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屠王大军南下，很快越过了西域北方的乌孙国境，只要再往东南进军，就会直压下西域都护府，甘延寿等人不得不迎战。
匈奴号称有大军十万人来势汹汹，都护府这边加上周亚夫派来的援军也只有五万多人，人数差距太大，这场仗打起来对大汉的压力极大。
在大汉边境唯一能指望求救的人只有周亚夫大将军，可惜他被休屠王拖着不能帮助西域，能派出三万人再加上两门大炮来辅助西域都护府已经是他最大的能力，西域都护府本来也有一门大炮，和足够用的弹药。
也正是有大炮等火器的震慑辅助，都护府五万人恰好能抗击匈奴十万人，不至于双方一接触大汉就狼狈落败。
此时双方在伊犁河南北两岸摆开战场，坚守阵地，短短两天的时间内双方打了大大小小十余场战役，甘延寿那边三门大炮轰炸得匈奴铁骑暂时没办法冲入大汉的军队当中。
这种情况只能暂时维持，长久如此拖下去匈奴人的马蹄早晚会踏在他们身上，只要骑兵进入大汉军队中，这场战争也准备以大汉失败而收场结束。
又一场战役打完，轰鸣的炮筒冒着青烟被收起，匈奴的士兵在冲锋中被大炮轰炸了数百人，还有那个“尖刀烟火球”，用投石机投出落入敌人军中也烧死了不少匈奴士兵。
不过休屠王那个疯子不顾自己麾下士兵的死活，竟然想用士兵来堵住炮火，再用后方的士兵杀上去，这个残忍的做法无疑是失败的，无论是前后而来的匈奴士兵都被炮轰回去。
尽管匈奴人没办法超越甘延寿和霍去病摆下来的防线，但是所有人看着远方的匈奴的大军都是忧心忡忡的。
“我们的炮弹最多只能用十天，十天过后没有了炮弹我们只剩下弓箭，在十天内匈奴可能找到对付我们大炮的方法，然后我们只有等死。”甘延寿忧心地说道。
“休屠王想用匈奴人来送死，好消耗我们的炮弹火器，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要节约。”霍去病说道。
在场和匈奴打过交道的将领除了甘延寿就只有霍去病，他们最有发言权，休屠王此人甘延寿很熟悉，野心极大，为了目标能不择手段。
“必须要节省点用，如果用完了炮弹我们很难再抵抗匈奴人攻打。”甘延寿说道。
“这两天我们大炮和火器打死了多少匈奴人？”陈汤看着远方的尸体，都被抛弃在荒野没有人愿意收捡，就算是大汉士兵的尸体也来不及收捡。
只有等战争过后，如果尸体没有被草原的秃鹰吞食完，还有可能被收回去。
战争就是要死人，这个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战争发动者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普通百姓的死活，成功了就是发动者的成功，真正血流成河的只有冲在最前方的无辜百姓。
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成就功名，一个将领不知道要踩踏多少骸骨。
百姓无罪，为何要打仗。
亲自经历过战争后，陈汤开始明白现在社会为什么要提倡和平，那是不希望死人。
“匈奴只留下五千多人，他们后面还有差不多十万匈奴人，我们的火器远远不够用。”卢宇说道。
大汉的利器就在他们的大炮和其他火器，匈奴的利器是他们来去如风的骑兵，一旦匈奴骑兵冲入大汉军队当中，大汉士兵就成了砧板上的肉，任由他们宰割。
“才杀了五千人，不过撑十天的时间，我想足够了，向圣上求助的书信送了吧？”陈汤问道。
“两天前已经送回去，相信不多久以后公孙将军会带兵来救援，周亚夫将军也会摆脱休屠王。”霍去病说道。
“既然大炮消耗不了太多匈奴人，我们只有坚守，不可轻而放炮，只要不让他们的骑兵近身即可，如果我们没了弹药，该如何做到不让他们骑兵近身？”陈汤一边想一边说道。
“可惜我们的人数不够多，暂时没办法和匈奴真正在战场上打一仗。”卢宇说道。
他渴望打匈奴，如今面对匈奴大军更能燃起他的斗志，奈何己方条件不足以支持。
“驸马之前提过的建议，切了匈奴休屠王的后排，此时可用了。”甘延寿说道。
“现在还不急，先解决眼下的问题，万一我们的炮弹没了，该如何应对匈奴骑兵。”陈汤挠头说道。
匈奴人从小就在马背长大，最擅长就是骑射，无论大汉这边装备如何精良，士兵如何强壮，也很难抵抗匈奴一队骑兵的冲击。
在长安时公孙宁曾邀请陈汤去打匈奴，那时陈汤拒绝了并且说大汉没骑兵，甚至作战方法也不一样。
和匈奴打，什么阵法基本没用处，只能用游击战的战术，像他们那样来去如风。
“在伊犁河东南侧有一处山坡，山坡下面是一片乱石坑，如果我们退守在那里，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匈奴骑兵还不容易攻陷我们。”卢宇说道，他是负责勘测附近地形的，对军营附近比较熟识。
“还是不行，山坡后面没路可退，乱石坑前面是一大片空地，骑兵是没办法上山，他们只要围困我们，我们根本杀不出去，最后活活被饿死。”甘延寿摇头说道。
他对西域各个地方的地形都熟悉，一下子点出卢宇方法的错误之处。
“如果草原遍地都是乱石坑岂不是很好，无论匈奴骑兵再厉害也不的不下马而行。”霍去病笑道。
“遍地都是乱石坑？好主意！”陈汤用力一拍手兴奋地说道。
“老大你有什么好主意？”霍去病首先问道。
在他们眼中陈汤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脑子里不知道装着多少坏主意层出不穷，听了霍去病的话他们都向陈汤看过去。
“驸马有主意了？”甘延寿惊喜地看着陈汤。
以前陈汤用妙计离间太平道，捣乱东瀛的事迹甘延寿是知道的，此时看陈汤的目光也带有点热烈的温度。
“妙计还算不上，不过有一个馊主意或者能用。”陈汤笑道。
“老大的馊主意一点不馊，老大你快说吧。”卢宇也忍不住问道。
“哈哈！你们可看到伊犁河岸边一大片空荡荡的空地，可能是休屠王怕我们会偷袭而把军营扎在河的另外一边，他是给我的馊主意提供一个机会。”陈汤笑道。
众人顺着陈汤的手指看过去，不明白陈汤说的是什么机会，但也赞同地点点头。
“老大你就别卖关子，快说吧。”霍去病兴奋地说道。
“只要你们在我们军营十里之内那一大片空地上挖坑，坑的大小大概能放下一个马蹄，深度的话两个拳头的深吧，坑不用很多但必须要分布完整。”陈汤指着那一片笑道。
“老大这样做能有什么用？”卢宇不明白陈汤的妙计，挠头问道。
“老大有大智慧，我们还猜不透。”霍去病同样一头雾水。
只有甘延寿双目一亮，惊喜道：“驸马是说坑的大小能放下一个马蹄，两个拳头的深度？哈哈……果然好主意，驸马所想的我们没办法想到。”
霍去病好奇地问道：“甘大人你想出来了？到底有什么用处？”
甘延寿微笑着看陈汤一眼，继续笑道：“用处可大了，足以让匈奴来的骑兵有去无回，等开战时两位将军自会知道。”
在他心里又想陈汤不仅只会惹事，能力真的不错，能被慧心公主选做驸马，被皇帝刘治看做是知己的人，果然有过人之处。
“匈奴和我们一交战马上知道骑兵的弊端，他们会派人出来填坑，我们还需要准备弓箭手，只要看到独立出现的匈奴人直接射杀。”陈汤说道。
“还有一点，匈奴在伊犁河的另外一边，他们渡河必须要用浮桥，如果把浮桥切断匈奴真的有来无回。”甘延寿看着伊犁河说道。
如今已是傍晚，夕阳西下，伊犁河犹豫一条盘旋在草原的彩带，很美丽。
“甘大人好主意，这下可以收割不少匈奴人头。”霍去病拍手笑道。
“事不宜迟，我们是否要马上挖坑？”卢宇询问陈汤的主意。
“晚上再悄悄行动，我猜在日落之后休屠王还会来打，我们守住这里就好，等明天过后我会亲自率领骑兵偷袭休屠王的部落，让他血本无归。”陈汤说道。
“这个太冒险了，由下官去，下官熟悉这里的一切。”甘延寿反对说道。
“老大我一个人去就行。”霍去病抢着说道。
“不行！甘兄和去病你们领兵指挥能力比我和卢宇都要好，留下对付休屠王最恰当，而卢宇你随我去偷袭，甘兄只要派一个人给我们带路即可，我一人在东瀛尚且能回来，在匈奴也一样。”陈汤坚定地说道。
“驸马要三思！”甘延寿说道。
陈汤又要去冒险，甘延寿又要为他担惊受怕，万一遇到不测自己不知道如何向刘治交待。
“不用三思，骑兵从一开始就为我一个人而准备，这次偷袭由我行动，卢宇跟从，谁也没办法改变，你们只要守住这里不给匈奴人攻破即可。”陈汤说道。
如果这里被匈奴攻破了，西域都护府再也守不住，整个西域恐怕要落在休屠王手里，所以甘延寿知道偷袭的重要性。
陈汤又补充说道：“这个是命令。”
见劝说陈汤不得，他们只有暂时答应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