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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曲当年

“萧公子。”

柴穆刚走,萧剑卿兀自看着水面上的荷叶出神,一声呼唤从他背后传来,他转过身去,却见柴静儿正盈盈立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萧剑卿愣了愣,脸上泛起一抹木讷的笑意,轻轻应了一声,缓步走去。

树下有一块巨大的石卵,柴静儿径自坐下,萧剑卿看着她,不知为何觉得此情此景有些眼熟,他没多想,只问了句:“郡主没在房中陪烟儿,怎么在这里?”

柴静儿嫣然笑道:“烟儿在听妹妹讲你的事迹呢,我才得闲出来走走,看起来她好像很喜欢你。”

萧剑卿脸色微变,尴尬地笑了笑,岔开话题道:“这柴府当真是一步一景,处处不同,每处的景致又互相牵连,妙不可言,却不知是谁设计的?”

柴静儿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听父亲说,这府中的格局数十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我想大概是某位祖先布置的。”

萧剑卿双眉紧锁道:“数十年来没什么变化,那些桃树也是?”

柴静儿被问得有些茫然,微微点头道:“府中那些桃树在我出生前就已经在了。”

萧剑卿来回踱了几步,若有所思:“如此说来我的推断果然错了……等一下,或许……也不对……”

萧剑卿就像着了魔般自言自语,精神恍惚,柴静儿忍不住唤道:“萧公子……”

萧剑卿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不好意思道:“我在思考案情,有时候就是这样,自己都控制不住,常常让人笑话。”

柴静儿轻轻叹息道:“难为你了,萧公子。”

萧剑卿摇了摇头,却不说话,柴静儿柔声道:“萧公子站着不累么,不如也过来坐吧。”

石卵虽大,但只容得下两个人,萧剑卿颇觉尴尬,又不好拒绝,踟蹰片刻还是坐了上去。二人并肩,手臂有意无意地靠向对方,每每接触,都让萧剑卿心潮澎湃。

“小时候,我常和爹一起坐在这里。”柴静儿幽幽开口,“他就会给我讲故事,讲他少年时在江湖上鲜衣怒马的经历。那都是惊心动魄的故事,后来我曾想过把那些故事都用笔记下来,说不定能胜过唐人的传奇,可爹说,那些事每天都在发生,并没什么稀罕的。虽然如此,那些故事依然是我心目中最美的传奇。”她笑了笑,抱起自己的膝盖,“说起来,烟儿跟我很像,她那么爱听你的事迹,就如那时候的我。如今,爹已好久没来这里了,只有这棵树还是和当年一样,一点也没有改变……我经常独自来这里看看,特别是不开心的时候,已经很久没有人陪我坐在这里说过话了。”

萧剑卿默默地听着,心中想起柴穆在那水池旁与他说的那些话,不由感慨道:“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在各种物事上寄托情感,就如同穆前辈对那池中的鲤鱼,而你则是对这棵大树。”

柴静儿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遇上他了,我远远见你们在池边站了好久,不知你们聊了什么?”

萧剑卿注视着前方的雾色,不紧不慢道:“聊了很多,他年轻时的事情,他留在这里的原因。”

柴静儿惊讶道:“那他很欣赏你呢,他可从未对我说过这些,我问过我爹,也没有告诉我。我只知道爹对他十分信任,有什么重要的事从来都是找他商量的。”

“你娘呢,说说你娘吧。”萧剑卿随口问道。

“我娘……”柴静儿双肩微微一颤,神色恍惚道,“不知为何,我和娘亲的关系从小就不如父亲那般密切,后来,她又得了那种病,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娘失踪以后,我发现自己甚至记不清她当年的模样,现在对她的印象,更多的是她得病以后的样子。”

“得病以后的样子……”萧剑卿沉吟道,不禁想起了昨晚遇上的那个人。

“很吓人,虽然是我娘亲,但还是……还是会害怕。”柴静儿低下头,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她还活着?”萧剑卿试探地问道。

柴静儿脸色微变,强自镇定道:“我不知道,我本以为她死了,可是昨晚听到的声音,不会是错觉。

“她得了那种病,理应活不到今日,会不会遇上了什么高人,把她治好了。”

萧剑卿摇摇头,心想,若真如此,她又藏在哪里?

一阵大风吹来,乳白色的雾气翻卷,聚散不定,枯黄的树叶从枝头簌簌落下,柴静儿扬起头,几缕秀发被风吹起,拂过萧剑卿的脸庞,带着一丝清香,她轻轻道了句:“下雨了。”

书房内,四壁摆满了各式书籍,既有珍贵的古籍善本,又有寻常书铺里随处可见的野史小说,可谓收藏丰富。书架间,各挂一幅字画,字体苍劲,如行云流水,深得王右军遗韵;画风写意,简练放纵,寥寥数笔,便神态意趣俱全,都是上等之作。

两人席地而坐,他们之间隔着一张古朴雅致的木质棋盘,棋盘上黑白色的棋子错落相间,对战正酣,旁边是一盏河南宝丰窑的青瓷香炉,纹着莲塘戏鸭印花,一缕青烟从炉盖上袅袅升起,弥漫在房中。

这两人正是柴中道和柴穆,柴穆凝视着棋盘,半晌后捏了一枚黑子,方要落下,柴中道突然道:“你为何对他说这些?”

这句话让柴穆的动作稍稍一滞,他将棋子落在天元处,这一子非攻非守,下的没头没脑,棋局变得越发朦胧起来。他笑了笑道:“那么多年,难得遇上个话语投机的人,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那些事我早已看透,也不在乎这张老脸。”

柴中道拿捏着手中的白子,凝思片刻,扬眉道:“老哥这着下得甚妙,看似无关痛痒,却隐伏了极大的危险,若我一时大意,恐怕五着之后,这片棋就遭殃了。”说完白子落下,将黑子棋势打乱。

柴穆又落一子,苦笑道:“老爷棋力高我甚远,我这点把戏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然后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接道,“他今日去查了那口井。”

柴中道皱了皱眉,将棋子缓缓落下,神态自若道:“他为何去查那口井?”

柴穆把萧剑卿的推断说了一遍,柴中道沉默片刻道:“不愧是柳千叶的传人,竟能从一株桃树想到那么多。”他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老祖宗栽的树,如今却让我来背黑锅。”

柴穆叹了口气,沉着地落下一子,困住左下的白子:“对了,他还说起一件事,好像是二小姐告诉他的……”

柴中道默默听完那个青丝井的传说,沉声道:“如此说来,是有人利用这个传言引诱玄儿、烟儿去那个地方,并伺机杀害了玄儿,那人到底是谁,又为何要这么做?”言罢闭起双目,落了一子。

柴穆盯着刚才落子的地方,愕然道:“老爷,你这是为何?”原来柴中道这一子竟填在左下被他困住的白子中,把原本还有一线生机的白子活活挤死,这是一着实实在在的死棋,“老爷既然不想下了,便收了罢。”

柴中道睁开眼睛,将挤死的白棋取下,然后道:“你且再看。”柴穆看着那一片棋,不禁动容,张着口却迟迟没有说话。

柴中道不紧不慢道,“我开局让你三子,表面上旗鼓相当,却处处被动,便埋了这个陷阱等你入瓮。这步棋看似自掘坟墓,但除了这些白子后,我也有了周旋的余地,不再束手束脚,再过几着,你开局的优势无存,我便可反客为主。”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意味深长道,“所以有些事,或许你觉得错了,那是因为你没有看到底罢了。”

“老爷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个道理。”柴中道甫一说完,窗外传来一缕笛声,笛声幽怨,孤寂,宛如死去的亡灵在浓浓的白雾中哭诉。

柴穆放下棋子,起身道:“这笛声的方向……我且去看看。”

柴中道缓缓点头,目光却并没有从棋盘上移开,淡淡道:“老哥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下完这盘棋。”

房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柴静儿正端着一碗半满的汤药,一勺一勺地喂着倚在床头的烟儿,眼神里充满了爱怜之意。

柴烟儿艰难地咽下汤药,愁眉苦脸道:“这药真是难吃……而且我的病都好了,不用再吃这劳什子药了。”

“既然烟儿的病已经好了,我看明天就不用熬了,这药可不是好东西,多吃反而伤身。”一旁的柳云湘笑盈盈道。

柴烟儿抬起头,面露感激之色,刚要说话,却发出一阵轻咳。

柴静儿皱眉道:“这可不成,你看都咳成这个样子,哪里好了,明天的药还得继续吃。”说完又舀了浅浅一勺,送到她嘴边,“要是还觉得难吃,我明天再多加些蜂蜜。”

柴烟儿苦着脸道:“不是的,我刚才……刚才是被药呛到了。”

柴静儿微怒道:“胡说,刚才明明已经把药咽下去了,怎么会呛到。”

柳云湘温言道:“我看,这病也没什么大碍了,吃完这药,再睡上一觉,说不定就好了,烟儿乖乖吃药,咱继续讲故事。”

柴烟儿将汤药咽下,眼睛一亮道:“好啊好啊,我还要听萧哥哥破案的故事,唔……这次讲哪个呢?”

柳云湘想了想,神秘地笑道:“就讲鱼音婆婆那件案子吧,这个故事可新鲜了,才刚过去半年而已,不过这个故事很吓人哦,烟儿要听吗?”

“我不怕,湘姐姐你快说吧!”柴烟儿迫不及待道。

“话说菱州城里出了件怪事,两年来陆续有二十余个妙龄女子无故失踪,据说是因为一个叫鱼音婆婆的鬼怪作祟,当地官府也束手无策,后来这件事惊动了朝廷,我爹得知后,便让萧哥哥去菱州调查此案……”

柳云湘把自己的亲身经历添油加醋一番,她自小就喜欢在汴梁的瓦舍勾阑听书,那些说书艺人抑扬顿挫的语调,倒被她学了七八分,柴烟儿自然听得津津有味,每每到关键之处,柳云湘便卖个关子,让她喝了勺中汤药才肯继续讲下去。

柴静儿看着眼前的烟儿,又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时她也像这样缠着父亲讲故事。可如今,故事依旧精彩,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到底是因为自己长大了,还是因为故事里的人变了……她面无表情地听着,只在柳云湘看向自己的时候,还以一个微笑,然后将手中的汤药送到烟儿嘴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窗外,隐隐飘来一缕凄婉的笛声。

这里原是女子的闺房,如今却被临时改成了灵堂,没有白色的幔布,摇曳的烛光,只有一口崭新的棺椁静静躺在破败不堪的房内,与周围那些旧得不成样子的床帏、屏风等一起构成一幅诡异的图景,使人不寒而栗。

连日来阴湿的气候,让这个被废弃已久的庭院充满了一股刺鼻的腐烂味道。柴苏妍跪在棺前,双手拨动着长长的念珠,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往生咒,早已不再年轻的脸上清泪纵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凄凉感。

你终于像他一样离我而去了,带着那个从未说出口的秘密,我想,你一定很不甘心吧,可是这又怪得了谁呢。

你的死并没有让我感到特别意外,我似乎一直在等这天的到来,我总觉得你就像风中的纸鸢,随时都会断线,脱离我的掌心,因为,你终究不是属于我的男子。

我看得出来,你的心底住着另一个女子,你们现在或许已经重逢了吧。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努力投你所好,我希望你能忘了她,只记得我一个,可是我错了,我现在明白,有的人从住进心里的那一刻起,到死也不会出来的。

这让我难过了很久,可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至少,是我陪你走到了最后,我已心满意足。我来这里,是专程来向你道别的。

外面的风声越发紧了,蒙蒙的细雨从阴郁的天空撒下,虚掩的门窗发出一阵阵刺耳的碰撞声,仿佛受了往生咒的催发,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安分起来,无数枉死的冤魂正挣扎着冲撞咒语的结界,欲破壁而入。

柴苏妍终于停了下来,她站起身,轻轻推开摇摆不定的木门,慢步来到屋檐下,风雨顿时扑面而来,打湿了苍白的脸颊,单薄的衣衫随风猎猎翻动,满头青丝也被秋风吹乱,剧烈飞舞起来。

她从袖中取出一截玉笛,慢慢地靠在几无血色的唇间,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吹它了,本以为早已忘了如何吹奏,可当和笛子接触的瞬间,飘渺凄凉的笛声在这旧园中响起,虽然在风雨中,却依然清晰可闻。

奇怪的是,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玉笛仿佛带着一股秘魔般的力量,把自己变成它的傀儡,借她的身体演奏出这段本不属于人间的曲调,宛如幽冥鬼狱中死神低沉的呢喃。

这笛声又是那么的熟悉,每一个音符都代表了一段尘封的过往,那些过往如退潮时水面下的沙砾,逐渐在脑海中显现,她看到了久违的丈夫,和孩提时的儿子……

她没有看到,庭院外面,有人正举着一把油纸伞,已经在门口孤身站了许久,然后发出一阵悠长的叹息,摇着头转身离去。

她想起来了,这首曲子是她丈夫当年为她而作,这支玉笛,是他赠予自己的定情信物,她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终于想起那个被她深深埋在心底的秘密,这个足以震慑人心的真相,竟被自己说忘就忘了。唇间的气息微微颤抖,笛声中隐隐带着一丝绝望的恐惧,萦绕在这个寂静的旧园之中,叫人挥之不去。

泪水从眼眶中翻涌而出,瞬间被打在脸上的雨水洗去,她的双手再也握不住冰冷的玉笛,连同那串从不离身的念珠一起摔落在地上。

“师父!”

柴穆缓缓停下脚步,眯起眼朝声音的来源看去,雨雾中他只见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徐徐向他走来。

“是东篱吗?”柴穆沙哑地应道。

“师父。”那人再次唤了一声,“这么大的雨,你在这里做什么?”他走到柴穆面前,两人相视而立。

“我听到外面的笛声,便出来看看。”柴穆道。

“那笛声……可是我娘?”戚东篱随口问道。

“是你娘,她就在马郎中的灵柩那里,没想到她的笛子吹得这么好,你去看过她么?”柴穆点头道。

“没有,我正想去看看,不料遇见师父你。”

“那你如何知道是你娘?”柴穆疑惑道。

“这曲子,我小时候听她吹过,本以为再也听不到了,不想……”他说到这里,没有接下去。

“据我所知,你娘的病只有马郎中的祖传金针能够医治,如今他死了,你娘怎么办?”柴穆关切道。

“她的病……”戚东篱摇了摇头,冷冷一笑。

“你不担心?”

“我娘的病早就好了,你真当那马郎中是来给她看病的,他们的关系师父你不会不知道吧?”戚东篱冷笑道。

“你是说,你娘一直在装病?”柴穆有些吃惊。

“有时候装的太像,连她自己都骗过去了。”戚东篱沉声道。

“即便如此,也是马郎中治好了你娘的病,她这么做也算是报恩,你莫要再怪她了。”柴穆长叹一声道。

“报恩?”戚东篱默念道,随即发出一阵轻笑,往回走去。

“你不去看看她么?”柴穆对着戚东篱的背影高声道。

“看了又如何,还不是徒增愤懑,随她去吧。”

萧剑卿披着繁重的蓑衣,头戴斗笠,牵着马独自出了柴府。府外那条狭长的青石板路依旧如他来时那般清冷,除了不远处背靠墙角坐下躲雨的乞丐,几乎见不到其他的行人。

檐角下,那乞丐倚墙而坐,他穿着一件破旧的麻质斗篷,脸藏在宽大的帽子里,头有意无意地低着,背上高高隆起,似乎长了一个巨大的脓包,宛如传说中来自地狱的鬼使,让人见了不禁头皮发麻。

萧剑卿忍不住多看他两眼,然后皱了皱眉,跨上马背,叱喝一声,马儿顿时撒开蹄子狂奔起来,从乞丐身旁呼啸而过,积水溅到他身上,但他却如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不到半个时辰,萧剑卿再次来到西风客栈,天已擦黑,那店小二早就撑着油纸伞,站在门口的杨树下等候多时了。

萧剑卿翻身下马,小二连忙将伞递给他,腼腆地笑道:“萧公子赶紧去屋里坐吧,我婆娘已经为你烫好了黄酒,正好暖暖身子,这一路风雨,莫要着凉才是!”

萧剑卿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他道:“多谢了,昨日那封信……”

小二打断道:“萧公子放心,事情我已办妥,你先进屋避雨吧。”

萧剑卿带着浑身的雨气跨进屋内,和前两次不同的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只在中间的一张桌子上摆了四碟炒菜和一壶酒水,都冒着腾腾热气,桌角还放着一封信。他笑了笑,脱下蓑衣斗笠,随手扔到一边,抓起酒壶,也不用酒杯,大口喝了起来。

酒足饭饱后,他才悠悠地拆开信封,看着信上的内容,双眉不由渐渐紧蹙,缓步来到窗前,望着窗外雨幕中灰蒙蒙的景色出了神。

真相似乎就在眼前了,可就像这连日来的天气一样,总隔着一层朦胧的雾气,让他看不真切,他亦不敢妄下定论。这缠绕在真相周围的迷雾到底意味着什么,如何才能让它散去,问题的症结到底在哪里?

他决定把心中的疑问逐条梳理一遍。

首先是柴玄儿的死,如果柴烟儿说的是真的,那个引诱他们去禁地的人是谁,他所讲的故事是怎么回事,又为何要杀一个孩子?

马从尧在临死前所指的到底是什么,昨日他欲言又止是想告诉自己什么,这和他遇害有没有关系,凶手为何要杀他?

柴府在七八年前曾换过一批下人,真的如锦鹂说的那样,被柴夫人吓跑的,还是另有隐情?

柴夫人的贴身丫鬟绽青,姓王的奶娘,还有给她接生的产婆都先后莫名死去,这些都只是巧合而已吗?

给人接生的产婆……他似乎听另一个人提到过。

昨晚遇到的禁婆是谁,他是否就是杀害马从尧的凶手,那禁婆和当年的禁婆是不是同一个人?

柴夫人现在是死是活,那禁婆可是她乔装打扮的,那个布偶为何被做成她的模样?

柴中道,柴静儿,柴苏妍,戚东篱……这些人心中似乎还隐藏着什么,那些从未说出口的秘密,通常就是杀人案的缘起。

有件事一直让他介怀,那株井旁的桃树实在与府里精心布置的格局相悖,可井下并没有自己所料的尸体,而且柴静儿也说了那株桃树在她出生前就已经在那里了,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一个人,一个从刚开始就被忽略的人……

“萧公子。”那店小二不知何时出现在房中,打断了他的思绪,“今日天色已晚,又下了那么大的雨,我看你也不要回去了,就在小店住下吧,反正店里多得是空余的客房。”

萧剑卿转过身,摇头道:“凶手还没找到,我怕今晚还会有命案发生,湘儿一个人在柴府,我始终不太放心。”

小二连连点头道:“萧公子说的是,是我考虑欠妥,既然如此就不留你了,马儿我已喂饱,公子随时可以出发。”

“多谢了。”萧剑卿拱了拱手,二话不说,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往门外走去。

雨越发急了,忽然,一道紫电划开低垂的天幕,如绚如幻,天地间所有晦暗的景色都为之一亮,在他眼前展露无遗,刹那之后,无数惊雷从天边遥遥传来,撕裂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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