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随一听犹豫了一下道:“这…,大战在即,王爷肯定极忙!”那跟随的话音刚落,青青便听到“啪”的一声,然后听陆采珠哼了一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再不去给本小姐把王爷找回来,仔细本小姐剥了你的皮!”
那跟随只好开门走出来,青青赶紧躲一边,又听陆采珠吩咐道:“白梅去把那个老泥水匠叫来!”
青青见那跟随走了出来,左右看了一下,便往那院子旁边的一排矮房走了过去,青青好奇,也跟了过去,却见昨天挨罚的几个跟随都在那儿,后去的问:“怪冷的,有没有把火弄旺点!”
“就等你,一起喝一杯!”有人应完就道,“什么人!”抬头一看是青青,又都道了一声,“是小青军师!”
青青一看这跟随压根没打算去找颜如玉,显然没把陆采珠当回事,看样子这王府的下人,大约真的只有朱云奇指使得动,于是讪讪一笑道:“打扰几位喝酒了!”
便有人道:“小青军师,外面怪冷的,要不要进屋烤个火,暖和暖和?”
青青正好不想进那院子,外面特别冷,她又没去处,于是迫不急待地往那排矮屋子走去:“烤就烤一下吧,这比宝阆城可冷多了!”
几人把青青迎进了屋子,青青见中间一盆火烧得正旺,上面居然还有相烤肉的架子,正烤着一整只山羊,青青两馒头经这一早上的折腾,早就耗得精光了,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青青刚一坐下来,就听到隔壁传来陆采珠训斥花如花的声音:“老泥水匠,这几间屋子,你到底打算几时修理好?”
青青往那发声地方望去,却见那边是散挺大的窗户,窗户外是就是颜如玉住的院子的墙,那墙也不严实,正有两个跟随伏在墙上盯着院子。
屋里的几个跟随听了陆采珠的训斥,不由得都笑了起来:“还是如花爹脾性最好!”
“如果没有如花爹,你我哪有机会在这里喝酒吃肉?”
“就是,可得给如花爹烫壶好酒!”
青青又觉得这些跟随跟那无精打采的时候有些不同,但她又讲不出哪里不同,几个挨罚的好象也没事一般,正端来盘子,把那肉一块一块割下来,码在盘子里,放下调料,将一盘递给青青。
青青不安地接了过来,想着屋里正在训斥花如花的陆采珠,知道了会不会扒了他们的皮,不过那肉一定是行家烤出来的,看上去实在诱人,饿了的青青也就顾不得不安了,用手抓起肉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旁边一跟随递了一个羊皮袋给她道:“羊奶,热的、鲜的,王爷喜欢喝,就不知道小青军师喜不喜欢了!”
青青接过来闻了一下,不喜欢那味道,就喝了口茶,继续把盘中的肉吃完了,却听到红莲兴奋的声音:“王爷回来了,小姐,王爷终于回来了!”
青青一听赶紧放下盘子也伏那墙壁往里望去,果见看颜如玉与老宋回来了,陆采珠一见到颜如玉立刻眼泪汪汪地道了一声:“王爷,你可终于回来了!”
颜如玉一见赶紧问:“珠儿,怎么了,又遇到啥委曲的事了?”
陆采珠哼了一声坐了下来,颜如玉不明就里,只是求救地看向白梅和红莲,白梅才道:“王爷,您这是从哪儿请来的泥水匠呀,这岁数也太大了点,人也太肥了点,做事也太差一点,从昨天到今,除了坐在这里喝茶,这四处透风的墙壁就愣没一处堵上了!”
陆采珠恰到好处地咳了两声,红莲也赶紧道:“你看,王爷这不把我们小姐都吹凉了!”
颜如玉一听立刻恶狠狠地问:“老花,小王走的时候都给你安排了什么差事?”
花如花非常委屈地回了一句:“王爷让如花把那漏风漏雨的地方都堵好!”
“那你都堵完了吗?”
“没有,如花做得口渴,所以坐下喝杯茶!”
“找借口,找借口,是不?仔细小王告诉你那楼儿亲儿子!”
花如花赶紧站了起来,又开始忙碌起来,颜如玉却不肯罢休地念了起来:“老花,你听清楚了,是你亲儿子派你来侍候小王的,你如果不愿意侍候,只管走!”
花如花赶紧道:“愿意,愿意,老心甘情愿来侍候王爷的!”
颜如玉才哼了一声,转身立刻又放缓声调讨好那陆采珠去了:“珠儿,你看这样成吗?”
陆采珠却也哼了一声道:“王爷,除了这,珠儿从昨晚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颜如玉“啊”了一声问:“那姚将军没有送饭过来?”
花如花赶紧带着告状的语气道:“王爷,送是送过来了,只是让你的珠儿全掀了!”
陆采珠横了花如花一眼,花如花赶紧一缩脖子开始干他的泥水匠的差事,颜如玉又“啊”了一声问:“那珠儿这又是为什么?”
陆采珠便抓着颜如玉的手撒娇道:“王爷,那些东西是人吃的吗,你带珠儿来铜城,就是吃这些东西吗?”
颜如玉有几分为难地道:“珠儿呀,眼下铜城很困难,能有吃的就不错了,好些士兵连饭都没得吃了!”
陆采珠一听就急问:“王爷,这是为什么?”
“珠儿,因为铜城被西雀人给包围了…”颜如玉话还没讲完,陆采珠就晕了过去,颜如玉只得连连叫“珠儿,珠儿!”然后吩咐赶紧扶屋里去。
青青见陆采珠晕了,赶紧把手擦干净就溜回了院子,径直往陆采珠住的房间走去,一进去,就听到刚刚醒来的陆采珠幽幽叫了一声:“颜如玉,这铜城被包围了,你还让我来这里!”
颜如玉赶紧申辩道:“珠儿,没来之前,小王也不知道这铜城会被围的!”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你把珠儿弄这里来送死,你想怎么办?”
青青本是想找颜如玉问清退兵招术是不是要用陆采珠去换的,听陆采珠声嘶力竭的叫,再一次觉得用这么个陆采珠去退敌确实不算坏事,于是便转身退了出来。
走进自己那间看着实在寒破的小屋子,觉得颜如玉这招术虽丢人,但屋子一暖和,吃饱喝足的青青也就懒得去管颜如玉丢人不丢人,脱了袍子和靴子倒炕上就睡了。
青青这一睡就睡到下半夜去了,身上的疲倦总算是解了一些,人一精神,就想起颜如玉丢人的招术来,青青一摸身边,只有雪儿,颜如玉不在,愤愤地拍了拍炕,颜如玉这只猫弄不好就逮着机会去陆采珠那里去了,青青又拍了几下炕,忽听窗外有极轻的响动声,青青先一愣,然后赶紧爬了起来,从昨天戳破的地方望出去,却见三个黑影象鬼魅一般落到了院子里,其中一个黑影很快到了陆采珠住的那房间的窗户下,戳破那窗户纸,拿了个小竹管往里喷了什么东西,又略等小半柱香,那人轻轻撬开窗户,再一挥手,便有两个黑影跃了进去。
青青愣愣地看着,刚要开口叫喊,一想颜如玉那几个跟随住的地方,白天都有人监视着院子,难不成晚上反而没有了,人家没动,自然是有目的的,青青赶紧闭了嘴。
没一会青青就见门打开了,两个黑影扛着个什么东西走了出来,然后青青听到花如花尖着声音叫了一声:“什么人?”
那放药撬窗户的人往花如花出声地方一挥手,青青听到“啊”了一声,青青心一紧,然后青青又听到有人无精打采地道:“如花爹,你深更半夜鬼叫什么,还让不人人睡觉了?”
三个黑影却迅速地打开门,扛着东西跑了出去,那无精打采的人才叫了起来:“有贼,有贼,赶快都给我起来捉贼!”
于是青青便见两边耳房的灯亮了,然后好一会才零零落落跑出七八个衣着不整的跟随来,那三个黑影早已不知了去向。
青青一看黑影走了,想没有危险,虽讨厌花如花,却还是担心他的安危,也赶紧走出屋门朝那出声的地方跑去,快跑到的时候,见那跟随正把花如花扶起来问:“如花爹,没事吧!”
花如花哼哼唧唧地叫了一声:“如果不是宋,如花爹就见不着你们了!”
青青没看到颜如玉与老宋,听了花如花的话,不由得有些佩服老宋,一个郎中,会的东西太多了。
颜如玉和老宋站在院子外,看着三个黑影跑远了,老宋不由得有些纳闷地问:“王爷,这个波诺怎么这么喜欢珠娘娘,竟会派他密而不用的敢死队来劫人!”
颜如玉摸摸下巴也有些不解地问:“难不成当年她与丫头不是认识那么简单,而是有什么过命之交,又或者…”
老宋没听明白:“王爷的意思说讲波诺与珠娘娘认识?”但又纳闷,颜如玉从没称陆采珠为什么“丫头”,颜如玉更想讲的是:“又或者难不成这波诺当年就看上青青这丫头了?”
于是颜如玉又问:“宋,当年在岭头村,你觉得那丫头如何?”
老宋先一愣,随后明白颜如玉这次口里讲的丫头是指青青,于是一抓头道:“挺机灵,象个野小子,和在军营里看到的几乎不是一个人,这女大十八变,还真不假!”
颜如玉便道:“对呀,那时候就象个小子,哪象什么女人?”颜如玉也想不透波诺花这么大代价想要得到青青的举动是为个什么,有些后悔自己用陆采珠去打击波诺了,如果波诺知道陆采珠不是他要找的那个水明月,反过来再继续寻找,以后再来惹上青青就不太好玩了?
青青一看花如花没事,就松了口气,陆采珠被人劫走了也好,院子从此就清静了,总好过是颜如拿去求和,丢人现眼的。
这一折腾天也亮了,青青略略用了点早饭,看花如花的情形,很劳苦功高地享受着几个跟随孝敬的粥和馒头,只是青青觉得今天送来的量明显比昨天少了,只来了两个送饭的士兵,花如花问了一句:“就这点,王爷有十几号跟随,哪里吃得饱!”
结果那两个士兵极气恼地道:“前边打仗的都没得吃,你们一天游手好闲的,就知足了吧!”说完便扔下眼睛鼻子都气歪的花如花就扬长而去。
青青也觉得花如花是自找气受,正看着没了陆采珠的闹剧,却见颜如玉与老宋走了进来。
颜如玉一进院子,就看见青青坐那石阶上看着花如花哼唧,于悦地道:“坐那地做什么,不冷吗?”
青青听到颜如玉的声音抬起头来,只觉得颜如玉做了这个大司马后,脾气变大了,虽还是以前那副猥琐劲,但讲话的语气却强硬多了,只得站了进来。
颜如玉一伸手把青青拉进了到那个小房间,有些气恼地问:“不在屋子里好好待着,到外面坐着干什么,你就不怕肚子里的孩子冻着!”
青青巴心不得肚里的孩子出意外,不过经了墙城上的事,青青又有几分舍不得,想到自己是陪颜如玉来送死的,就没有必要在临死之前再折腾那孩子了,这几天才消停一些,此时虽知颜如玉真心关心肚里孩子的安危,但一想颜如玉想利用陆采珠和亲退兵的行径,觉得很可耻,于是也极强横地道:“我肚里的孩子让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