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才有几分不好意思地笑了问:“一青,吃饱没?”
一青费力地点点头道:“无论如何是吃不下了!”
青青忙摸摸一青的头道:“吃不下就吱一声呀!”
一青便道:“太好吃了,所以不忍搁筷子!”
青青不由得搂住一青道:“这娃真是太招人疼了,这么会讲话!”
一宁一见立刻也扑进青青的怀里道:“爹,宁儿也招人疼!”
青青“啪”就给了一宁屁股一巴掌道:“小白眼狼,疼也是白疼!”
一宁把头埋青青怀里,小屁股却不甘地扭动了两,青青顺手又给了两巴掌,大头见了也伸手打了两巴掌道:“这小屁股果然有弹性,没浪费你外公一番辛苦,真有肉!”
一宁又扭动了两下屁股,大头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小柔便笑道:“大头呀,咋一看还以为你跟咱们苏当家的是夫妻两呢,好在苏当家的是男人!”
彦容忙咳了一声,小柔就不解了,怎么她讲什么似乎都错,不满地噘着嘴看着彦容,青青便道:“他大伯算了,他大娘也不无意的,没事,没事,他大娘今天做饭菜真合口,本当家的吃饱喝足,去安顿两娃去了,大头,你快点去把凉板拿下来!”
大头赶紧放下碗,就往青青房里跑去,只是没一会就听见“轰”的一声,青青不由得大惊失色:“让他拿副凉板,怎么象把我屋子砸了?”
一青与一宁连忙跑了进去,青青正要冲进去,手臂却被老漠拉了一下,青青有些不解地问:“干嘛?”
老漠搓着手锁着眉道:“女婿,怎么这两天我总是心慌慌的,我们是不是又该挪挪地方了?”
青青便道:“五哥没说发现什么异常了,干嘛要换地方,才支起这么个摊子,多不容易呀?”
“我知道女婿不容易,但是如果…,我们这些年不是白躲了吗?”
青青便道:“老苏头,我看你是过两天好日子,不折腾一下,心里就不舒服,既然吃饱了,就赶紧歇着去吧!”
老漠还是有些不安地道:“我找五哥再唠叨唠叨!”
“真是的,看样也是被人追怕了,奔波命,不会享福!”
“被人追多了,感觉就比一般人要灵敏!”
“老苏头,被人追多了,就变成兔子了,闻风丧胆?”
“本来咱家都是兔子种,难不成没人追还能变成老鹰?”
“不跟你磨嘴皮子了,我再不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今夜怕连歇都歇不上了。”青青说完撇下老漠赶紧往自己屋里跑。
老漠只得和走过来的彦容一起往青青的屋里赶,到门口一看那大头和阁楼的一起掉在地上。
青青这阁楼是租下房子临时搭的,只为放些杂物,但连平南和老漠都经常上去拿东西,没一个摔下来过,独独这个大头连阁楼都给青青毁了,青青不由得眼一瞪骂道:“你猪呀,让你拿竹板,你把本当家的屋顶也掀了!”
大头躺地上正“哎哟”地叫个不停,听了可怜巴巴地道:“当家的,大头这脊骨估计摔断,今夜让大头也在当家的屋里蜷一宿吧!”
青青一听上前就给了大头一脚:“蜷你个大头,你不赶紧把这收拾干净,把竹板弄出来了,本当家的连棚子也不让你住!”
大头便“哎哟”“哎哟”叫得更欢畅了,青青只得把别些个苦力叫来了,把那大头抬出来,让别的苦力来收拾大头的烂摊子。
老漠和彦容退出青青的房间,老漠不由得紧张地问:“他大伯,这些年纠缠我女婿的人多了,独这一个…”
彦容没听到下文,有些好奇地问:“独这一个如何?”
“独这一个跟个无赖一般!”
彦容嘿了一声道:“弄不好这一个本就是个无赖泼皮!”
“那…那这个咋办?我女婿跟谁飞都好,都吃不了亏,跟这个怕…怕是占不了便宜!”
“你女婿要是想飞怕早就飞了,没飞,兴许就吃这个无赖下的套套,听天由命吧!”
两人正说着,那大头已让人抬了出来,一青与一宁立刻围了上去,一宁非常关心地问:“大头叔,你没事吧?”
大头痛苦地呻吟一声,一宁立刻伸出小胖手道:“我外公讲了宁儿的手是魔手,揉几下什么痛都没了?”
大头一听便道:“那宁儿还不快些动手?”
一宁忙就在大头身上乱抓起来,口里还不停地问:“大头叔,有没有舒服点?”
大头被一宁一气乱抓,一宁说的那种舒服没感觉到,但那双小胖手实在招人疼爱,一伸手摸了一宁的头一下道:“别说给宁儿这么一抓,大头叔立刻就不痛了!”
一宁看了自己的手一眼,高兴地叫道:“真的,那宁儿再给大头叔揉揉!”
大头继续摸着一宁的头道:“这宁儿真招人疼呀!”
一宁从听得懂大人的话就知道,除了外公,没一个提起他不是咬牙切齿的,尤其是他亲爹,那个苏工头的那张嘴成天都搁他身上,没完没了地念他这处不是,那处不好,忽地听到有人夸他,而且是外公以外的人夸他,那浑身的毛孔都跟酷暑天喝了雪水一般,舒服透顶了,小手动得更快了,一青就在一旁呵呵地乐着。
大头被一宁的小魔爪蹂躏一通后,翻起身道:“好了,大头叔全好了!”
一宁盯着站起来的大头,只觉得自己的一双小魔爪太神奇了,大头却一把把一宁抱起来道:“宁儿忙了这一大阵肯定又累又热,大头叔带你和你哥去江里洗洗!”
“大头叔也会游水?”
“一般般会吧!”
“我哥也会?”
“也一般般会啦!”大头说完把一青也抱了起来,一宁立刻崇拜地道:“大头叔的力气比我爹大多了?”
大头听了笑道:“就你爹,那也叫力气?”
“我爹抱宁儿都吃力,大头却能抱两个!”
“那大头叔好,还是你爹好?”
“当然我爹好呀!”
“哦,大头叔有力气,还是你爹好呀?你爹不是成日地念你?”
“可宁儿总想爹不念的时候!”
在青青的监督下,几个苦力终于在亥时把她那房间收拾好了,青青松了口气一扭头叫了一声:“一青,一宁赶紧洗洗准备睡了!”却没听到有回音,青青忙走出房间,没见着两人,不由得叫了一声,“老苏头!”
老漠才从厨房那边走出来问:“正烧热水呢!”
“一青,一宁呢?”
老漠听了便道:“刚才不还在门口跟大头说话来着?”
青青一听就火了:“那现在人呢?”
老漠也急了:“刚才就在这儿?”
“你成日是不是吃白饭了,让你盯个孩子你也盯不住?”
彦容赶紧走出来道:“苏当家的,不会有事的,刚才他三人还说着话的!”
“不是你的娃,你当然没事了,老苏头,你听着,如果两娃有个三长两短,以后你没我这女婿了!”
老漠听了用很受伤的眼神看着青青,彦容忙道:“这会讲这些什么,赶紧找人是正经!”说完便叫了好几声,“五哥,五哥!”
好一会连平南的声音才从屋里传出来:“跟大头到江边洗澡去了,没事的!”
青青一听又跳了起来:“没事?大头才来几日,是什么人,做什么的,都不清楚,你怎么知道他抱江边去洗澡,不是抱走了呢,你还挺什么挺,赶紧找人去!”
连平南依旧懒懒地道:“如果人家要抱,早就抱走了,既然没有早抱走,那就证明人家不想抱!”
“姓连的,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不给工钱,心里不舒服了,不舒服就…”青青的狠话还没砸完,就见一青两个跟随中的一个急急走了过来道:“苏当家的,你家小少爷和我家大少爷想在江边多玩一会,让小的给您带个话,晚点回来!”
连平南立刻就道:“怎么样,怎么样?”
青青才放下心来,但面上却依旧冷着问:“这大深的夜还玩什么,明天不要上学堂了,赶紧催他们回来!”
那跟随立刻应了一声:“是!”说完忙转身走了,青青没想到自己连这样大户人家的跟随也哼得动,有些小得意,再看老漠一张苦瓜脸一挥手道:“别成天就忙活灶头那点事,早些睡吧,明早你去送一青、一宁!”
老漠一听让他送一宁去学堂,刚才那不舒服立刻就没了,忙一边擦手一边应道:“好,好,我马上就收拾收拾去!”
青青在门口又翘首望了好一会,终于听到一宁的声音:“大头叔,你好厉害,我哥也好厉害!”
青青没想到一个不经意,这苏一宁似乎已经对这个大头投怀送抱,还跟一青成亲兄弟了,正想开口骂一宁两句,却见大头牵着一青、一宁在昏暗的灯光下走了过来,两个小东西都换了干净的衣裳,上等丝棉做的,一宁的手里还抓着个什么东西,不停地扭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