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让名花顺利成长,适应江州的气候,叶沫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就连家里的冰窖和暖房都被征用了。不过,从“月美人”、合焰花、凤尾丝的成功培育,就能看出来她的功夫没有白费。看着那一盆盆漂亮的花摆在展览厅里,叶沫的成就感十足。
冯谦上任的第二天,就收到了萧凌然给他的名单。冯谦虽然从京城回来没有多长时间,但他是个有心的人,为了寻找一个合适的活计,他把江州逛了个遍。江州哪里有些什么东西,他都门儿清。所以,看到名单上的那些名字,他立刻就反应过来,都是江州有名的大户人家。
“大,户,人,家。”冯谦呢喃着,“好是好,但不是每户人家都需要啊。”所以,只靠着这份名单是万万不行的。凭着记忆力,他又往上面写了一些他觉得可以开发的客户名字。整理好了名单,他就开始拉客户了。
冯谦虽然讨厌官场的那一套,但他在任期间,也是深谙此道,深得上级喜欢。是以,他在跟客户谈生意的时候,也是表现得游刃有余。他侃侃而谈、不卑不亢的样子,总是让客户产生一种他们有求于他的错觉。不过,他们倒不排斥,反而生出了一种想要一睹为快的想法。
为了让他方便介绍自家业务,叶沫特意请人写了宣传单。冯谦第一次见到宣传单,却是觉得很新奇。不过看到上面写的那些花,他忍不住叹口气,自愧不如地去请教叶沫,直到他弄明白为止。这也是他让客户觉得很信任的原因之一。
“如果相员外今日无事,可以陪同夫人一起去花艺坊一瞧。我们老板娘可是备了不少成品,相员外可以指定你想要的品种。”冯谦浅笑道,盛情邀请相员外夫妇去实地考察。
相夫人是个爱花之人,听说有她心仪的南洋名花,再加上冯谦的一番说辞,不禁蠢蠢欲动起来。她看了一眼相员外,微微侧身过去,“夫君,咱们去看看吧。冯掌柜说得这么玄乎,还真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相员外看着自家夫人跃跃欲试的样子,想了想,也没拒绝,便同意了去花艺坊。虽说他并不是很相信冯谦的话,毕竟从前也有人夸下海口,说要培育出那些名花,结果都是不了了之。如今这个冯掌柜说得那么神乎其神,他自然也只是听听而已。但他的夫人听进去了,不过几步路的事而已,就当作打发时间好了。
到了花艺坊,叶沫正好让人搬了一盆“水夜仙”过来。为了栽出这“水夜仙”,她真是费尽心思,就连儿子都是背在背上带着。要不然,她都没时间多陪陪儿子。
这“水夜仙”她从去年就开始试种了,可惜那时候气温低,她连根苗都没能看到。今年一开春,她就迫不及待地下种了。也是为了“水夜仙”,她才在院子里专门打了个暖房。尽管如此,还是不行。她最后在暖房中又搭了个小房子,里面种了“水夜仙”,还在旁边放了几个暖炉。终于的,让她看到了希望。
为了让“水夜仙”适应江州的气候,她都是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将温度下调,再加上她调制的营养液,每天精心伺候着。现在,就算不用暖房,这盆“水夜仙”也不会再耷拉着脸了。
相夫人看到“水夜仙”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她抓住相员外的手臂,指着镖师们正在转运的花盆,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相员外被她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顺着她的手势指过去,只看到一盆造型普通的花。
“媛儿,就是一盆花,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相员外并不认识“水夜仙”,在他眼里,不管什么花,都长得一样。
相夫人喘了两口气,瞪了相员外一眼,“你懂个屁,那可是南洋名花‘水夜仙’,你知不知道,那种花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江州的。”只有最热的时候,大概还能看一眼。她没想到,已入秋的时节,竟然有一盆“水夜仙”开得如此美艳。
此时的相夫人满眼只有那盆“水夜仙”,她松开手,急匆匆地走进了花艺坊。被丢下的相员外摸了摸鼻子,倒也不生气。
冯谦站在相员外身旁,“相员外,夫人已经过去了,不如咱们也过去看看吧。”说着,微微躬身,伸出一只手给相员外指路。
相员外跟着冯谦进了花艺坊,就看到相夫人兴奋地在花丛中穿梭。一会儿在“月美人”跟前看看,一会儿去“水夜仙”面前站站,没多久又跑到“天星花”前面赞叹。
“二小姐,这些花都是你种的吗?”相夫人听到镖师称呼叶沫“二小姐”,自然也跟着这样叫她。
叶沫走过去招呼相夫人,笑眯眯地点头说道,“这些花都是我亲自栽培的,不知道有没有夫人心意的呢?”
相夫人看着里面的花,感觉每一盆都想要带回家去。正巧相员外进来了,她像只花蝴蝶一般飞到相员外身旁,“夫君,冯掌柜没有骗我,这里的话都是难得一见的名花,我都好喜欢哦。”说完,又恋恋不舍地在花丛中走来走去。
相员外挑眉,这是想要全部都带回家?嘴角抽抽,想选择无视却又无能为力,谁让他疼爱妻子入骨呢。
好在,相夫人虽然看迷了眼,却没有如相员外猜测那般,只是询问了“水夜仙”的价钱。相员外听说之后,忍不住松了口气。
得了叶沫的回答,相夫人思考了一番,虽然价钱稍贵,但也值得。她看着相员外,指着面前的“水夜仙”,笑眯眯地说道,“夫君,我就要这盆‘水夜仙’了。”
相员外暗自松口气,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免得太座又反悔,“好,只要你喜欢,全部搬回去都可以。”心里没这么想,但至少面子上得说得好听些。
相夫人故意嫌弃地瘪瘪嘴,这么多年夫妻,她会不知道相员外在想什么。不过,看在他有心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计较那么多了。想到自己得了一盆求而不得的花,她的心情立刻有好了起来。
叶沫露出招牌笑容,跟相夫人说道,“夫人,很抱歉。您知道,‘水夜仙’培育出来是很费时,她作为我们店里的展览花,请您原谅我没办法立刻将成品给您送到府上。不过,我可以保证在中秋节之前,将成品送到您府上去。为了表达歉意,您可以在我们把花送去之后再付款。”这是她的第一单生意,自然是要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
相夫人挥挥手,眼睛落在“水夜仙”上面,“不用,我相信萧家的招牌。江州最仗义的人家,信誉也是值得保证的。”说完,就从相员外怀里摸出了银票。
收了相夫人的钱,叶沫还是写下了一张条子,证明收了钱还未送花。末了,在条子上印了一个萧式花艺坊的红章,恭敬地交给相夫人。
想到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在自己府上看到“水夜仙”,相夫人甭提多高兴了,收好了条子,笑嘻嘻地拉着相员外离开了。
说实话,收到了她在古曦国的第一笔钱,叶沫心里很是激动。她看着冯谦,感激地说道,“冯大哥,真是谢谢你,让我们这么快就能有第一笔订单了。”
冯谦依旧是儒雅公子的形象,“既然做了这掌柜,就得尽心尽力。不过呢,你如果真的是感谢我,不如把我的订单也一并收下,早些培育出来给我。”
叶沫惊讶地看着冯谦,“冯大哥你也喜欢这些花?”
冯谦摇头,“说实话,我对花其实并不很在意。不过,我娘很喜欢,家里大大小小的花种无数。只是我娘的能力有限,很多名花,她还真的是种不出来。我来这里应聘掌柜,也是为了我娘,想着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叶沫大笑,“冯大哥还是个孝子呢。不过别说订单了,我送你一盆便是。我院子的花房里已经有成品了,你若是不嫌麻烦,等会儿就可以跟我一同去看看。”
冯谦挑眉,有些惊讶地看着叶沫,“这……不太好吧。”他从萧凌然那里听说过,叶沫为了培育这些花,费了多少心血。刚才听到的“水夜仙”的价钱,就足以证明这一点。而叶沫现在却说要送自己一盆,他不禁受宠若惊。
叶沫摆摆手,“不过是一盆花而已,将来我还得仰仗冯大哥帮我多拉些客源呢。所以呀,我这算是收买,你就甭跟我客气了。”说完,她狡黠地跟冯谦眨了眨眼。
冯谦咧嘴笑开,也没再拒绝,“既然二小姐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收下了。”
叶沫直嗯嗯,“对嘛。”说完,她嘿嘿笑道,“如果冯大哥觉得过意不去,就请你努力多找些客户吧。”
冯谦哭笑不得,倒也应了下来,“没问题,一定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