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在话语中撤退原位,绕是那骨节分明的指尖在发间流连忘返,缠上根根发丝不停打着转,熟悉的低音又开始在四周萦绕,“墨儿,本王有没有说过,那些女人是怎么死的?”
沫沫憋着呼吸借以警戒自己,可发现除了心底似微风轻抚有些蠢蠢欲动之外,居然对苍叱毫无畏惧之意,“王爷,墨儿有一事不明。”
“但说无妨。”卷上手指的乌黑长发渲染了肤色,两根黑色的手指在其它手指映衬下尤显突出。
沫沫偷偷在掌心暗藏了一片锋尖的头饰片,这才小声接了话,“既然是太子爷干的事,为何王爷担待下来?”
脖子后方明显增加了不明出现的压力,不过沫沫不慌不忙,就等着苍叱的质问,他还不够相信她,她必须要加码。
“墨儿倒是知道的不少,是从墨丞相那偷听来的?”没有预期的窒息感,只感觉后方脖子上的手来回接触着皮肤,带着阵阵寒气。
“王爷着实小瞧墨冉,这些事情墨老头并不知道,还是那句话,信便全信,如若不信,现在就处置了墨儿便可。”
苍叱收回手上的力量,转眼握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迫使她松开了拳掌,“两百两,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的?”轻轻捏起那片锋利的金片,一抬指就抛落在地,此刻而言,他确实很好奇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大小姐,是如何得知连苍炀都未必知道的秘密的。
被发现藏了利器,沫沫还是有点心虚,反正加码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要得寸进尺,“墨冉也是凑巧得知,不过还是得亏这门亲事。”
“这与你嫁入王府有关?”他想不通两者间的关联。
沫沫见他上钩就开始现编起来,“当然有关,如果不是要嫁于王爷,墨冉怎么会去调查这件事情,还不是因为相信王爷绝不是如此丧心病狂之人。”小脸一纠,神情严肃,不了解的还以为她真的对苍叱被误解多么愤慨呢。
虽知道她又开始演了,但倒不妨碍苍叱看戏的心情,尤其她说起来出挑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好不热闹。
“还去调查了?怎么调查的?”
“说出来真的是天助我也,那夜我假装发烧骗过了监视的丫鬟,一路小跑去传闻中埋葬那些女子的乱葬岗查探,王爷你都不知道有多吓人,乌云遮月半点光亮不见,可巧的是还没进那鬼地方,在入口便瞧见个熟人。”她伸手连说带比,表情还怯怯得很,让苍叱看着想笑又不得笑,偷抿着唇角无言的望着她。
“谁?”他心里有了大概,不过还是想听她自己说出来。
沫沫故作神秘对着苍叱招呼着,待他缓缓靠近才在近处小声告知,“太子身边的红人,邱公公。”
至此,苍叱算是明白了,她能知道这些,还真不是多有本事,完全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再加一些联想,不过,能有这等运气也实属难得。
苍叱的反应自在沫沫的预计之中,他帮太子掩饰罪行不假,邱公公处理尸体也不假,假的,不过是她如何得知罢了,她悄悄拍了拍身旁苍叱低下的肩膀,“我就说王爷肯定不会做那些事情,所以当看到邱公公时,墨冉就大约明白是太子所为,只是不明白,王爷与太子是劲敌,为何会帮他认了这些事,难道,王爷有苦衷?”
对着这张无比真诚的脸,苍叱差点就要接了她的话,只是不过刹那就清醒过来,她又在套他真实的心思,呵,看来以后的日子有她在,还真会特别有趣,“两百两等下让账房给你送来,张嬷嬷等久了,去晚了,丞相可不会特地等你”
沫沫目送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脸红红的,他刚才准了她唤他的名字,走前还命令她柔声轻唤了声,“叱……”而就是这声叱,让冉沫沫心猛揪了一下,她的记忆里,墨冉就是从那声叱开始沦陷的,不过是在入府好久以后,而且是亲手刺杀墨丞相之后,苍叱一个心情好,赏赐她的一夜,之后,便是无尽地狱的开启。
“王妃,这身衣裳还真是适合呢。”耳旁张嬷嬷大肆夸奖已经用尽美词,只是沫沫思绪全然不在这里,机械系的配合着摆弄,脑海里是一阵阵血腥的描写,她看着铜镜里一身红衣的女子,第一次体会到陌生一词的含义。
“王妃?”张嬷嬷看着发愣的沫沫一脸莫名,刚才不还兴趣盎然,好像回丞相府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这会突然生人勿近的感觉,这新主子怎么比王爷还难伺候。
沫沫甩甩头,插了满头的贵重头饰发出不小的声音,撕,一不小心还扯紧了头皮,瞬间精神不少,“张嬷嬷,按照改过的尺寸多备些衣裳,颜色也多些,除了,红色。”
张嬷嬷跟在沫沫身后不停点头,在听见除去红色的时候明显放慢了脚步,脸不自然起来,赤红可是王爷吩咐的颜色,说多准备些,现下王妃又说不要红色,这可如何是好?
“当真?”王府正门口,江鹤急急赶来在苍叱耳边密语几句后,苍叱就笑了,琉璃在一旁不解,但看江鹤那意思,他说的事情她还没有资格知道。
“不过可惜的是,那人已于前几日葬身火海,具体原因尚未查明,但绝对和丞相脱不了干系。”江鹤也是懊恼消息来的太迟,要是早上几日,说不准真能得到关键线索。
“不急,慢慢来。”苍叱看向府门口之时,沫沫正跨出门槛,一身与他同色的赤红,妖冶张扬的感觉也一模一样,江鹤瞧见了都忘记接下来要询问王爷消息从何而来的话语,只是不自觉将那抹赤红身影印记在了脑海,她竟然将王爷特有的标记色穿在了身上,她瞧王爷的目光是如此温柔,毫不畏惧且肆意妄为,还任性的站在原地撒娇着伸手,一声震惊四周的“叱”,江鹤眼睁睁看着王爷递过大手牵上,直接惊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