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但凡有那不懂事的,就得这么收拾!”
青青看着红莲这个女霸主,觉得这地方还挺适合她的,不过自己还是好好休息为妙,刚想闭眼睛,门口就有人道:“红莲,出来!”
那红莲一听立刻站了起来,一扭腰走了出去。
青青便听旁边有人小声嘀咕:“肯定又是许胖子找去了!”
“可不是吗?”
青青终于知道红莲为什么在这窝棚里能当上女霸主了,想想曾经还想勾引太子的红莲,竟落得勾搭上什么矿场总管许胖子的下场,不过红莲对眼下的日子似乎还是挺满意的,过得挺滋润的。
青青打了个哈欠,却发现陆采珠盯着她,知道让陆采珠发现了,不过同处在这么一处地方,不被她发现也就怪了,于是冲陆采珠虚笑了一下,把陆采珠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青青便躺了下去,陆采珠却一下摸到她身边问:“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青青一跷腿问:“难不成这地方只许你来,不许我来!”
“你觉得害我还不够,还在使什么烂招?”
青青一听就郁闷了,放下腿问:“我害你,珠娘娘,你这话能不能摸着良心说话!”
“不是你是谁,颜如玉那个傻子怎么对你就那么言听计从!”
“颜如玉那个傻子对我要是言听计从,那他就不是傻子了,好不好?”
“你别装了,当时不就只有你在铜城,如果不是你,还会有谁,现在我落到这样的下场,你高兴了!”说完又恶毒地道,“不过,你作恶太多,也没落下好下场呀!”
青青无可奈何地翻了翻白眼,她真没想到自己落到如此下场,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舔舔伤口都不成,于是便道:“珠娘娘,首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到这鬼地方来的,你说的什么颜如玉有没有让你来这的本事,我不知道,其次我颜小青虽不象你们这样的大门大户,但是是一个有操守的人!”
“就你,就你那么一个进过红帐,又待地青楼的人,别跟我谈什么操守!”
青青本就为这事挺窝火的,以前怀疑是水氏把自己卖了,现在大约弄清楚全是那只耗子一手所为,耗子把她当成了南阿凤珍的女儿,也不知道南阿凤珍跟那只耗子结了什么仇,当然按彦容讲的南阿凤珍做过什么凤贵妃,多半当年也是参与害死那只耗子母亲的人之一,所以…,青青一下明白,耗子为什么对自己要用这么狠毒的招术了。
青青一下坐了起来,使劲拍了一下地,然后又无力地躺了回去,就算自己明白受这些罪是为个什么,但是又能怎样呢,去找那只耗子讲个清楚明白,让那只耗子为自己昭血,然后再让他去找小峰重新算帐?
却听陆采珠纳闷地道:“不过,你讲的也不无道理,就颜如玉那个主,怎么可能有把我送到这里来的本事,难不成是太子爷!”说完陆采珠眼圈就红了,“太子爷还真冤枉采珠了,采珠跟那个什么连平南根本只是萍水相逢,鬼知道他为什么会把采珠掳去!”
青青觉得陆采珠到这个时候还挂念着彦容那个没什么信用的人,真是太好笑了!
陆采珠见青青在笑,不由得发怒地道:“难道你不相信我讲的?”
那水氏没人侍候了,走了过来,正巧见她女儿发火,生怕惹了五月那群瘟神,连忙把陆采珠拉住道:“闺女,这又是怎么了,小声点,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快些歇吧!”
陆采珠狠狠瞪了青青一眼,青青沉浸在自己的的悲愤,实在不想搭理陆采珠。
青青被分派的活是把男人开采出来的矿石从山洞里背出来,这活纯粹是体力活,第一背矿石被压到身上的时候,差点没把青青压垮,但有人伸手扶了青青一把,青青还没来得及道谢,那人已经走了过去,青青看见是个穿囚服的男犯,从背影看算高大结实的。
青青咬着牙把矿石背出洞,她就见水氏被几个管事拿着鞭子抽,不知道什么事没做好,青青偷听过水氏与她那个什么妹妹谈话,知道水氏肯定与参与了害那只耗子母亲的事,所以这对曾经让青青嫌厌的母女两之所以到这矿场来,绝对是那只耗子安排的,本来安排到这矿场干活,已经是极惨的下场了,那耗子偏还安排一个曾经就出卖过陆采珠的红莲一起到矿场,那只耗子对红莲的品性看样子也是了若指掌,知道她在矿场受不了这苦,肯定会做眼下这营生,而做了这营生,肯定会得势,得了势肯定会使劲折磨她曾经的主子陆采珠。
青青摇摇头,看着挨打的水氏,然后叹口气在心里道:要怪,你就怪你女儿做人太差劲,当初得势的时候,就没结交下一个人来!
把矿石倒了,青青背上背篓,看见陆采珠因为背不动矿石在地上跌了一跤,让那管事赏了一顿皮鞭,然后罚她戴上铁链子干活,而红莲正勾着另一个管事的脖子笑得花枝招展的,看样子这红莲在这矿场能混得这么风生水起,还不是仅勾搭了一个许胖子,但凡管点事的,大约都是她裙下之臣。
青青才知道这只耗子有多狠:不仅要让你的身体受到摧残,还要把你的人格让比你低贱的人踩到脚下!
青青看到陆采珠恨恨地看着自己,不由得一哆嗦,难不成那只耗子不仅用这么方式在陆采珠母女身上报仇,现在还又一次要施加于自己的身上?
青青不敢再看陆采珠仇恨她的眼睛,想着那只耗子对自己的招术,有些后悔那天的冲动了,早知道彦容是这么个小人,自己真该三思而后行。
不管青青怎么愁肠百结,也把第一天撑了下来,只是浑身就跟散了架一般,连晚饭也不想吃,但她知道不吃意味着一夜都会被饿肚子,青青以前经常被水氏饿肚子,知道那种滋味,再吃不下,也咬着牙往肚里吞,而且这么一撑就是好几天。
青青正用力吞咽的时候,那许胖子走过来道:“颜小青,你出来一下!”
正勾着一个管事的红莲听到了一抬头看到了青青,有些吃惊,也难怪吃惊,昨天她一夜没回窝棚,自然不知道多了青青这么一个熟人!
青青听到管事叫她,头皮一麻,但还是赶紧把东西塞进嘴里走了出来。
许胖子便道:“快点!”
青青的头皮更麻,但也只敢磨叽那么一小下,就跟在了许胖子后面,立刻女人们就用各种眼光看着青青,有同情的、有嫉妒、有艳羡的、有暧昧的…,青青一看这眼光,知道多半是完了,琢磨是不是有几分姿色的,都让这个许胖子叫出来过。
青青不知道自己本就是个没什么名节的人,为什么在需要把名节再次拿出来糟蹋的时候,她偏偏总想护着。
许胖子走进了一排房子的一间,青青停步不肯向前,那许胖子不由得催了一声:“干什么磨磨蹭蹭的!”
青青犹豫一下,知道到这个时候再矜持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在军营跟许多男人做过,这也是青青最不能原谅那只耗子的地方,跟花小楼做过,跟那只耗子做过,所以跟这个许胖子做也没什么不一样!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青青觉得这些年就是太看不开了,总以为能守护住什么,结果什么也守护不住,还是落个被人轻视唾骂的下场,学红莲,也许才是自己的一条出路。
许胖子进了门便道:“让两位爷等久了,人带来了!”
青青一听才知道还有人,抬头一看竟是易水天与木子欣,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这易水天的手段,她是深有体会,现在背上那处烙印在下雨下雪天还有些隐隐做痛。
许胖子见青青往后退,不由得一瞪眼喝道:“杌那做什么,还不快滚进来!”
青青只得走上前,许胖子便暧昧地对两人道:“人,下官给两位大人带来了,该问些个什么,做些个什么,两位大人请便!”
易水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许胖子赶紧体贴地关上了门。
青青不由得又退回去,正好贴门上,易水天一见哼了一声道:“这会你好象知道怕了,打易某人认识你的时候,你好象就没怕过!”
青青只得假笑一下道:“易大人说笑了,玲珑最是胆小的一个,怎么会不怕,但凡是大人,玲珑都怕!”
“南阿玲珑你还真是条变色龙,在铜城的时候,你好象不是这样吧,你不是还让那个小黄给咱们推拿来着吗?子欣那推拿的滋味如何?”
木子欣忙道:“水天,那滋味说实的,是一种不是滋味的妙不可言?”
“玲珑公主对咱们这么好,咱们是不是该感谢一番呀?”
“确实,确实该感谢一番,应该好好地感谢一番!”
“那你觉得咱们用披麻戴孝这招好还是喂公主吃一些她没吃过的东西比较好,比如让她吞只蛤蟆,或者蚯蚓,又或者毒蛇!”
青青想想都恶心,木子欣一摆首道:“水天,别说这些你鬼点子多,就你决定好了!”
青青听得心惊肉跳的,易水天便站起来对青青道:“记着吧,再得意的人,也有失意的时候!”
青青觉得这句话,易水天应该送给他自己本人更为妥当,但却非常卑谦地回道:“易大人训斥得是!”
木子欣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南阿玲珑,真有你的,你得势时和失势时简直是判若两人!”
青青觉得自己跟易水天是有仇的,跟木子欣却是无仇的,自己在这个时候应该拉拢木子欣对付易水天,于是便道:“木大人,玲珑哪有什么得势的时候,一直就没得过势!”
木子欣却笑得更起劲了,青青觉得这个木子欣莫不是吃了什么笑药,好不容易等木子欣笑够了才问:“木大人,玲珑句句实话,有那么好笑吗?”
木子欣才道:“本来我们来之前,有人托了话,让我们给你好好放点血!”
青青用脚丫子也能想到肯定是易云锦那女人,哼了一声道:“反正玲珑现在是落水的人,你们别说放血,就是要命,也都…”
木子欣哼了一声道:“讲得那么悲情,就我木子欣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吗?”
“木大人也许不是,但有些人就说不好了!”
易水天眼一瞪道:“南阿玲珑,你这话算什么意思?”
青青不甘示弱地道:“易大人,难道玲珑有讲错话吗?”
易水天指指自己案前的垫子道:“南阿玲珑,少他娘的废话,今天来这里找你,是有正经事,这事你应也办,不应也得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