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差别可就大了。”柳安然盯着她的肚子，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小产是孩子保不住，难产是孩子和大人都保不住。可不就是差别。”“娘娘说这个，恐怕是不合适吧。”淑妃有些恼羞，怀孕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这样的话，本身也因为程家两个皇后都没保住，而心有余悸。腿脚有些发颤，行礼的姿势是半蹲，叫人小腿肚发抖。
就是不合适，才说呢。她淡淡道：“本宫想起了程家的两个皇后，皇上有时都在追忆，难道本宫就不能追忆么？”
淑妃咬了咬下唇，不在吱声。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着好戏不说话。陈慕玉再时，她们便无宠，以至于习惯了。再加上位分什么的都是柳安然帮着晋封的，打从心底，便向着了安然。
这样的安静，在意料之中。
柳安然不在理淑妃，指着未揭盖的茶道：“香气馥郁有兰花香，是大红袍？”
“娘娘好灵巧的鼻子，正是。”喜鹊应道。
柳安然笑了笑：“不是我灵巧，而是我一猜你就会上这个，淑妃有孕，其他的茶不宜喝，唯有这大红袍，解毒防病、消食去腻，无需孕妇避讳。”
她这才看向众人，道了声免礼，笑道：“平日里淑妃喝的，也是这个吧。”
淑妃刚站起来，脸色一白，随即淡淡道：“臣妾不懂这个，所以便只喝水，一口茶都不沾。”
哪里是不沾，分明是喝不到。
这东西是贡品，小皇帝钟爱，自个留了一斤，给了柳安然一斤，便分没了。柳安然恍然大悟状：“原来淑妃是不喝茶的，本宫到不知晓，来人呐，给淑妃的茶撤了，换上白开水。”
喜鹊手脚麻利，立刻换了白水。
德妃瞧了，嘴角一翘，笑眯眯道：“臣妾平日里喝的都是信阳毛尖一类的，像大红袍这样的好茶，也只在皇贵妃这放才有。可怜淑妃无福，竟是一口都喝不到。”
淑妃淡淡一笑，抚着肚子道：“我如今也只在意这腹中的骨肉了，剩下的全然不计较。又何况是口腹之欲。”
柳安然瞧着她那样子，冷笑道：“淑妃这么疼孩子，何必还要涂脂抹粉，须知，这些东西对于子嗣，是最最不妙的。”
怀孕的人，精神不好，脸上还会长出些东西，淑妃为了遮盖，也画了个浓妆，辩解道：“臣妾在族中之际，并未听过说怀孕不能化妆。”
德妃掩嘴一笑：“那是因为番邦还没这些化妆的东西，人人都为肚子烦忧，哪有空爱美？”
柳安然眼睛一弯：“爱美之心，人皆知，番邦也不该例外的。”
淑妃被两人的一唱一和，弄得有些羞红，没好气道：“娘娘没去过番邦，知道的倒是挺多。”
“本宫没去过，不代表陛下没和本宫说过。”她扬眉笑道：“怎么，陛下没去过，但难道知道的是错误的？”
淑妃开始不言不语。
柳安然扬了扬下颚：“喜鹊，待会你让内务府送点燕窝去，到底淑妃怀的时候大秦的骨肉，虽然血统不纯，但总归有一半是，不能苛待了。”
喜鹊应下。
裕嫔瞧着她的样子，微微有些诧异。
不难怪，哪怕良妃之前怀孕，也不见柳安然这么为难。
实际上，连她自己也有些纳闷，她似乎就是想找麻烦。
难道，这就是持宠而娇？
请安散了，柳安然起身，谁想一个脚下不稳，险些跌倒，还好裕嫔离得近，伸手便扶了一把。这一扶，她脸色一变，久久不放开，含笑道：“娘娘怎么不小心些，嫔妾扶着你吧。”
柳安然揉了揉头：“进来睡不好，头有些晕，不碍事的。”
裕嫔道是，放开了手，笑脸在离开长乐宫后彻底撂了下来，如同天空般布满乌云，神色不定。
秋日似乎就是多雨，阴沉沉的天空让人的心情都跟着压抑了起来。
这场雨来的很大，几乎是劈头盖脸而来，黄琉璃瓦单檐歇山顶被雨击打的噼里啪啦，雨珠跟黄豆粒似的。在加上有风袭来，雨珠随风走，便是走在长廊里，身上都被侵袭的湿透。
喜鹊推门进来，身上都雨豆子打的生疼，她不断揉着。
柳安然正在翻开着库房的册子，见她发冷，随手拿上一件披风便走了过去，将她围住：“这大雨天的，你去哪了？”
“去荟蔚殿瞧瞧，莺歌说大皇子不爱吃奶，我去瞧了，有点蔫，不过应该不碍事吧。”喜鹊解释道。
“好啦好啦，你不用在这伺候，快去洗热水，省着感冒了。”
柳安然推着她，喜鹊忽然看见那桌子上的册子，好奇道：“娘娘看册子做什么？”
“还有三个月，便是宣王成亲的日子，我这个做堂姐的，也不好薄待了。”她笑意浓厚。
莺歌已经寻来了那花柳病的女子，现下在柳府里待着呢，柳安然瞧过画像，只觉得此人长的乖顺，粉白黛黑，眸含秋水，与自己倒是有几分相似，但被那股子轻浮的妩媚给压了下去，需要细瞧。
莺歌起先找来，害怕她不悦，柳安然却笑了，觉得刚刚好。因为这样的女子，更加大的宣王宠幸她的几率。
虽然不至于傻到认为宣王喜欢自己，但自己屡屡和他作对，定然叫这个男人产生了征服的欲望。
可惜，这世上有个词，叫做计划不敢变化快。
亦或者，柳安然没想到他会这样的决绝。
三日后的早上，柳安然正在用膳，下了朝的皇帝阴沉的走了过来。
近几日他都被缠的不得安宁，自从和宣王的对话传出去后，程家一系的人便不停地请立太子，美名曰：怕步了先帝之祸。
他又不是断袖！
柳安然叫人给他加一付碗筷，温声细语道：“怎么了？”
“一些无聊的人，无聊的话罢了。”小皇帝瞥向餐桌，桌上基本上都是柳安然爱吃的东西，颇为清淡，挨着手边的便是桂花糖藕，桂花风味浓郁，以莲藕、糯米，桂花为主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