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村子不远处的一处空地上。
罗玄正在一遍一遍的打着一套拳法,拳法没什么特殊,只是普通的强身健体拳,不过依然被罗玄打的虎虎生风。
他的力气比较大,算是天赋,与经常练拳其实并没什么关系。
一个大汉从村子里来到了这里,看到这番景象,满意的点了点头。
“罗玄,走了,今天带你去红岩城。”
“真的吗!罗大叔。”
……
乱石遍布的红色土地上。
一条清晰可见的道路上,一辆马车正在缓慢行驶,上面坐着一大一小两个红翅身影。
“罗大叔,这一路上怎么除了红色石头什么都没有。”
罗玄从身边两个包裹中的一个,取出了竹筒和笋干,递给了前方的大汉。
大汉接过竹筒打开,一口气喝完,说道:
“你这是第一次去村外,还不了解,红岩村,很早以前,方圆百里就没有任何的动植物,只有遍地的乱石。不仅白天燥热,就算是晚上也是酷热难耐,直到我们村子请匠人在岩石下凿了几十间石屋,这才好些。外面的人,几乎不会到我们村子来,就是因为这里太荒凉了,而我们村子里的人,则偶尔去红岩城换一些生活用品,我们现在就是去换肉食,然后买些新的灵植种子。”
少年点头,却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难受,“我们要能飞着过去该多好啊?我之前还以为长大后就能飞起来呢。”
“鸟类,有的鸟飞的高、飞的快,有的鸟却只能盘旋,滑翔,甚至于根本就不能飞,所以说并不是有翅膀就会飞的。而我们不能飞,也是因为我们的翅膀,硬度不足以支撑我们飞翔。”大汉解释。
“那成年人的翅膀也不算硬吗?”
“成年人的翅膀虽说比少年、老年时更加坚硬,但也不足以支撑飞翔,只是跑的更快而已,所以说,不是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能飞的。”
“那我们这翅膀有什么用,只是用来提升速度吗?”少年依旧失望,“到底怎样才能飞?一定要成为造水师才可以吗。”
大汉见少年失望,也是于心不忍,感觉就像是因为成年的他不能飞翔,让少年的幻想破灭了一样。
“这……的确只有灵植宫的大人才能够飞行。”大汉最终还是说了一句。
大汉眼中也有着羡慕,不过转眼间又道,“但这些人跟我们有天壤之别,能成为造水师的人,万中无一,你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我要去灵植宫,我要成为造水师,大叔我该怎么做。”少年一下子从马车上站了起来,双眼流露出了坚定,似乎根本没听到后半句话。
见少年如此,大汉似乎想到了他当年也是如此神情的场景,心中有些叹息,道:“红岩城里就有灵植宫,进入灵植宫也有方法,不过还要再等大半年,你不用着急。”
“现在我们要先去另外一个地方,快到了!”
少年闻言,抬头望去,隐约可见上前方,数根巨大的柱子出现在了道路尽头。
……
红岩城以南。
大大小小的有数百村落,若将红岩城比作一棵大树的树根,这些村落就像它上面的枝叶。
红岩城南门有一条通往各个村子的大道,离这棵大树根部最近的一个地方,有一处红岩村通往红岩城的必经之地。
此地叫做十二兽潭。
黄土漫天的土地上,十二根高约六七丈、宽约三四丈的方形石柱,相隔着很远,围成了一个圆形,离很远就能够看到。
不过这些石柱中间却没有水,只是寻常的黄土,让人诧异其潭水名字的由来。
石柱旁边,正有一百多人分散在周围,或站或坐。
这些人的旁边都有一个半人高的木桶,没有水却拿着木桶?很是奇怪。
石柱北面不远处,搭建着一排简易的木棚。
最边上的一间摆放了很多木桶,一个壮汉站在木桌后,无所事事,左顾右看。
桌子上放着一个本子,似在专门售卖这些木桶。
其它木棚下有几十个人,这些人三三两两的坐在地上,前面摆放着杂货,不断有人来回走动,交易。
整排木棚后,有很多的木桩,拴着几十辆马车。
十二兽潭东侧不远,有一条可容数辆马车并排而行的大道,这大道就是红岩城去往各个村子的主干道。
大道西侧,也就是十二兽潭这边,砾石被清理的很干净,而另一边却是红石遍布。
两边大地的颜色不同,一边是黄土地,一边是红土地,刚好被这大道分割开来,泾渭分明。
此时,天色已接近傍晚。
这时,在正对着十二兽潭的那红土地上,有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望着远处而来的马车,木桶棚前的壮汉,笑呵呵地迎了过去。
“罗兄还是这么准时啊,每次都是掐着点来取水!”
“走,下去。”马车上的大汉收拢缰绳,招呼了一下后面的少年,二人便从车上跳了下来。
这二人正是从红岩村一路而来的罗大叔与罗玄。
罗玄跳下马车,顺手将车上的两个包裹拿了下来。
虽然没来过此地,但刚才在车上时,他大概看了下周围,知道马车会被栓到木棚后面。
罗大叔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木桶老板,也笑着道:“路就那么远,刚好在这个点到罢了,王老板生意兴隆啊!”
“哈哈,什么生意兴隆,也就是给大家图个方便,你们等我片刻,我去将马拴好。”木桶老板接过缰绳向后面走去。
罗玄拿着包裹,跟着罗大叔走到了木桶棚前,停了下来。
很快,木桶老板返回。
给了木桶老板数十枚铜币,罗姓大汉买走了两个木桶。
木桶其实是可以租借的,不过红岩村的几个木桶已经有些坏了,罗大叔趁此便买了两个。
木桶老板脸上笑的更欢,问道:“这次取完水后还要寄存吗?”
“老样子,不过那几个铜币就算了吧。”
“好说,哈哈。”
罗大叔转头对身边的少年说道:“罗玄,你在此地等我,随便看看,我先过去打水。”
见少年点头,大汉提着两个木桶向石柱方向走去。
“小家伙,第一次来吧,以前没见过你啊。”木桶老板笑意盈盈的对罗玄说道。
“不用紧张,我们红岩城的人民风淳朴,不会有谁惦记你包裹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看看。”木桶老板指了指周围的其他人。
罗玄闻言,点了点头,拿着包裹的双手放松了些。
不过心中依旧警惕,毕竟他手中拿着的是村子里,好几年积攒的红水竹叶。
问了些木桶老板木桶租借、寄存的问题,罗玄向其它木棚走去。
十多间木棚,有三四十人,还有两三间木棚是空着的。
这些人明显来自于不同的村子,他们面前除了摆放着一些生活物品外,还有几个人前摆放着一包包形状各异的种子,有些还是如木藤一样的东西。
莫非这些都是灵植种子?罗玄心中暗道。
他曾在大汉的房间内见过像瓜子一样大小的红水竹种子,数量很少。
红水竹在成熟会结一粒红色种子,之后,这棵竹子就会很快枯枯萎,被红岩村人当做食物。
而这粒种子可以被再次种下,但成活率并不高,好在售卖竹叶和一些生计手段也能再购买一些红水竹种子,倒也算维持了一个平衡。
来到一间空着的棚子,罗玄依样坐下,不过却没在前面摆放东西。
感到有些口渴,罗玄打开了包裹,取出一节竹水,拿到嘴边准备喝上一口。
“……”
罗玄呆了。
在他拿出竹节的时候,周围的目光,唰的一下子全都聚集在了他手中的竹水上,而且眼中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渴望。
罗玄心下一紧,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想了一下后,快速的一口气喝完了这一竹节的水。
这些人这么穷的吗?我以为我们红岩村就够穷够缺水的了,难道这些村子的人比我们还要缺水,他们不会来抢吧?
疑惑的看了下周围的人后,罗玄赶紧将竹筒放到包裹里,系好后,将两个包裹都背在了身后。
周围的人见罗玄收起了红水竹,有些羡慕,不过也都收回了目光。
不过,仍然有一老一少,目光直直的盯着罗玄身后的包裹。
老者很瘦,一身蓝衣,虽然坐着,但背部还是能明显看出弯曲,留着不算长的稀疏胡子。
老者旁边是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小胖子,二者有些相像,应该是爷孙俩。
感应到邻边一老一少的灼灼目光,罗玄很是不自在。
见和他差不多大的小胖子,口水都快流到了地上,更是无语。
而老者的表现虽然没那么夸张,但罗玄却细心的发现他那稀疏的胡子上也是有些口水的。
“老爷爷,这是我和大叔这两天的口水...呃口粮,实在不能给您,希望您能理解。”
罗玄尊敬的对老者说道,至于那个小胖子则是直接无视了。
“咳咳……”
老者将拳头凑向嘴边,借着咳嗽,趁机咽了口唾沫,并顺手抹了一把胡子。
“小兄弟莫不是红岩村之人?方才见你所拿的红水竹,可是红岩村的独有之物啊!”老者神色自然的笑道。
“没错,我是红岩村人。”罗玄不知道他怎么一下子就猜到了,难道这红水竹这么有名?
“红岩村,好地方,红水竹,好东西。”老者赞道。
罗玄一脸蒙,不知道老者在说着什么。
“我和我孙子刚才见你拿出红水竹,只是有些惊讶罢了,并不是想向你借水喝。”老者打着哈哈说道。
转身突然见到身边小胖子擦口水时,将口水都甩到了他的身上,老者勃然大怒,一掌拍在了蓝衣小胖子的身上。
“你个没出息的小兔崽子,练功不好好练,看见吃的喝的就走不动道,你想喝人家就给你吗,人家给你就能要吗,就不知道拿点东西和人家换吗。”
“爷爷,我们什么都没有了,怎么换啊?”小胖子双手抱头,可怜兮兮的说道。
只见爷孙两人身边,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东西。
老者:“……”
“啪,啪……让你个小兔崽子这么实诚。”
“老爷爷,给您两节水,不用东西换。”罗玄无语,总觉得这爷孙俩像是故意表演给他看的,但还是取出了两节水递给了他们。
“哈哈哈,小兄弟心肠真好,将来一定是个有大运之人。”老者快速地接过两节水,口中不停的称赞罗玄。
随手将一节水扔给了旁边的蓝衣小胖子,小胖子也是配合的一把接住,开始喝了起来。
罗玄心中一顿,看来是上当了。
不过也没怎么在意,不再理会二人,向石柱那边的罗大叔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