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带着火辣辣的身体踡在榻上,一动也懒得动,由得王妈给她擦干净身体,换上寝衣,她就算被蒙着眼也能感受到,刚开始的颜如玉还是很体贴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动了怒,变成了一头饥饿地豹子,而自己不幸地就在这个时候成为他要掠取的食物。
王妈收拾完一切给青青盖好被子,轻轻拍着青青道:“公主,有没有饿?”
王妈一句话,让青青顿觉得腹中早就空空,本来这两天极有食欲的她,忽然就恶心起来,肚里空空却没一点食欲,只得可怜巴巴地摇摇头。
王妈叹了口气道:“别跟主子爷计较,王爷幼时不是这样的,经了太多事,让他心里不舒坦,他心里不舒坦了,遭罪的总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青青苦笑了一下道:“王妈,看样子,能成为王爷身边最亲近的人,玲珑应该庆祝一番才对!”
王妈忙伸手捂着青青的嘴道:“别讲这样的气话,你呀,也个苦命的娃!”
青青看着屋顶嘿嘿一笑道:“王妈,玲珑最最亏的是,迄今为止,还不知道糟蹋自己的那个人长什么模样?”
“胡说八道,什么糟蹋,主子爷那是宠幸你!”
青青“啊”了一声道:“那玲珑求主子爷去宠幸别的女子吧!”
“又讲混话了不是,你呀,有时候象只猫一样温顺,有时候又最不正经,满嘴的胡说八道,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去想了,累了就睡一会,饿了,王妈给你煮好吃的!”
“王妈对玲珑真好!”青青见王妈避而不谈颜如玉的面貌,更加深信颜如玉大约少年出了什么状况,面容被毁,估计真是见不得人了,那心情能好起来才怪,自己也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懒得跟那种连面都不敢露的人计较了,就当同情他好了,不过这种同情…,青青怎么都觉得自己不划算,忽又想到自己受这罪,那帐应该算到朱云奇身上,如果不是朱云奇给颜如玉喝那么多大补甲鱼汤,颜如玉怎么能跟吃了疯药一样,下那么重的手,还没完没了的,等什么时候颜如玉找朱云奇午睡,自己也非给朱云奇送一大褒大补甲鱼汤。
想到这里,青青没由得觉得有胃口起来,忙叫了一声:“王妈,玲珑好饿!”
王妈一听赶紧叫人去备吃的,吩咐完又记起忘了叮嘱做哪几道菜,忙走到外间,却看到颜如玉坐在窗边,王妈小步走过去问:“王爷还没歇着?”
颜如玉没回头,只问了一句:“她…没事?怎么会出血?”
“王爷,有些伤着身子了?”
“还在出血?”
“没有!”
“不会是…有…”
“王爷,老姜也说这事,说公主最近就象…!”
颜如玉点点头道:“这几日她就象害喜一般,她的月信是…”
“王爷,公主的月信是月初那几天,但刚才老身看了,不象小产,小产不会这么快就止住血的!”王妈本想说是王爷你下手太重了,但王妈知道这种话轮不到自己来讲。
颜如玉听了更不放心地问:“那几日她还在‘红合楼’,待会找个郎中来瞧瞧!”说完忽想到什么一顿道,“不行,明日让他来瞧瞧,如果是先不要让丫头知道!”
王妈忙应了一声:“是!”
颜如玉才道:“你去忙吧!”
“要不要给王爷送些食物?”
颜如玉摇了摇头,王妈便给颜如玉递了一杯茶,想讲什么,她又知道颜如玉是个有分寸的人,讲什么都等于多嘴,于是便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面,吩咐人去了。
颜如玉离开青青就坐在窗边,青青讲那些话也一字不拉地听进了耳里,如果换做是别的女人,颜如玉怕早让她们下地狱去了,但他对青青总是到关键的时候又手软心软,听到王妈等人把东西送了进去,青青那个好了伤痕忘了痛的丫头,没一会就吃得得意忘形了。
颜如玉就这么坐着听着,端着茶杯想喝茶时,发现杯里的茶已经凉了,他轻轻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本想到院里透透气,犹豫一下,却转身往里间走。
颜如玉走房间的时候,青青正坐在榻边,津津有味地啃着一个卤鸡腿,王妈极是慈爱地在一旁道:“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了!”
颜如玉不由得一皱眉问:“王妈,这个时候给她吃这么重味道东西?”
王妈赶紧站起来道:“王爷,公主说她就想吃卤鸡卤鸭!”
颜如玉便道:“不是什么事都由着她,让她喝点粥之类就好!”
青青不知道颜如玉此举算不算没事找岔,自己为什么不能吃卤鸡腿,本来吃得极香的她,没由得犯起恶心,一张嘴就吐了起来,把刚才吃的那点子东西全吐出来,似乎全觉得不解恨。
王妈知道青青有些个精灵古怪,怕她生颜如玉的气,故意用这法子惹恼同样不笨的颜如玉,赶紧拍着青青的背,然后冲颜如玉道:“主子,公主大约是饿坏了,吃得太急了!”
颜如玉看看青青才道:“一个时辰前才吃了那么多,她能饿到哪里去!”不过颜如玉也知道刚才那个时辰的施为,让青青不恼恨他也不可能,于是冲王妈道:“赶紧收拾了,让公主早些歇了!”
王妈一听赶紧给青青递了漱口水,收拾干净退了出去,王妈一退出去,屋里就安静得掉颗针都听得见,好半天青青才听颜如玉说了一句话:“这两天好生养着,过些天我要去军中,你去侍候!”
青青昨天希望跟颜如玉一起去军中,这会却打心里希望颜如玉找别人去军中侍候,不过刚才那一吐实在让她筋疲力尽,躺在榻上一动也不想动。
是人都可以踩一脚的颜如玉对青青也这么心狠手辣,青青不由得怀疑自己就是个遇人不淑的命,连想把将来寄托在颜如玉这么个主身上,也是一种奢望,就没闹清楚颜如玉怎么说翻脸就翻了脸。
颜如玉见青青不开口,忽走过去,一把抓过青青,把她腰带解了,青青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带着哭声叫道:“你…你…还要干什么?”
颜如玉没理会青青,很快脱了青青的裤子,看那底裤真如王妈所讲,没有血迹,才放心地给青青穿上,青青以为颜如玉还要折磨她,吓得魂都没,不知道颜如玉怎么又给她穿上裤子,看了她一眼才就走了出去。
青青一见颜如玉出去,胆量又回来,爬在榻上狠狠在把榻拍打一气,又在心里把颜如玉家里的长辈都问候了个遍,才扳指一算,今夜子时就是连平南与陆采珠角门相见的时候,她可是穿针引线的红娘,自己怎么也得想办法去把连平南放进府,如果没去放连平南进来,那就是毁约,毁了连平南的约,青青估计一定没有好果子吃,青青一下急了,赶紧立刻把颜如玉扔到后脑勺,爬榻上休息起来,只准备养足精神,好子时去应付连平南。
青青被颜如玉折腾得不轻,人也莫名地乏累,倦倦地躺着,竟然就睡着了,只是身上的痛疼让她总是睡不安稳,一个翻身,身上的不适把她弄醒了,青青一看沙漏,马上要到子时,再摸身边躺的不是颜如玉而是雪儿,青青松了口气。
借着昏暗的灯火,青青费力地套上衣服和靴子,走到门边,想了想不妥,颜如玉这厮没睡自己身边,总不能不睡觉吧,陆采珠是今夜女主角,要演与情郎角门相会的大戏,肯定想着法不让颜如玉过夜的,朱云奇是送了甲鱼大补汤,但颜如玉似乎对这种冰清玉洁的仙子提不起兴致,颜如玉应该从成亲到现在就没进过朱云奇的院子,想到这里,青青愣了一下,难不成颜如玉就对自己这种烟花场所的女人感兴趣。
青青想颜如玉这不能去,那不能歇,总得有个地方睡觉吧,弄不好这会就歇在外间,自己弄醒了他,那不是红娘就做不成了,于是停了步,转身轻手轻脚打开窗户,一阵冷风吹进来,青青才知道天真的不暖和,但她还是义无返顾地从窗户爬了出去。
双脚一落地,青青才知道下过雪,离开屋檐,才发现天上还飘着雪雨,青青赶紧拢紧了袍子有些不太灵活地往西边那角门跑去。
快到西边的角门,青青还没想出用什么法子可以让人开那门,正急的时候,却见有人打着灯笼往那角门边走,青青没想到这个时候有人来角门,赶紧躲到一边去了,没一会那角门却被人打开了,然后青青听到连平南的声音:“哟,这不是景王爷!”
青青吓了一大跳,自己在屋里推敲了半天,怎么也没推敲出颜如玉在角门这里,这…这颜如玉是深夜没地方去,正准备出府散步?还是与那陆采珠心有灵犀,专们侯在这里捉奸的?那这么看来,颜如玉还是舍不得陆采珠就这么被人勾搭走了。
但是不管颜如玉是因为哪种状况到这里来的,青青知道连平南第一要怪罪的就是自己,肯定会以为是自己把他与陆采珠勾搭的事走漏了风声。
青青这觉得自己是要多冤有冤,自己是发自内心地想促成连平南与陆采珠的好事,鬼知道颜如玉这个鬼出神没的东西,不在外间好好睡觉,却跑这里来开什么门?
大约颜如玉没想到连平南就在外,然后听颜如玉有些吃惊就结巴起来的声音:“这…这不是连…连公子吗?”
“正是连某!”连平南那声音才叫笃定,怎么听都不象来偷情的,青青打心里佩服,练到如此境界,需要实际操作多少次呀,看样子这连平南不知祸害了良家妇女。
“连公子,这…大雪天,又深…深更半夜的,你不在府上…上歇着,怎么到小王这门…门口?”
“连某正是要拜访景王的!”
青青听了吓了一大跳,连平南连这么拙劣的谎言都编得出来,颜如玉大约也有些吃惊,于是更结巴了:“连…连公…公子怎么想着深…寅夜…造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