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的母亲一定…!”不过青青觉得这句话太过于牵强,彦容做得好,他母亲能自杀,他能落到如今这局面?
彦容又苦笑着摇摇头道:“你不用安慰我,今日相送之恩,我已报过,就不言谢了!”
“你早报过了!”
彦容听了裂嘴一笑道:“你是个聪明人,就此别过吧,也别耽误他们的脚程了!”说完了拱了拱手,然后冲拿枷的人示意戴上。
青青看着囚车走了,那眼泪哗哗地又流了下来,喜鹊见了忙上前道:“姐,别哭了,这太子爷以前到王府,就心怀鬼胎,没安过好心,落此下场是活该!”
“喜鹊,别这么讲,太子爷他…”青青很想很想讲一通自己的愤慨,偏又讲不出来,转身上了马车,喜鹊只得赶紧跟了上去。
送走了彦容,青青的心情不好,尤其是彦苏对她的态度,让青青觉得憋闷,便又从那西边的角门出去,没想竟没人拦她了。
不过这条熟悉的巷子有太多颜如玉的身影,青青怎么都走不出当初的窃喜,才想到自己被发配到矿场为役,就再也没见着雪儿了,想想雪儿,不知道是真跟自己生了情,还是它仅是彦苏的一个道具罢了,一走这条巷子,青青更加怀念。
来了茶馆,青青走了进去,茶馆不如以往那般热闹,经营方式似乎也变了,青青一打听才知道茶馆已经易了主,拒说以前的老板是南阿国的反贼。
青青听了叹了口气,看样子不过一年多的光景,真的就是人非人,物非物了,青青怎么喝都觉得那茶走了样,索然无味地放下杯子,付了茶资走到大街。
二来绸缎庄被封,珍宝斋被封了,自己熟悉的好象只有“金多坊”依旧一团火热,而“金多坊”是她曾经最巴心不得倒闭破产的。
青青在二来绸缎庄前站了一会,忽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公主,你怎么在这儿?”
青青一回头见是王妈,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道:“王妈,怎么是你,你最近可好!”
“好,好,挺好的!”
“有找着你的兄长吗?”
王妈摇了摇头,青青看王妈出了府,头发衣着稍稍收拾了一通,反越显得年轻了,青青不由得笑道:“王妈,你这一收拾,青青竟有些不认识了!”
王妈哼了一声道:“你最喜欢拿王妈来玩笑了!”
“没有,王妈,你嫂子还好吧!”
“还好,养了些日子,身子倒是恢复了个七七八八,只是珠儿的神志一会清楚一会糊涂!”
青青一听叹了口气便道:“便愿珠娘娘身体早些恢复,王妈又可以回王府!”
“王爷现如今是皇上了,那是迟早要进宫的,王妈还回什么王府?”
青青知道这些日子大家谈论得最多的就是这事,彦苏什么时候进宫,立谁为后,立谁为相?王妈本就一俗人,当初在“落香园”最最盼望的就是那只耗子来糟蹋自己,果然没一会便问:“王爷入宫,有没有跟你透露会立谁为后?”
青青摇摇头道:“这事,他怎么会跟我讲?”
“公主呀,这种事你万不可象以前那么大大咧咧的,虽说丽娘娘与奇娘娘有些身家背景,但是王爷喜欢的是你呀!”
青青想王妈这话如果放在以前,她听着自甜滋滋地,但现如今的青青实在闹不懂彦苏是不是怕自己缠着他要封位之类的,对自己若即若离,不冷不热,只是这话又不好跟王妈讲出来了,便笑道:“王妈,你放心好了,王爷都给青青讲了,他想了好些个封号!”
王妈一听才放下心来又道:“世安呢,那蛊解了没?”
青青摇摇头,王妈又叹口气道:“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才这么大点!”说完王妈又觉得总讲这话,让看上去并不特别开心的青青更加难受,便岔了话道,“到我那院去歇歇脚!”
青青点点头跟着王妈去,没想到王妈的院子竟在小峰摆摊的那巷子里,青青一看忍不住问:“王妈,怎么王爷薄待你?住在这里?”
“王爷怎么会薄待我,只是当年王妈与小松在宝阆城无倚无靠,就在这里讨口饭吃,也是在这里遇上出来玩耍的王爷,王妈就对这里熟悉!”
青青听子不由得笑了:“王妈念旧的方式与别人还真不一样!”
不过临近王妈的院子,青青的步子又重了,必竟她与水氏、水明月是怨更多些,也不想触景生情,便道:“王妈,我才想起来还有些个事情,改天再来吧!”
王妈叹口气道:“都走到了,也不歇个脚喝口水,你不想进去,王妈也就不勉强你了!”
青青忙告别王妈,才发现要到吃中饭的时候,正好离小峰带她吃饭的那家馆子不远,青青懒得回王府,便走了进去,坐下刚点好菜,正要动筷子,有个人从她身边走过小声地道:“慢慢起来,跟我走!”
青青一下听出是小峰的声音,头皮一紧,后又想到自己肚里都没小孩子了,还怕小峰了,见小峰往后门出去,知道小峰这话的意思,肯定是怕有人跟踪,想想南阿国的遗老们都在被围剿中,小峰却这么大胆,而彦苏的一贯作法,放任自己自由,暗里却总有人盯着,青青顿时不敢大意,继续用筷子夹起菜,吃上几口才放下筷子,装做往后面去找恭房。
刚一走过门口,小峰一把抓住青青道:“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然后递了一件衣服给青青,青青只得把外袍子脱下来递给了小峰,小峰扔给了旁边的一个女子道:“快去!”
青青一看那女人竟活脱脱一个自己,换上她的衣服,便学着她的样子走了出去,小峰才拉着青青往后院走,青青不由得有几分紧张地问:“小峰,你要干什么?”
“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青青又犹豫了一下,才跟着小峰出了后院,便看见一匹马在那里,小峰拉着青青上了马,带着青青在外面绕了两一圈,等小峰勒住马缰停下来,青青忙问:“小峰,你怎么到宝阆城来了?”
“那天夜里,你为什么不待在棚子里?”
青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峰讲的是矿场的棚子,现在想来那天夜里彦苏分明是故意不让她待那棚子里的,可三言两语也讲不清楚,只得道:“没想到夜里突然让我去做别事!”
一年多没见的小峰明显成熟了许多,狐疑地看了青青一眼道:“就那么巧,没接到你,我等了一天!”
青青才知道小峰也去了,但小峰却没继续追问,反道:“那事是我做得不好,当时我就怕你委曲!”
青青又愣了一下,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小峰却又继续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落到太子舍,也就不会到矿上做苦差!”
青青摇摇头道:“小峰,姐不会怪你!”
“那就好!”小峰松了口气,青青却又道,“不过,你得依姐姐一件事?”
“什么事?你讲!”
青青便附在小峰耳边小声讲了,小峰听了有些诧异地问:“你学那干嘛?”
“你别问,你只回答我,行不行,不教我,我就会一直恼着你!”
小峰一听便苦恼地道:“你还是那么霸道,都这么讲了,我还能不应吗?”
青青很得意地一叉腰道:“漠小峰,吃不定你,还给你当什么姐?”
漠小峰只得附在青青耳边讲了才道:“先教你简单的!”
青青才得意地笑了,小峰见便问:“那小家伙好吗?”
青青一听提世安,立刻高兴地点点头,小峰便笑道:“一提起来,你就笑成这样了,那就好,姐,那景王对你好吗?”
青青脸色一暗,犹豫了一下才回道:“他对我好也罢,对我不好也罢,我又不是离了他就活不了的!”
小峰一听就道:“你如果这样讲,证明他之于你,没我想的那么重要,那不如跟我走吧!”
“小峰,你既然出来了,就别回去了,围剿明阳岛那只是迟早的事,南阿国这么几个人终成不了气候的!”
小峰听了一笑道:“姐,你现在的胆子怎么反而比以前小了!”
“小峰不是比以前上了,因为南阿国那几个人,姐认识,景王,姐也很熟悉,所以姐才这么讲?”
“你认为南阿国的人不是景王的对手?”
青青不想打击小峰,但更不想害小峰,只得点点头,小峰却哼了一声道:“姐,呀,我看你纯粹被他糊了脑子,他如果有你讲的那么厉害,彦正不是一样被我们打败了?就算他彦苏亲自带兵,又能比那彦正好哪儿去?”
青青总觉得彦正那是有些问题,似乎是彦苏故意而为之的,但她没有把柄,也不好空口瞎说,而且知道讲了,别人大约也不相信,只得叹口气道:“总之我讲,你也许不相信,彦容、彦正都不过是他的手下败将而已!”
“好了,姐,我们现在回安全的地方吧!”
“这里还有哪儿安全?”
“一会你就知道了!”小峰下了马,拉着青青慢慢往回走,约摸个把时辰,青青发现又回到了刚才的小饭馆,小饭馆上已经贴上了封条,显然就这么两个时辰里就被抄查了。
小峰不屑地道:“彦苏动作可真够快的了!”
青青知道自己出来彦苏一定会派人盯着,这两个时辰不见自己,不知道有没有着急,看着小峰的不屑忍不住提醒道:“他也许只是一时大意,小峰,你不要以为得手一次,便次次都能得手!”
“姐,小峰我还就想会会他!”
青青看着有几分张狂的小峰,轻轻叹了口气道:“小峰…”却又不知道如何说服小峰,小峰却拍拍青青的手安慰道:“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