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第一想就是冲上去揪住水氏问个子丑寅卯,当初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还有这是老漠、小峰是不是也在宝阆城?
但青青看到水氏周围的两个婆子丫头,知道自己断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自不敢贸然上前。
青青又见一个男人唯唯诺诺地扶着水氏上了轿子,隐隐约约听男人称水氏为夫人,看样子水氏大约是已经弃了老漠与小峰,攀了别的高枝,心里那个气就不打一处出来,这水氏才是真正水性杨花的蛇蝎之人,偏生老天爷对她颇有眷顾,一晃五年,竟然混成人家的夫人了。
青青正咬牙切齿想办法的时候,只见“二来”绸缎庄的掌柜拎了个小包追了出来道:“陆夫人,东西拿掉了!”
有丫头收了,那掌柜又道:“夫人,下月小店又有新货,记得常来呀!”
轿内有人应了,那掌柜便道:“恭送大人与夫人!”
青青便小心地跟在那行人身后,七拐八转,约走了半个时辰,一行人在一个门前并不算开阔的府邸前停了下来,青青抬看那匾上只有两个字,只是自己并不认得那两个字,心里想只要记了地方,以后总有机会来找这水氏算帐,才恨恨地离开了水氏的住处。
青青与颜如玉出府本来就晚,这一折腾,本来天色就不长的冬天,就开始昏蒙蒙的了,青青赶紧又沿着原路往回走。
到了茶馆青青没有找到二混子,知道找到了,就这个时辰,也问不出个什么来,转身又往王府回。
走到与颜如玉找猫的那个岔路,忽听有人道:“哟,这不是景王吗,我们可有些年头没见了!”
“怎么…是你?”
青青一下听出这声音是颜如玉发出的,赶紧往旁边一躲,探头偷看,却见一辆马车停在小巷子中间,车下站着那个抱猫的正是颜如玉,车上的人,青青就看不见了。
那马车并不见奢华,但从周围跟随的几个随从身上,又觉得那股子气势不象寻常人家,因为天色渐暗,青青只觉得骑着高头大马的第一个随从有些眼熟,慢慢看仔细,青青才吃了一惊,那第一个随从正是当年在岭头村要砍颜如玉头的那个黑面首领。
青青心里纳闷:这黑面首领在西泠军里应该有一定地位,而现在甘做马车里的人的跟随,那这马车里的人在西泠会是个什么样的职务,和颜如玉这说话的语气,好象很熟,既然很熟,当年又让黑面首领在岭头镇演那出戏又是为什么?
只听马车内的声音继续道:“相逢不如偶遇,既然遇着,景王爷,我们找个酒栈喝盅酒,去去寒气,如何?”
“这…这…”颜如玉还没这完,那车内的人又道:“难不成景王回了这宝阆城,就忘记了我们当初的友谊?”
颜如玉后退一步,又结巴道:“没… 没有的事,小王,小王…就是还有些须个事要办!”
车帘一动,即便是天色渐昏,青青也见一个明显帅气、高大的男人跳下车来,一把抓住颜如玉道:“你一无职二无差,有什么些须个事要办,正好,这附近就有家酒肆,酒不错,我们小酌几杯!”说着那个男人拖着耗子般的颜如玉往旁边一户人家走。
颜如玉本来的个头并不比那人矮多少,只是他嘟着嘴,红着眼,驼着背,任谁都看出他是万般不情愿,反象极被恶少调戏的良家妇女。
青青见男人拖着颜如玉进了附近一个酒肆,马车及跟随军却绕到那酒肆的后面,青青才小心地走出来,来到洒肆前,见那酒肆不大,并没见颜如玉及拖他的那个人。
青青没敢贸然进云,绕以马车进的那面,看到酒肆后面带着一个院子,那角门已经锁上了,青青只得绕了一圈,在这家酒肆旁边的一家看到有棵歪脖老树,看了两家的距离,估计从那棵老树上能跳到酒肆的后院,于是青青就有几分吃力地爬上那棵老树。
翻墙爬树对青青来讲曾经是小菜一碟的事情,只是在军营关了几年,在“红楼”待了几个月,给人家当侍姬一段时间,现在爬这样的树竟然有些吃紧。
青青忿忿地想着,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老树,放眼一看,院子不大,收拾得极是洁净,不象酒肆的后院子。
青青见那家酒肆后院没护院之类,便顺着老树爬上了围墙,再顺着围墙溜到地上。
青青双脚刚一着地就听到那黑脸首领大喝一声:“什么人?”
青青没想到黑脸首领还会讲东泠的话,赶紧又哧溜地想爬上围墙,但腿脚远不如当年灵活,一下竟没得逞,只听里的人走出来道:“在那边,在槐树那边!”
青青使出吃奶的劲想爬上去,翻到外面,却怎么也使不上那力气,忽然双脚被人抓住,青青吓得连连踢了好几脚,都没踢开,反被抓住的人一下扯下去,然后就地打了一个滚,滚进了一处放柴禾的地方。
青青刚想叫,那抓她下来的人伸手捂住了她的嘴,青于吓得使出吃奶的劲一回头,却见与她一样也穿着蓝灰色袍子、蒙着脸的男人,一边用手捂住她的嘴一边往外张望,只是两人的袍子在质地上是有很大区别的,人家那身衣服的料子比她的不知高档了到哪里去了。
青青没想到这个条破巷子,这位家不起眼的小酒肆,竟然有这么多藏龙卧虎的人,起先害怕,听到外面有西雀国寻人的话声,感觉身后这个男人不象害她,于是挣扎了一会便停止了挣扎。
外面的人找了一会没有找到,青青听到黑脸首领西雀话叫道:“见鬼了,明明见着有人的!”
有人也有花雀话回道:“会不会眼花了,王子可是悄悄到这宝阆城的!”
“胡说,赶紧给我仔细搜!”
一纵人忙又寻了起来,青青忽觉得一股寒气在身后升起,一扭头,那捂她嘴的男人手里多了一把剑,那露出来的眼睛象结了冰一样。
几人慢慢寻到柴房,青青听到那人瓮声瓮气地在她耳边小声道:“老实在这待着,别动!”说完那人轻盈了跃了出去。
就听几人叫:“在那里,在那里!”
然后青青听到很轻的翻跃之声,大约几人都追那个蒙面人去了,经了刚才的事,青青也不敢出去了,正在柴房里蹲得不耐烦的时候,听到了颜如玉的声音:“王子,这个…这个…”
“颜如玉你怎么又忘了,本王此次是到宝阆城做生意的,叫连平南!”
“是…,是连公子!”
青青都能感到颜如玉跟这个什么连平南讲着话,一定出着汗,只听那个连平南揶谕道:“颜如玉,怎么五年不见,你还这个德行,什么这个那个的,一是当年如果没有连某,你回得了宝阆城吗?二是连某刚才所所讲都是为了你好!”
“当年多…多谢波…多谢连公子当年的照顾,只是小王…小王…”
那人语气不悦道:“怎么你想毁约?”
“小…小王断断不敢,只是小王这些年在朝中并无建树,小…小王怕是帮不了连公子太多!”
“好了,好了,是不是没有彦容,你会不会有些建树?”
青青听了吃惊得捂住嘴,这个叫连平南的人应该是西雀国的什么王子,所讲的话中似乎颜如玉一直都与他勾结,只不过颜如玉性子太弱,一直勾结得不太顺畅。
青青不由得骂颜如玉一声:这个傻王爷还真是个缺心眼的东西,跟这样的人勾结,到头来被人家吃了怕连骨头都没得剩!
“连…连公子,小王不知道没了彦容会不会有建树!”
青青不知道这连平南会不会吐血,只是换做她是连平南,肯定会把血吐干,果然听那连平南叹口气无可奈何地道:“颜如玉,连某见你这些年实在可怜,实在是想帮帮你,哎!”
“小王,小王有负连公子栽培!”
青青听了这样的奉承话,差点狂吐出来,只听那连平南不由大笑起来:“颜如玉,颜如玉,可真有你的,让连某如何讲你呢,不过连某觉得你宅心仁厚,所以连某一定要帮你!”
“小王…小王不知道如何才能感激连公子的厚爱!”
“谢就不用了,对你呀,连某真是…!”
颜如玉又支支吾吾一阵才道:“连公子如果不嫌弃,就先住在小王…小王府上,如何?”
那连平南极是气恼地道:“你…,本王有要去你府上住吗,本王的意思是:你见着本王的事,你万万不要声张!”
“哦…哦…”颜如玉哦了好几声才道,“一定,一定!”
青青啼笑皆非,连平南与颜如玉又讲了些须会话,就吩咐备车去景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