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
使坏到这份儿上，万俟东渊对楚纤尘也算是无可奈何，小崽子没心没肺，现在他倒不指望什么心意相通，最多只是恶意调戏自己罢了。
“你就不怕引火烧身？”
双臂抱起这人，径自向床榻走去，本想等宁王走了再和小崽子算总账，没想到自己一再忍让，到让她得寸进尺，变着法的调戏自己，真以为他是块石头，什么都能无动于衷吗？
楚纤尘没说话，只是环上他的脖子，依偎在这人胸口，偷得半日安宁，静享微凉夜色，这人身上的温度隔着衣料传过来，心跳声清晰明了，咚咚地敲着心门。
把人放在床上，万俟东渊轻轻地用手指描画着她的眼睛，浅浅落下一吻，第一次那双桃花眼毫无遮掩，情意倾泻而出，如山河湖海般广博，他说：“纤尘，本王看重你。”
青丝微散，如绸缎般铺在床上，那浅笑的小人侧卧着，左手支撑着小脑袋，秀眉轻挑，“王爷是想说……中意我吗？”
“是又如何？这场博弈，你赢的很漂亮。”
第一次，心甘情愿承认自己输，纵使这人本性狡诈，他依然觉得可爱，能与她并肩作战，坑害别人，确实是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
松开这人，蹲在地上，帮她褪去锦靴，从未这般服侍过旁人，某爷的动作生疏而小心。
“王爷又怎么知道我赢了？”
万俟东渊听到这话，还来不及反应，他尚未起身，却见她伸出玉足，挑了床幔的钩子，纱帐缓缓落下，拂过他刚毅的面容，隔着朦胧的细纱，那娇俏的小人儿正望向他。
媚眼如丝，这词突然冲入他的脑海，他从未想过有一日，这词儿会用在楚纤尘身上。
这丫头精明深沉，有时候古灵精怪，那还未完全长开的清秀面容上还带着些稚嫩，但她从未这般刻意地勾引过什么人。
看来，从前那几次对自己的试探，这小崽子还算是手下留情吗？
万俟东渊像是被勾了魂，在原地没有动作，脸庞染上了一点微不可查的红色，内心里却在天人交战，该顺其自然直接把小崽子吞下去，还是等那个似乎并无可能的心意相通？
“王爷在想什么？”
万俟东渊被唤回神志，眸光落在那人散乱的衣衫上移不开眼，烛光透过纱幔，楚纤尘身上笼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我在想，传言果然不假。”
楚纤尘一脸无辜，闲着的右手玩弄着腰上的玉佩，“什么？”
“纤尘”，他欺身上前，与她十指交握，难得流露出含情脉脉的神态，“你难道真是狐狸精托生？”
楚纤尘一转身，从他的桎梏中逃脱，抬手攥住他的手臂，顺着他弓起的身子靠在这人背上，手指摩挲着他的盘扣，“或许是吧，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就算是个狐狸精，也敌不过王爷这样青年才俊啊。”
“若只是为了博得本王的信任，你无需如此。”
已经明了自己的心意，却还能在这一刻还保持清醒，万俟东渊都佩服自己，只是他知道，温香软玉在身后，这小崽子又刻意勾引，他再厉害，也只能坚持到这一刻。
下一息，只会全面崩盘。
“我想得很明白，与其是别人，还不如是你，至少……咱们志同道合。王爷，你说呢？”
“叫我渊。”
压抑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万俟东渊感受着身后着甜蜜的负重，等着压垮自己的理智的最后一棵稻草。
“渊？”
楚纤尘还未反应过来，就瞬间天旋地转，她被压在床榻上，吻铺天盖地袭来，攻势猛烈却来得异常温柔……
原来这人也会有温柔的一面。
他的大掌在她右手腕流连，本该在那里的守宫砂被药物强行隐藏，她的皮肤白皙赛雪，疤痕也淡了许多，只留下浅浅的印子，看起来十分可口，在她手腕处轻吻一下，他抬眸看着她。
“放它出来，可好？”
楚纤尘知道这人说的是什么，却不明白这执念从何而来。
还记得万俟东渊曾在她耳畔说过，总有一日，会亲眼看着这东西在他眼前消失，她不知道这执念是来源于男人征伐的本能，还是某爷曾受过什么伤害有了阴影。
她并不关心，更懒得开口，结果注定的事，无需再追问原因。
她从空间戒中刚取了药，尚未来得及喝下去，就被某爷抢到手中，打开盖子，只看到浅绿色透明液体，像是新泡出来的春茶，闻起来清香宜人。
“我喂你。”
楚纤尘还来不及反应，那人就把药液渡过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看起来倒有几分羞恼，万俟东渊含着笑，继续着这个吻，指尖依旧不曾离开那处。
那圆圆的红点甫一出现，楚纤尘只觉得身上这人的眸光都跟着亮起来，尚未来得及感慨什么，却随他沉沦。
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那人的气息浅浅在她耳畔游移，语带爱怜和霸道，他说：“你是本王的女人，任何情况下，本王决不允许你伤害自己。”
翌日，楚纤尘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好在她对外宣称闭关，也不会有不长眼的来打扰，她急着去如厕，也顾不上先治疗一身酸痛，哪想到人刚站起，尚未来得及卖出一步，就径自向前倒去……
“纤尘……”
落入那人的怀抱，紧绷的肌肉线条硌得楚纤尘十分难受，下意识地调整姿势，身上的酸痛却更加明显，楚纤尘没忍住“嘶”了一声，后悔自己为何不费点时间先用下水木灵力自我治疗。
“难受？”
一想到昨晚发生了什么，楚纤尘面色一红，冷心冷面的人一旦热情起来，还是挺让人无所适从的。某爷关切的眼神让她不敢对视，只得仓促逃避，万俟东渊只当她害羞，轻笑一声。
怀里的人正在装鸵鸟，万俟东渊的下巴轻轻抵住她的发，问道：“要去哪儿？”
“去……方便。”
楚纤尘支支吾吾，对这突然的过分亲密，很不适应。万俟东渊倒是坦然，紧了紧手臂，道：“我抱你去。”
“可……”
万俟东渊把人送到恭桶上，径自出去吩咐下人备水沐浴，楚纤尘这才松了一口气，解决了内忧，又给自己简单的治疗了一下，这才起身往外走。
“怎么不等我？”
万俟东渊正在试水温，见她过来，立刻擦了手走过去把人抱起来。
他昨晚已经尽量小心，却没想到还是伤了她，事出突然，连药膏也没准备，早起纤尘又差点摔了，万俟东渊心里更没底了。
他紧皱着眉头，有些懊恼自己的自制力有限。
“我没事儿，只是刚起不太适应。”
楚纤尘轻咳一声，抬手掩饰住自己的尴尬，活了两辈子才知道其中滋味，传闻中撕裂般的疼痛果然不是说说而已，她虽然感受到万俟东渊尽量温柔，可依旧于事无补。
把人放进温水之中，楚纤尘微低着头，在氤氲的水汽中，那绯红的脸颊格外清丽动人，万俟东渊的眸子暗了暗。
他一早就计划的好好地，只等着徐徐图之，等边界归来，送走宁王一行，只有两人独处，到时去别院小住，一切水到渠成。
可昨晚临时听说楚纤尘为了考验齐天枢，竟然不惜自伤，他立刻就乱了心神，怒火冲天，又没法对这人发泄，好不容易冷了脸色，却又被这人刻意的讨好打乱了计划。
心系之人的勾引，没人能抵御这个。
“泡个澡会舒服些，别院虽然有温泉，可到底路途遥远，咱们后日就要启程，眼下宁王还在，并不方便出府。”
某爷的声音有些艰涩，楚纤尘嗯了一声，被这样灼灼的目光锁定，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低垂着眉眼，尽量小声的回应。
如呢喃的声音像是一片羽毛，挠在某爷的心上。
“本王去外面看书，换洗衣物就在一旁，你自取便好，有事记得叫我。”
“嗯。”
万俟东渊脚步顿了顿，那些青紫的痕迹在眼前晃了晃，他到底没说让荆溪进来伺候，荆溪太过稚嫩，容易被套出话来，孟书雅又在闭关，静默默又没办法完全信任。
这种事与其假手于人，还不如自己来。
一本杂记捧在手中，一个字儿也没看进去，隔着山水屏风，纤细的手臂一起一落，露出朦胧的倩影，泠泠的水声传来，让万俟东渊坐立不安。
半晌，楚纤尘才换了衣裳从屏风后缓缓走出，她如墨长发滴着水，杏哞眨了眨，一步步向万俟东渊走来。
美人出浴，如清水芙蓉，万俟东渊丝毫没意识到书已脱手，下意识向她走近，接过她的布巾，把人引到小塌上，才细细地擦着她的发。
楚纤尘挑眉看她，揶揄道：“王爷不看书了吗？”
“没有红袖添香，看书还有什么滋味？昨夜你累了，好生休息，一会儿让人过来给你诊脉。”
万俟东渊又想到那个中级药师，上次已经被委婉的劝过，这次若还是让他来，只怕劝谏自己不要沉湎女色这种话，会成为老生常谈。
他给自己背了这么久的锅，才终于把人吃到嘴，这种扫兴的话，实在是不想听。
“算了”，看着某爷变幻莫测的脸，楚纤尘也察觉到他在想什么，眯着眼睛享受着某爷的服务，有些困倦地说道：“他们也不过如此。”
“你上次是如何骗过他的？”
楚纤尘闻言立刻来了兴致，含笑的眼睛弯弯，一扫方才的疲惫，伸长了脖子问道：“他对王爷说了什么？他处事圆滑，说话应该很有分寸才对，总不会让王爷亏待自己，多多节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