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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爱吃糖的少年

上官可怜,原名上官可怜,潋滟山庄十二大高手之一。我生日那天收到的荷包和我见到他后看到的令牌证明了他是潋滟山庄的人。据他的说法,他在腊八节那天赶回山庄过年,可一到山庄就被回到庄主上官严给派了任务赶出了山庄,然后一路上游山玩水,在前两天快马加鞭地赶到北京城。到了京城拆了锦囊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被派去保护庄主的救命恩人。

我留下了上官可怜,以他是我新买的贴身小厮的名义。在初六那天我那么一闹,老爹大娘他们觉得对我有些愧疚,在我硬要收留上官可怜的事情上也就默许了。

哦,就是站在我面前的那个少年就是上官可怜,他依旧是笑眯眯的,嘴巴里还含着糖。那家伙一天不吃糖肯定会死。哼,估计他低血糖。

“上官可怜,你可不可以别在我面前吃糖了?”我没好气地吼他。他一直在吃糖,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糖了。

“怎么了?你想吃的话我可以给你一颗。”上官可怜无视我的怒气。

我冷哼一声,瞥过头去,不再理他。

从他来我家的那天算起,到现在已经有八天了。这八天下来,我完全了解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人前永远都端着一张笑脸,爱糖如命,讲起话来拐弯抹角,狡猾得像狐狸,功夫深不可测,除了那张脸我看着还算顺眼外,够惹人厌了。当然,他也摸清楚了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他是个聪明人,我爱怎么装是我的事,他爱怎么装也是他的事。

既然大家都这么了解对方了,那我也没必要在他面前装什么甜美可人,我抬脚踹了下他坐的那张椅子,道:“元宵节要到了,我想要一个花灯。小哥哥你文武全才,十八般武艺样样通,这个做花灯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花灯外面有卖的啊!一个也才卖十文钱,很便宜的。”上官可怜笑眯眯的,他从自己的荷包里取出一颗糖放到嘴里。

“小哥哥,我就想要你做的。”我眨了眨眼,装可怜。

“我不会做。”他回答得理直气壮。

我眼睛里迅速酝酿好泪水。“你不想帮我做?”

上官可怜瞄了我一眼,倒了杯茶递到我面前,道:“小姐先喝茶,等下才能哭得出眼泪。”

我的眼泪在听到这话后马上回流。我接过那杯茶,道:“谢谢!原来传说中哥哥会十八般武艺是假的。”

“什么传说?那是事实。”上官可怜端起另一杯茶,说得一点都不谦虚。

我耸肩,本不想再说什么,却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我笑脸迎向他。“如果我和你一起遇到强盗或者杀手、土匪、恶霸你可要记得先逃跑然后去找人救我!”

“是,小姐,我一定会记住您的话的。”上官可怜随口回答,依旧陶醉在糖的甜意里。

我不再理会他,将他自己一个人留在桃园,带着小谢、秋容找藿香和鸯金去了。据说,上官严发话了,除非我赶他走,否则这辈子他上官可怜都不能离开我身边一步。呵呵,说不定以后我嫁人他也得陪嫁过去。

正月十五元宵节。

华灯初上,我就迫不及待地拉上上官可怜、秋容还有小谢一块儿出门了。原本是说好二哥、藿香还有鸯金都一起去的,结果,二哥有事情出门了,鸯金得了风寒,藿香难得逮到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用药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于是出门的人,就只剩下我们一主三仆了。

一到街上,那个上官可怜玩得比我还疯。我们四人猜对了许多的灯谜,然后换了许多的糖,结果都落入了上官可怜的荷包里了。

“初听流莺喧柳叶,打一字?小姐,你来猜猜这个。”小谢站在前面叫我。

上官可怜上前一步,瞥了一眼,马上得出答案:“藻。”

“为什么?”小谢不解地问。

“‘初’字的词移义转,把它原来在谜面的意义为‘第一次’曲解成‘开始的,最初的’。这样一来,便自然而然地将‘听流莺喧柳叶’六个字起始部分的‘口’‘氵’‘艹’‘口’‘木’及‘口’显露出来,然后再将这六部分连缀起来构成谜底‘藻’。”

“厉害啊!小姐真是博学多才。”上官可怜笑眯眯地捧我。

“多谢夸奖。这是事实。”我不客气地接受他的赞美。

再走了一圈后,我们手上的多了许多精致的花灯。人群开始渐渐朝前面涌去,我们四个当然也去了。前边正是今天的重头戏——元宵猜神大赛。

既然是元宵,这猜神指的当然是猜灯谜的高手中第一高手。听那上面的主持人说今年的奖品很丰盛,只见他拉开盖在奖品上面的红布,露出来的奖品是一个精美的盒子,盒子里是一块蝴蝶形状的玉佩。

在王府里,我见过许多奇珍异宝,所以对一块小小的玉佩兴趣不大。可是不经意的一瞥,却让我看见了右边的秋容……眼睛里好像含着泪水,直直地盯着那块玉佩。仿佛,是失而复得的宝贝。

我拉了拉左边的小谢的头发。“小谢,是不是赢了就能拿到那块玉佩?”

小谢朝我点了点头,我便拉着上官可怜一起上场,将小谢留给有些出神的秋容照顾。因为刚才那个主持人大叔说两个人一组,连过三关就能拿到那块玉佩。

比赛的第一关主要是猜谜,在半炷香的时间内猜七十七道唐诗谜题,按时间和答题质量审核后才能进入第二关。第一关的七十七道谜题过去后,场上大片人被刷得只剩下四组。无意之间的一瞥,我的眼神定在离我们不远处的一组男女身上。

男的俊美如昔,是我第一次偷溜出王府见到的那个少年,那个唯一知道柳朵这个名字的少年。而女的娇俏迷人,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那个少年也看向我,似乎是认出了我,还朝我点了点头当作打了招呼。身边的上官可怜见这情形,轻声道:“那是谁啊?”

“有过一面之缘。”我一语带过去。

比赛的第二关还是猜谜,这次要在第一关一半的时间内猜四十四道答案都是成语的谜题。取猜对最多的两组进入第三关。第二关的比赛第一个交上答案的是那个美少年和那个美女,我和上官可怜则是第二个交答案的。结果出来后,顺利进入第三关的是我这组和那个美少年那组。

第三关当然还是猜谜,这次是在和第二关相同的时间内猜出二十二道谜题,类型很广,包括了药名、字、成语、历史人命和地名。

这一次我们和竞争对手几乎是同一时间内交出了谜底。结果出乎我们的意料,居然打成了平手。那边的裁判们都很惊讶,于是就有了第四关了。

这次是自由发挥,由双方互相出题,只要猜错了三题那就与第一无缘了。最后的结果也算是出人意料。对手能进到决赛当然是实力很强的,不过我们最终还是以微弱的优势赢得了那块玉。

我高兴得上台将那个玉佩给拿了回来。第一耶!终于拿到了。拿到玉佩后我兴奋地跑到秋容面前,将手上的玉佩晃了晃,笑嘻嘻地问秋容:“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秋容没有回答我,只是眼泪哗啦哗啦地下来,弄得我有些无措。冷静下来一想,她会哭,完全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这玉佩,我将玉佩递到她的手心,看着她牢牢地揣紧,一颗心也安下来。

“走了走了,这么晚了,我肚子有些饿了,回去叫厨房那给我们弄些汤圆。”我招呼一声,准备走人。

只是没想到走了几步后被人叫住。叫住我们的人就是那个和我有一面之缘的美少年。我之所以停住是因为他叫我柳朵。

上官可怜惊讶得凑到我耳边咬耳朵,问:“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名字叫柳朵?”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闲他多管闲事。我看着那站在我面前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扬着笑脸问:“大哥哥有什么事吗?”

这话一问出来,眼角瞥到上官可怜的窃笑,我不着痕迹地伸手掐了他一把,力道很大,可怜他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叫出来,脸上依旧是那笑眯眯的神态,可惜笑容有些扭曲。

“柳朵,没想到今天能够见到你。”少年见我笑,也便微微扬了扬嘴角。

我笑得很坦然。虽然见到他我很高兴,但是,此时他叫住我应该是有目的的。虽然我不是万能的神,但是我一直都没有忽略。他的目的,不,应该说他身边的那位姑娘的目的和我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今天晚上的那块蝴蝶玉佩。而此刻他叫住我就是为了那个。

“有缘就能见面。”我拉了拉自己的头发,有些不耐烦。

他估计也明白我知道他有事找我,便直接说了。“刚才那块玉佩,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割爱?我可以出价一千两买下它。”

“大哥哥,不好意思。我已经把它送给秋容了,所以不能答应你的请求。”我笑着摇头。开玩笑,如果不是为了秋容,谁愿意花那么大力气去参加猜神大赛?既然目的是那个,当然是谁也不能让了。虽然一千两对平常人家来说可以好好地活上一辈子,可是我不稀罕。我房间里的那些礼物随便一样拿出来都不止这个价。

“姑娘,一千两对于那块玉而言已经是天价了。”一直没有开口的少女开口。

虽然声音很好听,语气也没有什么不好,可是语气中潜在的嘲讽我还是听出来了。他估计是当我嫌价钱低吧!

“我已经把玉送人了,不可能会卖的。”我看了那姑娘一眼,转向那少年,“大哥哥,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我想带着人走,可惜那少女不放人。我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冷下脸。

“让开。”我道。

“除非你把玉交出来。”那少女道。

“不可能。”我也有我自己的坚持。

“今天我一定要得到那块玉。”少女朝四周拍了拍手,四周立刻出现一些保镖模样的强壮男人。

她的举动让我原先对她的讨厌又加深了许多。我朝上官可怜使了个眼色,表示不想再和她胡搅蛮缠下去,上官可怜不愧是我的第一号下人。有事他效劳。

他上前一步,嘴巴里含着糖,笑眯眯地对着那个少女说:“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又没得罪你,不过就是赢走了你想要的东西,又不想让给你而已,你怎么可以以多欺少呢?这样是不对的。”

我在一边听他说话越听脸越黑。他到底是在干什么?那样的话说出来不是明摆着要人家宰了我们吗?虽然那些人不一定伤得到我们,可也没必要弄得人家恼羞成怒吧?

只听见他继续说:“你想要玉佩是不是?嗯,那这块就给你了。你看看,晶莹剔透,中间还眨着若有似无的青绿。这可是我们家二少爷给我们家小姐辟邪的东西啊!虽然说值不了多少钱,可是绝对不会在一百万两之下。如果姑娘缺钱的话还可以拿去卖了。”

我见到他拿出玉佩的时候伸手摸了摸腰际,发现身上的玉果然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上官可怜那家伙给拿走了。在他的刺激之下,某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看就要爆发的时候,上官可怜还不知死活地继续刺激。

“什么?这块玉你也不想要?乖,那就给你一颗糖吧!”上官可怜拿出一颗糖递给那少女。那少女伸手想挥开他的手,而他则迅速地将手收回来,马上将糖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给你糖也不要啊?那算了。我自己吃了。姑娘,浪费食物会遭天打雷劈的,下次麻烦你在做事情前先想想能不能做——”

“够了。”上官可怜话没说完就被已经处于抓狂状态的某女给打断。只见她朝四周那些魁梧的大汉道:“你们给我上,我要那块蝴蝶形状的玉佩。”

我原本还打算喊救命的,可身边的小谢却早一步给叫出来了。她那一叫,街上不少人都侧目过来,眼看就要开打,被人阻止了。

“碧儿,别闹了。”

出声的是那个少年,只见他皱着眉头看着那个少女。因为他的一句话,那些大汉又重新站好,不再动。而那个少女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对不起,碧儿太胡闹了。我代她向你们道歉。”他歉然地看着我们。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我问。

“可以。”他挥了挥手,原本挡在我们前边的人马上让开。

我们则顺利地走过去。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我停了下来,换上笑脸。“大哥哥,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姚莫。”他看了我一会儿后,终于吐出这两个字,“你是什么人?”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随即想到刚才还给我的那块玉,它告诉了他我不是他以为的那样,不是一个小丫鬟。

“凤歌。”我笑得有些假,随即将视线转向那个满脸委屈的少女身上,“姑娘,如果你想抢玉佩的话,欢迎来我们燕王府。”

丢下这话,我带着自己的人朝燕王府的方向走去。原本应该很高兴的心情,到了现在已经慢慢地变调了。

算了,早点回去吃汤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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