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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三娘子

烟水苍茫西复东,连人在哪儿都有恍惚不知所处的刹那,何况一缕分别了十七八年的幽魂呢?

不知道“於潜”是个地名儿的人乍读“还有於潜绢事无”,一定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或是白纸上印错了黑字——简直不可解的一个词儿。

有这么一段话:“市集之上肩摩毂击,驴马鼎沸;街巷两侧万瓦鳞次,老幼喧呶。”二十四字,便鲜活地勾勒出这个所在的热闹人烟。有人说这个所在一定是出自於潜、昌化一带老百姓的想象,但是也有人认为这就是南宋两浙东路大城市共同的景观和氛围。两浙东路多锦丽之都,以临膏腴之地,繁华何止千年?其中名胜之最者首称明州,也就是庆元府,治所在鄞县,也就是今天的宁波。另一个就是建德,严州府治所在,地当江行上下的要冲,不论兵燹如何剧烈,此地却始终繁荣热闹,逐渐不亚于临安了。三娘子的故事,跟这三个城市都有关系。

绍兴年间(1130-1162),有个明州出身、名唤韦高的士子上临安应“帘试”,算是功名在握了,活该就要遇上点儿事。

所谓的“帘试”,是宋代特有的一种考试。具备了任官资格的士子,称为“选人”,为了避免这些将来国家的准行政官僚雇用枪手代笔,除了同进士出身以及恩科晋身人员之外,“选人”必须亲自赴吏部长贰厅前之面试,这就叫“帘试”。

考完试的这一天,韦高闲步出东城崇新门,忽然拦过来一个奴婢,趋前道了个万福,说:“阁下莫非韦五官人字尚臣的便是了罢?”

韦高不免吃了一惊,道:“正是啊!你这小丫鬟,怎么会知道我的表字呢?”

那丫鬟是极守礼分的,低低垂着头脸,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家杨三娘子适才打荐桥门里乘车出城,从帘子里看见官人,想官人应该是入都来补选的,总要回明州,想托官人送一封家书,要见官人一面。便唤奴婢前来相请,望官人能移玉驾一往。”

荐桥门就是崇新门的旧称,要几代以来长住临安的老杭城人才会这么不假思索地说出这个地名。韦高一听就知道:这丫鬟是他表妹婆家的使唤人。杨三娘子的父亲是韦高的舅舅,官居签判——也就是以资深京官的身份上充州、府等外地的判官——任所是在徽州(后来的安徽歙县)、明州等地,而他的三女儿却嫁到了临安。丈夫姓李,是老杭城的世家子,担任过县尉之职,即便是其间先后丁内忧、外忧,连连守制居家,过了好几年,功名上一时淡了,几几乎看似仕途无着了,大家都还称他“李县尉”。

韦高和他这一门舅家的亲戚原籍都是青州(今之山东省境内),由于宗室南迁,有些亲故戚友已经星散,再加以姻亲嫁娶,往来各异其地,彼此流落,久不相闻。一听说三娘子殷殷相询,韦高想起十多年未曾谋面的这个表妹,自然倍觉亲切。未料这丫鬟接着就说:

“主公李县尉过世已经三年了,杨家人原来并不知悉此事,所以娘子更是着急,希望能托官人之便,赶紧跟还在明州的哥哥通个音信。”

韦高一听这遭际,不觉为之恻然,当下消了游兴,同那丫鬟说:“我这就随你去罢。”

丫鬟又行了个福礼,径自在前带路,向着崇新门外行去。不多时似乎又绕向北郊,走了一程。举目所见,居然是连连绵绵的一大片宅邸。居中有一小院,看起来虽然还算整齐,可是庭园墙舍之间,处处可见莓苔壁立如翠屏,说不上来是古朴,还是幽森,总之是一层淡淡的庄严。

韦高才进门,里边儿就迎出来一位年可二十六七的玉人,素衣缟裳白绫裹头,还是一身看来严密的重孝──不消说,这就是守了三年节丧的三娘子了。闲话不提,把韦高迎进堂屋之后,当然少不得一番哭诉,既是离别之苦,又是丧夫之痛,加之以骨肉离散之思。

这一哭就直哭到了过午,其间三娘子不住地向韦高称说:她之所以能够全贞全节,始终独处自守,不至于因贫寒催迫而失志,都亏得东邻的桑大夫,以及西邻的王老娘这两位老人家。老人家也是流落到南方来的山东人,拊三娘如父母,饘粥之资,薪水之助,毕竟把三娘给撑扶过来了。

“那我就该去向这两位老人家请安道谢的才是。”韦高说着,便要起身。

“我让小奴走一趟,请二老过宅来一叙好了。”

不多会儿,一个老头儿、一个老媪子,分别打东西两边院落里过来了,两人口操北音,不是兖州就是单州,皆属山东之地,一听进韦高的耳朵里,便直要落下泪来。那老头儿捧着一坛酒,老媪子抱着一篮园蔬野菜和半袋子米,四口人围坐一堂,相互帮手刀尺着饭食,闲说些乡趣,饮两杯新醅淡酒,转瞬之间,竟好似家人的一般。除了时局破败,南北兵戎日日可闻,颇令人神伤之外,不免还是关心着踏踏实实的生计。倒是王老娘妇道人家先提起了一问:“五郎年貌正盛,应该也是娶过妻室的了,可有子嗣否?”

“吾妻郑氏,过世已久,如今家中还有两个老婢子,勉可照拂衣食而已。”

“何以不谋再醮呢?”桑大夫说。

“说来惭愧——”韦高叹了口气,道:“铨试一直未曾合格,官无从任,家无从给,人无从足,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还敢谈再娶呢?”

不料老媪子却在这时抢着说:“好极了!”这才是天作之合呢!一个你——“说时她一指韦高,复一指三娘子,”接着说:“一个你——两家鳏寡,可又是姑舅至亲,试想啊——三娘子势须适人,与其倩行媒妁、淹迟岁月,孰若就此成就一桩美满姻缘的便了?今日之会,殆非偶然,依老身看,不外就是天意昭然,让你们在崇新门一遇,可不就是应着要重起一座新门户呀!”

三杯下肚,韦高也乐得有个大美人佐觞伴食,甚至入夜之后,还能暖暖被窝。当王老娘说着时,他偷眼觑了觑三娘子,但见一张白里透红的粉嫩脸蛋儿正泛着些许微微的笑容,像是忽然看见了一片好景致似的,眼神竟然落在不知如何迢递之处了。可他韦高毕竟是个读书人,转念一想就是礼教,随即应声道:“虽然是好合嘉礼,我毕竟还是读孔氏书的人,一身以为天下法,切切不可以私自娶嫁,便宜行事。”

一听这话,三娘子不乐意了,道:“五哥说‘私自嫁娶’,却不免轻薄妹子了。想妹子嫁到临安来,已经五年有余,这五年之间,何尝听说过父母兄长的音信?五哥人在明州,除了我那两位哥哥之外,是不是也没见过妹子的父母呢?二老若是仍然在徽州,不克南来,妹子的后半生难道就不寻个依靠了么?父母经年没有音信,妹子却朝夕不足以自活,就算妹子随便找个正主儿,归嫁以庇终身,难道你们孔门中人,也要把妹子看作淫奔了吗?”

桑大夫这时也举杯抢白道:“乱世儿女,不可以拘礼以防嫌。婚配之事,乃是人伦大德;一旦泥于绳墨,反而有亏圣教了呢!”

话说到这一步上,韦高也就不必再强为辩难了——因为他也不想错过这份姻缘。三娘子何等利落?当下叫丫鬟从后屋里取出几匹缣帛来,交付王老娘过一手,再由王老娘转交给韦高,算是韦高来下聘了。韦高下的聘,当场呈给桑大夫,也就算是三娘子的亲族,这,就完成了备礼纳采的手续——而当时天色晚了,城门已闭,韦高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同这位绮年玉貌的表妹“完遂嘉好”了。

过了六七天,韦高出门打听帘试的消息。路上忽然看见有人扛着一对先牌过街。但见先牌上明明白白写着“杨签判宅”四个大字。韦高一则以惊,一则以喜,喜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若非巧遇,他还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跟舅家人说自己已经娶了再嫁的表妹作填房;惊的是:倘或舅舅的宅子就在临安城中,为什么三娘子会说,这五年来自己的父母竟是音信全无的呢?

一面想着时,一面已经看见后边身着官服踅过来的,果然是自己的表哥。韦高赶忙上前打了招呼,同时低声问这表哥——叫杨迈的——是否能借一步说话。杨迈一看到许久不见的表弟,自然显得十分热络,韦高也觉得这般偶遇是天意,要拉着饮酒共话,杨迈的表情有些儿不自在,透着些不大愿意饮酒剧谈的落寞之情,可毕竟是表兄弟,久别重逢,总是要叙叙旧的。殊不料一入座,韦高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居然是:“罪过罪过!某不告而娶,实在是罪过了!”

“不告而娶?怎么就罪过了呢?”

“某——娶了三娘。”韦高嗫着声猛作揖:“令妹三娘!令妹三娘!”

杨迈愣了一愣,摇摇脑袋,仿佛是不相信听见了韦高的话似的,好半晌,才接了腔:“你如何娶得了三娘?”

“此事也实实地迫于无奈。”韦高于是将李县尉病死、三娘子守节、桑大夫与王老娘左右扶持,而仍旧家贫不足以自给……这诸般情由叙过一通,再将自己六七日前出崇新门与三娘子巧遇的情由原原本本说了,但见那杨迈脸色一阵儿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红,仿佛一忽儿气血上涌、一忽儿神魂出壳,又发了半天傻,猛地“噫——”了一声。

韦高抢忙问其缘故,杨迈才缓缓地说道:“你说的这些倘或不假,那,那,那你可是遇见鬼了。李县尉并未亡故,而是转赴他县任官,原意是携三妹同至任所,也免得夫妻两处分离之苦,殊不知尚未启程,三妹便得了暴疾,一命呜呼了。可你也知道的,新官上任,最怕舟车延误失途,李县尉急急忙忙赴任去了,至若三娘嘛——只得草草藁葬于崇新门外之野。有书信报家,我是特为从明州赶了来,要将三娘的灵榇迎回老家去的。此乃李县尉亲笔书信所述,怎么会有你说的这些事呢?”

韦高仍在犹疑两可之间,便道:“可否随我往崇新门外一访,三头对面,实情自见。究竟是我娶了鬼妻,或是你接了鬼信,两下里都可水落石出了。”

兄弟俩都有些迫不及待,水酒尚未及入喉,已自慌慌张张向崇新门外野地奔去。韦高识得途径,顾不了让那一对先牌导路,三步并两步跑在头里,说是载忧载奔,可一点儿都不为过。

然而一旦来至在原先那一大片宅邸之前,便颓然跪倒于埃尘之中了——原来那一整起连绵不绝的宅院居室,通通没了影儿;所余者,不过是荒烟蔓草、荒冢古木而已。

可韦高仍不死心,勉强撑身而起,循着记忆中的方位行了去,拨开一丛丛野苇枯藤,果然看见丛冢之间有一坯新坟,土色鲜亮,墓前立着一块墓表,上书“李县尉妻杨三娘子墓”九个大字。这一座新坟的东边、西边紧捱着两座古墓,墓前亦各有表,一个写着“兖州桑大夫之墓”;另一个则写着“单州王老娘之墓”。

韦高、杨迈相对泣叹良久,别无长言。好容易韦高止住了泪,道:“俗谚说:‘一日共事,千日相思。’我同娘子虽只七日欢好,毕竟是夫妻一场,不能以人鬼阴阳之隔,便废其礼、夺其情。”于是另外营奠营斋,也替三娘子办了一场送葬的法事,自己亲着素服,为之哭祭。之后,还同杨迈一道护送灵柩返乡。

舟行过严州——也就是日后李文忠大败杨完者的所在——之时,韦高还梦见三娘子站在建德渡头的岸上遥相呼唤。韦高在梦中招她上船,三娘子只是摇头不肯,远远地、幽幽地说:

生平若无大恶,便得托生。妾感君恩义之勤,这一回入地府,总会恳祈阴官,来生再发落妾一回女身,好与君重结连理,以报君之德于万一。

说到这儿,抬袖子擦了擦眼泪,顺手朝自己的脚下指了一指。韦高惊觉而醒,失梦于无何有之乡,只剩下一江碎月、满脸泪痕。

这虽然是梦话,反复想过,并不以为竟能成真,只是话说得太亲切动人,不时回思起来,就觉得三娘子已经在身边了。韦高这一回入都铨选,得了高第,日后调定海县尉、衡阳县丞、容州普宁县令,一路扶摇,官运始终平顺亨通,十七八年下来,人已经将近半百了,本无再醮之念,总觉得自己后半生的风情绮思,就在严州渡上隔江听见的那几句话儿,和那不知意欲何为,但是容色显得坚定无比的一指。

孰料无姻缘时姻缘难系,有姻缘时姻缘催人。到了普宁二年,韦高接获派令,又升为严州知府,调发建德。来到渡头之上,才发觉此地景观市况大异于前。原先一个不过数百户人家的港汊,已经是数千家蚁聚蚕集的市镇了。府衙旧治为了方便往来,也迁移到邻近江边的所在。

一日公余,韦高换了便服,四处踅走。时值黄昏,坊市的大门都准备封闭了。韦高一转念,想起当年舟行过建德时,自己是睡在船上、梦见渡头上的人儿;如今自己倒站在渡头之上,回望当年得梦又复失梦之处,只不过烟水苍茫西复东,连人在哪儿都有恍惚不知所处的刹那,何况一缕分别了十七八年的幽魂呢?转念才及于此,忽而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娇叱:“客官!要饮酒么?坊门要关了,得马前些!”

他一回身,瞥见个小姑娘,容貌——且不暇说那姑娘的容貌了,但说一个笑罢——姑娘笑着,一只手翘着根兰花指,正指着自己立身之所在。

一叶秋·之三

我高祖母并没有真的离开。正因为她老人家随时还待在堂屋里──也随时有人听见或者看见,才传下来另外一条家训:“精诚不分昼夜,执念相将鬼神”。

我老奶奶——也就是曾祖母——有个姊姊,我要是能当面见着,得称她一声“老奶奶”的。这老奶奶生具阴阳眼,打小就不惧怕灵异妖邪,与高祖母的魂魄最是相得。

在老奶奶眼中,满街满市摩肩接踵的都是鬼神。这些——(我们不能轻易一见,姑且称之为“东西”吧)这些东西有的大、有的小,用今人明白的话语言之,即是整体上“构造比例”不同。据老奶奶的分析:是有所谓“新鬼大、故鬼小”的说法的。因为死得久了,其气逐渐委顿,较诸人类,更不能撑持形体,往往在一两年、三五年之间,就缩小到常人形体之半。再过几年,缩小到一尺长短,就很快地消失于无形了。这还算鬼之寿考,运气不佳者,即使是在通衢之上、车马之间,一旦被不明就里的冒失鬼横冲直撞一阵,往往登时碎裂、涣散,那就是彻底的“香消玉殒”了。

不知道是为了安慰那许多思念至亲的家人们,还是我高祖母原本天赋异禀,根据老奶奶的描述,我高祖母总也不缩,一径就是那么个身形,非但家人视之如常,连院儿里百把年间日夕出没的“东西们”也即之如在。

其中有一大仙,据说曾经是头老狐,老狐有慧根,肯苦行,焚修精洁,颇历岁月。那样的修炼是有些门道,外人不得甚解,能够偷眼觑看个一时片刻,已经相当难得。看过的人拼凑其说,大致上是初一、十五,晴月当空之夕,老狐头顶一髑髅,前肢掌爪捧住了那髑髅,对月而拜,口念经诀,入夜至晓不绝。有人听到的段子如此:“叶随风动,兽随声动,道者动静自随。”有人听到的段子如此:“万法无常,我即常法。”有人听到的段子如此:“脱去名枷利锁,开出清门高户,但莲龛子母之丹,不知何时可成?”还说这万一有那么一天,当老狐拜月之际,头顶上的髑髅不需捧按,也掉不下来,那就是修成了。

老奶奶一生就记得这三小段儿,晚辈们问她老人家:“您要是记全了,不也能修一个千年万年的真身了吗?”

老奶奶说:“修真身不如奉好茶,解人道路之渴,连这也要我叨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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