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冉沫沫刚从狗洞中探出身子,就瞧见双手前方出现双鞋,反应迅速的仰头望去,见视线内的光线全被人影遮挡,而听她询问后,这人似乎还特地往后退了几步,像是等着她全身而出,埋头挣扎的时候,沫沫满脑子都是此人是何人的可能性,看他那一身衣物,腰间还别着武器,说是将军府的吧,衣服看上去还要高级一些,到底是谁呢?缓慢的扭捏动作居然还引起了那人的不悦,只听头顶厚重的声音适时响起,“墨小姐是不是爬的太慢了?不然,末将帮把手?”
这人,不会是他吧,沫沫灵光一闪,思绪中清晰的人物跃然而上,苍叱的贴身侍卫?江鹤?想到这,她本就被长裙阻碍的狗洞进程生生又慢了几拍,现下还没瞧清江鹤的脸,她都能凭借着记忆大概揣摩几分,江鹤,苍叱身边的大红人,身手了得不说,最重要的是,此人心狠手辣,对苍叱忠心耿耿,不论是谁只要是对苍叱不利的人,都会变成他的防备目标,当初书里好几次墨冉被误会,都是此人从中作梗,现如今他都亲自前来堵住了后路,想必苍叱早已识破了她,刚才不过是故意离开,等着她自投罗网呢。
“江鹤?”好不容易卡出了洞,沫沫也顾不上整理,心中猜想的名字就脱口而出,喊完才惊觉这墨冉此前根本没有见过江鹤,仅有一次与苍叱的见面,江鹤正巧出去执行任务,那她怎么得知面前是他?
“墨小姐,认识在下?”果然,沫沫话一出口,便引得江鹤心生疑惑,他常年隐在暗处,别说见过他的人,就连听过他名号的也不过寥寥,这王爷未过门的所谓王妃,民间传言不过是个愚钝无知之人,为何人都没打量仔细,就开口说出自己的名字,莫不是传言出了差错?
虚晃着眼珠,沫沫垫着脚尖快速寻思托辞,“王爷刚离去时提过,如若有人寻来,必然是贴身侍卫江鹤。”
她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江鹤的表情变化,他定然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可,也没办法直接否认,苍叱就算安排他来,也不会多说缘由,就算他要求证真假,那也是回去之后的事情,而她需要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墨小姐知道末将会来?”反复观察眼前这位未来王妃,总觉得感觉有些与之前不同,面容清秀不少不说,说话镇定自若,言语间不仅没有柔弱感,倒是目光清透坚定许多,隐约还投着些许傲气,这人,当真是丞相府的笑话墨冉?
上钩了?哈,沫沫清了清嗓子,也就是撇见江鹤握在腰间刀把上的手动了动,一时间后背的汗不自觉就冒了出来,“自然,王爷都说了,所以江统领是来带本小姐去见王爷的吗?”
镇定是她必须表现出来的状态,不然怎么骗过眼前的杀人魔?双腿还不适时宜的抽起了筋,也不知是爬狗洞扭到了脚还是见识到周身杀气之人后徒增的恐惧。
“那,烦请墨大小姐跟属下走一遭”微微俯身作着邀请的动作,可在沫沫看来,与通往鬼门关的道路相差无几,难道好不容易穿次书,只是炮灰般的结局?
江鹤让冉沫沫先行,自己则是跟在身后一臂之距,看似保护着她,实则就是押送,可问题关键是,她压根不知道七王府往哪里走啊,磨蹭着脚步缓慢前行,在遇见第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她便犯了难,书里怎么形容来着,是左边街道有烧饼铺还是右边?好像还有间有名的窑子,嗯想起来了,当时看书时因那间窑子日后会是墨冉藏身之所,她还特地吐槽过,谁曾想今日还派上了用场,只在分叉路口停顿了几秒,便脚步一缓,转身闪进了记忆中隐着窑子的深巷,也不管身后江鹤即刻下沉的面色,步调越来越快,没有密集的跟随声,心中竟无端雀跃起来,抬头一望,标着记好的招牌可不就在不远处,啧啧,只要进了那窑子,记得有条密道,再者内里结构复杂,一进门就能把江鹤甩开,她就安全了。
“墨小姐,路是否走错了?”
沫沫摇摆着无辜的目光,对面前闪现的身影忍下了厌恶的表情,“嗯?不是这条路吗?没记错啊?”
江鹤见她故作茫然自不会拆穿,他知晓这路只通往一处地方,便是天水窑,名虽好听却藏污纳垢,里面干着皮肉生意,不过实则是王爷的产业,收集着各处的情报,只是,一向深居简的墨冉,又是怎么知道此地?她刚刚分明就是要往窑子里闯,难道,她连此刻王爷正在里面见客都知道?思及此,怀疑的目光越发深沉起来。
“墨大小姐该不会连丞相府都不记得路?”
“丞相府?”沫沫祥装惊讶,“王爷不是说来天水窑寻他吗?”说完还假意思索的摇头晃脑,最后似是得出结论般转身,“许是我记错了,那就劳烦江统领护送回丞相府吧”这会套出目的地,脚步那是片刻不停歇,固然心里把江鹤骂上几百遍,不过故意让他得知自己知道天水窑之事也是她故意为之,不然如何凸显墨冉在苍叱心中有些地位,毕竟天水窑可是一处隐秘产业,不是亲昵之人,何来告知一说。
满是得意踏上归府之路,沫沫还在为自己不断进阶的机智鼓掌,身后紧跟的江鹤却是另翻表情,他本就疑惑王爷为何单单指派他前来的目的,要知道他向来只接杀人的活,从未有过如斯小事便出手的先例,可护送的事王爷不仅特地让人把他召回,而这位准王妃,居然连天水窑都知晓,莫非,她与王爷确有非比寻常的关系?如若是这样,那他便得好好注意着她,乔姑娘那边,也要提前告知一番。
冉沫沫没想到的是,自己耍了耍小聪明,就直接被盯上了,也成为日后一系列事件的伏笔,不知到底是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