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虽然不知道的阁下为何在此拦截,但以眼前的情形来看,阁下能否说说你们的来路?”李康从来就是个只顾自己不顾他人的人,即便他现在手上的匕首紧紧贴着秦怀玉的脖子,疼的秦怀玉暗暗咬牙也不松半分。
本来是出来要挟别人的秦怀玉这会成了别人要挟别人的对象,气得吐血的同时也明白,这李康可不是她,是真会要她命的人,便安分的没动,只是看李康的眼神有些气愤。
演戏得入木三分,要让对方知道,这个人是真的会杀了她。否则她一副淡定模样,到时候对方以为李康不敢动手冲过来,她可就冤死了。
秦怀玉的想法别人自然是不知道,撇开她的神情不谈,光看李康的模样以及微微嵌入血肉的匕首便知道,这个人在孤注一掷。
不过,他赌对了。
斗笠男子沉默半晌才道:“兰镇许乡人。”
“什么兰镇许乡人,阁下若是打马虎眼,在下手一抖..”说着李康的手还分外配合的抖了一下,刀刃染红了几分。
“起义军!”斗笠男子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这几个字,可想他现今的心情。
他从未被人如此胁迫过,隔着黑纱看去李康那张冷静的脸格外刺眼,此人,非除不可。不过倒也解了他心中的疑虑,这个人应该不是王府亲兵。起义军的首领陈义正是兰镇许乡人,秦家商队打手不知道很正常,可王府亲兵不知道,就很不正常了。
除了已经身死在护城河内的亲兵外,离王那种人怎可能舍得派出第二名亲兵随行秦家二小姐?
得了答案李康心中便有底了,神色也阴沉了几分,看来老王已经...他撇开思绪,抿着嘴搂着秦怀玉的腰纵身跃进树林之中。
“别让他跑了!”斗笠男子阴冷的盯着李康逃跑的地方,回首看到往后退的赵负抬手便是一记寒光,赵负脚下一顿面带几分不可思议的神情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胸口手指粗细的洞有些刺目。
解决了另外一名随从斗笠男子便要离开,猛然听到一声抽噎,身形蓦然顿住。
李康离开的路线显然不是丰城,背后雷姓大汉穷追不舍,他带着秦怀玉实在谈不上快。他快速扫了一眼怀中已经吓晕过去的女子,心一狠,路过悬崖时将其丢了下去。
若不是她,老王不会死,攻城的情报也不会迟迟入不了城,李康卸下心中的愧疚头也不回的离开;得了轻松,李康很快消失在丛林之中。
他的举动自是被雷姓大汉看在眼里,一行人停留在悬崖之上,竟然不知道是该追,还是该怎么办。
待斗笠男子赶到的时候,听得雷姓大汉的解释周身便是一阵阴寒的气息。
“元问棋,快躲开。”万丈崖底,传出一声惊呼。
只听那道稚嫩的话音刚落,便听一声巨响,似是什么东西在崖底爆裂。
而此时被叫做元问棋的男子正单手拎着一名女子的袖子,还要防止她倒下,只是女子的身躯东倒西歪的让他手足无措。
“小木头脑袋。”见他躲过危机,那道稚嫩之声见他这幅窘迫模样不禁嘟囔道。
这位元问棋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从他不愿接触女子半寸肌肤来看,倒是个君子,只不过方才两次出现稚嫩声音,崖底除了元问棋与女子,竟然再无其他人了,也不知是谁在说话。
“这...这该如何是好。”元问棋抬起右手隔空朝着女子眉间一点,那女子周身竟无端多了一层若隐若现的蓝色护罩。松开揪着女子袖子的元问棋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子漂浮在半空,又有了新的难题。
他松开袖子的瞬间,却见其背后一道灵光闪烁,在其左肩上竟凭空出现一名小童,其模样瞧着不过一两岁,盯着女子的那双神色古怪的眼睛却可以看出,心智可能与样貌不符。
果不其然,小童撇撇嘴从元问棋的肩上离开漂浮在半空道:“救人救到底呗,还能如何?”这正是方才那道稚嫩之声的主人。
“只是...此人气息微弱,恐怕无力回天。”元问棋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可眼前的人显然双脚已经快踏入阎王殿了,这才是他担心的。
也罢,他无奈叹气,算是为师门做一件好事,也免得世人总是误解师门。
元问棋右掌微抬,一个玉葫芦便凭空出现在其掌心,这巴掌大的玉葫芦周身散发淡淡灵光,便知道此物不凡。
“倒还下的去本。”小童看到元问棋拿出玉葫芦有片刻怔然,不过依着元问棋的性子,即便是拿出九转还魂丹给此女服下,他都不觉得惊讶。
毕竟,他可是师门出了名的老好人啊。
从玉葫芦中倒出来的是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蓝色丹丸,此丹圆润平滑毫无瑕疵,大可知道炼丹之人造诣颇高。再者,此丹落在元问棋掌心便散发阵阵药香,周身一圈微弱的青光,倘若是让人瞧见了,定要张大嘴巴失声大喊“仙丹”了。
看着掌心的丹药元问棋一点心疼的意思也没有,从善如流的收起玉葫芦,指尖微动间丹药便慢悠悠的飘起来往女子的嘴边去了。
说来也奇怪,女子嘴巴都未张开,丹药却在触及其嘴唇时不见了。
“一颗还元丹,阎王都难办。”见丹药入口,小童摇头晃脑的自言自语道,从其神色中一闪即逝的肉痛能看出,此药不凡。
当然不凡了,小童扼腕痛惜,这可是他没脸没皮的从老家伙哪里讨来为元问棋疗伤的,这臭小子倒是大方,总共三粒便有一粒便宜了凡人。他都说是赠与他了,还能怎么说?只能干看着。
也是此时元问棋才有空暇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爆裂的东西,入目的用惨目忍睹来说还是轻了,元问棋瞳孔一缩,对这滩肉酱有些惊讶。此崖看来不详,方才要将女子放在此处的心思便歇了,还是带着她寻处安全之地,再说吧。
“掌柜的,可有余下的房间?”某处小镇内,元问棋正在站在柜台前方询问。
此镇名唤清水镇,因着镇子建立在一条河旁边,才有了这个名字。这个镇子规格不大,拢共也就两个小客栈,元问棋刚才方才已经客满的客栈出来,便马不停蹄的赶到这边。
果不其然,那胡子花白的掌柜正拨动柜台上的算盘,抬头看到元问棋一脸真诚,便摇头一脸歉意道:“这位公子来的不凑巧,近日住客颇多,并无余下的房间。”
“这可难办了。”元问棋闻言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