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多虑了。”
风执鸢不愿让爹爹为难,自然不能与母亲出正面冲突,但心中终究是不好过的,是以眸间难免染了苦楚,她低首掩去面上落寞。
可这副模样在李香兰看来,分明就是做贼心虚的写照,语气越发咄咄逼人起来:“长公主的请柬刚到,你紧接着就来了,打的什么主意还用我明说?”
若说爹爹是她一辈子的牵挂,那母亲便是她一辈子的执念了。
但是人总是善变的。
之前风执鸢打定主意,她是风家的罪人,母亲厌恶她也是应该的。
可能接受和能承受一字之差,却是差之千里的。
她感觉的到母亲莫名的愤恨,却未想过竟如此浓烈,既如此她何必自取其辱?
忍着满腹委屈,风执鸢尽量平缓的解释:“女儿并不知什么长公主的请柬。”
李香兰是个认死理儿的人,这时候哪肯善罢甘休,冷嗤一声道:“谁信,你……”
“说够了没有,你为人母,难不成就不怕寒了女儿的心?”
风震整张脸漆黑如墨,这一刻他最庆幸的,便是长女自小生长在他身边。
见爹爹面露怒色,风执鸢神色依旧的劝慰:“爹爹不必记挂,我早已经习惯了。”
这句我早已经习惯了,饱含了太多情绪,不只风震听的动容,饶是李香兰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只是是被气的。
抬起保养得宜的右手,颤颤巍巍的指向风执鸢,李香兰口中恶狠狠的厉斥:“瞧瞧瞧瞧,这逆女说的是什么话。”
风执鸢淡然的目光,正对上母亲冷漠的目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母亲一心偏着风娇韵,怎知日后不会风水轮流转,有求着我的那一天!”
眼见母亲眸间的犹疑和算计,她突然想大笑出声,同为风家子女,她做的何其失败?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风震怒不可遏,终是看不下去了。
风执鸢再忍不下去,匆匆扔下一句:“女儿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爹爹母亲安歇吧,女儿告退。”
身后风震和李香兰目送长女离开,对视一眼,最后谁都没有说话。
回到鸢策居,锦春幽幽劝导:“小姐可是有心事?”
“怕是要变天了!”风执鸢答非所问。
一旁绣夏循着窗户诧异的向外看去,口中不解的嘟囔着:“咦,奴婢瞧着不能啊。”
若不是主子在,锦春恐怕就要抬手扶额了,这个人不长眼力见儿的工夫,如今越发的炉火纯青了。
见主子对自己挑了挑眉,锦春从善如流的应对:“今日出门小姐想来未好好用膳,还不命人快点将膳食送过来。”
趁着绣夏去了厨房,风执鸢沉声嘱咐:“过几日老太太那些人回来,务必将绣夏看好了,莫要出去招惹祸端。”
“奴婢明白,就让她们那些人螳螂捕蝉,咱们来一出黄雀在后。”
果然是锦春,一语中的。
不过风执鸢摇了摇头苦笑:“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现在想独善其身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