,小孩们都很懂事,没有出去玩耍,只安静的在家里睡觉,吃饭,单调多了。
这事,还是昨天和刘林去湖面回来后,看见的,大门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安安静静的。
她从一排排房子的大门外走过,感觉有点像做贼。时过中午,走进一家门外,隐约听见一个女人在用柔柔的语气说话,不要出去,外面雪那么大,安心在家里,出去回来就把木板踏脏了,知道吗?很难洗干净的。
外面那么冷,屋里的水就冻在木板上了,木板就会爆裂,知不知道。
小小的声音软软的说知道,然后,便没了声音。
她也从,一排排的房子外走完,凛冽蚀骨的风刮着她全身,像个被肆意丢弃的女孩,任风欺辱。
土路冻的硬邦邦的,跺跺脚,一丝尘土都溢不出来,像走在疾驶的田间大道上,又像走在庄稼里的小道里,还像走在远离陌生的道路上,身后的一切都是抗拒她的。
外乡人,勤劳朴实,憨厚的外乡人,憨厚的郦良,可爱杨玲,漂亮的刘梅,还有笑着的自己,都是曾经。
炎热的夏天,渴望的绿色,渴望的生气,美妙的湖水,漂亮的鸟儿叫着的声音,熟悉又陌生,期盼着听,可,现在是冬天,寒冬,关系的破裂,鸟儿的消失,湖面的冻结,是现在的这样的处境和现象。
来年夏天,我会干什么,还会这样炎热吗?期盼冬天的寒冷,正如冬天的现在期盼着夏天的炎热,微风和煦,树干弯弯,杨树的样子,哗哗在响,头发柔丝,被风轻柔地吹起,又吹到脑后。
阳光照着脸,享受着温暖,坐靠在树干上,自己坐了一夏天的独属于自己的弯曲树干。湖面的水被风吹起卷起涟漪,抵到岸边趋于平静。
啊!美好啊,郦良,你知道,那个时候,很喜欢你,穿着黑色衣服,宽阔的背,扭过头的侧脸,薄薄的唇,好看淡淡的眼,以及冬天你看着我讨厌的眼神,我都记得,红了眼眶,很卑微的,又下贱的喜欢了你两年,现在不是过去,回不到过去,不能再回去,硬挺着吧!忍受着忘掉对你的喜欢。
寒风吹着脸,眼泪被擦干,冻红的脸,带着一身寒风回到了家。冬天萧瑟,村子寒冷,人心惶惶,度日如年,一筹莫展,头发搔断。冬天寒冷冻人,躲在屋子里,身体里异常的火,烦躁的火,忍不住咒骂冬天,又得屈服冬天,无尽的冷风,无尽的荒芜,无尽的冷,在这儿漫延,展开,围绕,无休止的施虐,狂风大雪寒冷
啊!人们,从心底发出瑟缩和仇视。这冬天好难熬啊!尤其孩子,脸上是迷茫的表情,风吹着,孩子听着,整日不能出去,不能玩耍,门口铺上的破草垫,已经被大人收起,不能出去,眼里是渴望而后的平静,孩子呆呆张着嘴,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弯腰站起,离开,不曾看他一眼,爹呢?在心中呼叫。可,娘,也离开了,一切开始模糊,消失,只剩自己,坐在炕沿上,呆呆的,可怜的。
郦良醒了,这是梦,梦里的冬天,是罪恶的,孩子,也是······想了半天,轻说一句,也是该死的,怎么不早死了,徒留自己长大。
眼神落寞的盯着前面,屋里安静,郦良呼吸的声音在房间里传开,宽阔的胸膛起伏,诱惑至极。
李木水,这是一个好机会啊!不进来坐坐看看我,不是说喜欢我吗?不是拿期盼和害怕的眼神看着我吗,不来吗?我在这儿等你,叫上你的好姐妹刘梅一起,她不是很爱撒谎吗?叫她一起来,你们姐妹不是爱拿我当你们拒绝男人的理由吗?
我有那么好吗,好到你们无所顾忌的用我搪塞别人。李木水,刘梅,不,李木水,太过分了,什么,现在不喜欢我了,你以前喜欢过我?我怎么不知道,完全感应不到,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