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了最难的一道坎儿,孟洄也并没有能够闲下来,有他戏的时候他去演戏,没他戏但有别人戏的时候他去旁观别人演戏,尤其是这部剧里的一些老戏骨,对他来说,光是看人家演戏,就已经获益匪浅了。
而到了他没有戏、别人也没有戏的时候,他就自己开着刚买的小灯,在一片黑暗的房间里仔仔细细看着剧本,分析着人物。
事实上对于孟洄来说,阅读剧本就已经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了。
他的国语口语现在还算不错,但是如果写起标准语来,那就着实令人头疼了,读一些简单的小说还勉强可以,但若是看一些思想深刻的、或是语言晦涩些的,就如观天书了。
幸好于承雪这个人虽然戏份很多,但台词却极少,不然孟洄可能就要专门请一个帮他读剧本的人了。
但是,当孟洄好不容易啃下了剧本之后,他又开始按照从前辈那里得来的意见,照着镜子练表情,念台词,而这时候孟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
这小子真帅啊!
如果不是于承雪有时候需要上一些特殊妆,孟洄就是完全不需要上妆的。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长得不错,虽然有时候会觉得这张脸让他现在耗费大量时间拍戏,只能挤出可怜的时间写歌,但是事实上他对自己这张脸还是很满意的。
而导演胡轶平则是称赞他骨相很美,孟洄虽然觉得听起来很奇怪,好像像是在品评一个姑娘一样,但是他对自己这张脸还是有些自我认知的。
剧组里的很多人会出自各种目的地来和孟洄交好,而孟洄又靠着自己谦虚的态度、漂亮的脸在剧组里混得还算是能看起来热闹。
但是到了孟洄来和女二号柳絮拍“杨柳依依情难抑,南国非是北人乡”这一场的时候,却忽然出了意外,整个剧组都陷入了混乱。
威亚出了意外,孟洄从空中摔了下来,地上虽然铺了一层棉垫,但孟洄那一瞬间还是觉得自己好像把脑子摔出去了。
柳絮慌张地在他旁边喊人,然后很快就扑过来一层又一层的人,孟洄却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他觉得可能是过了两秒钟,他忽然能听得清楚了,他就听见导演胡轶平喊的声音最大。
“孟洄你哪里疼!有没有事!”
孟洄想都没想就回应他“没事。”
胡轶平稍稍松口气,起码脑子没摔坏,问题就小了很多,他喊着让人散开,然后才回头看孟洄。
然后就看见孟洄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跟他说,“导演,衣服好像不能用了。”
胡轶平看见孟洄肋骨部分露出来的血的时候,他就算是经验丰富,这时候也是脑袋嗡的一声,懵了一瞬间。
“这他娘的还管什么衣服!医护赶紧过来!”
孟洄看着医护往这边跑,他刚想站起来走过去,就感受到了胡轶平的音波攻击。
“孟洄你别动!肋骨要是断了扎到内脏会死人的!”
孟洄只能一动不动,然后在医护在他身上各种检查的时候,还抽空跟胡轶平说,“真没事,肋骨断了不是这种感觉……”
胡轶平气得脸色铁青。
“什么少年老成,根本就他娘的是个愣头青!”
“梁天儿!你带着人先把南国城外的剩下的另一场拍完!”
胡轶平喊完,副导演梁天就带人赶紧调整状态,紧锣密鼓地拍戏去了。
而这边胡轶平自己就一眼不错地盯着孟洄,简直有一种“混蛋儿子不听话”的老父亲即视感。
倒是让孟洄觉得有些好笑,同时又有些温暖。
身上穿的衣服太薄,威亚又是割在肋下这种位置,当时一瞬间真的是摔得有点懵,然后就疼了一瞬间,不过之后就已经适应了这种疼痛。
疼痛已经适应了,伤口应该也很快会愈合,但是这些衣服就没有办法再穿了,所以孟洄觉得这次意外最大的损失真的是身上这件衣服。
此时,18岁的孟洄已经非常熟练地掌握了忍耐不顺和看淡痛苦,也接过了他自认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但在胡轶平眼里,他还是个让人有些记挂和担心的混小子。
因为他还没有学会热爱生活和追逐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