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再议。若宗派不能救得了自己的子弟，留之也无用。”
那人吃了一颗不软不硬的钉子，却也没有气恼，只是和蔼地笑了笑。之后的几天，也按时把丹药送来。
时间过了半个月，楚纤尘才悠悠转醒，但体内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似是需要什么来填满。
那人又指导楚纤尘修炼的方法，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楚纤尘才终于康复了，身体竟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
没想到的是，紫耀和小木也因此得了助益，缅心藤等阶较高，收益并不大。
楚纤尘并未忙着认师父，反而关心起旁的事来，一早就把孟书雅叫到书房之中，关心着她的近况。
递过去一杯水，又支开了下人，楚纤尘这才开口问话。
“听人说，你到现在还不曾见过你姐姐？”
“是，不过听说这些年，她过的还好。”
“关于你父母，可还有消息？”
孟书雅摇摇头，没说话。
楚纤尘招来孟书雅之前已经初步了解了一下，此事着实诡异，按说他们是从外面来的，行事就算很低调，也会得到很多关注，更何况他们一来就卖药，现在又推出限购策略，更是博人眼球。
孟家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即使孟书雅的姐姐并不感兴趣，孟家家主还活着，怎么就没找人试探呢？
楚纤尘正在思索，却听到屋外静嬷嬷来报说是孟家来人了，眼见着孟书雅身子僵硬，楚纤尘摇了摇头，说道：“你且稍安勿躁，我来问。静嬷嬷，孟家来得是什么人？”
“是管家。”
“可说了什么？”
“来问主子安，送了不少灵药和礼品，还顺带问了些衍宗液的事情。”
“孟家那位主子，年事已高，也有这方面的需求吗？”
楚纤尘弯着唇角，心说这要是真的，自己还真得夸那位家主一句老当益壮。
“主子误会了，不是孟家宗主，是孟家小主子。”
孟家小主子，那不就是……？
楚纤尘看了一旁提起呼吸的孟书雅，没打断静嬷嬷，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没再细问，不过听人说起，孟家小主子和少主君也成婚几年了，却迟迟没有消息，因此家主很是担忧。”
楚纤尘提起茶杯盖儿，在杯沿上来回摩擦，孟书雅那个姐姐身上的谜题也太多了。
虽然这个信源大陆的确出生率很低，但楚纤尘自己的心思复杂，遇事总会多想，这到底是故意没有子嗣，还是命运使然呢？
“你没再和那人多说？”
“咱们本就是外来的，书雅的情况特殊，这些日子一直带着易容面具，我想着还是莫要太关心那些事，免得打草惊蛇，只是和他们说等主子身体好了，会再次炼制药剂，到时候对各大宗派也会适当照顾。”
静嬷嬷这话虽然给了宗派的面子，却也圆滑，没把事情说死，也听不出一点儿巴结，可以说刚刚好了，果然不愧是宁王府中走出来的人。
“你做得很对。”
“之前孟家的人也来买过几次，但似乎并未用在那位小主子身上。”
“这个继承人得来不易，小心也是应该的，你先下去吧。”
茶已经凉到六分，楚纤尘抿了一口，才对着孟书雅说道：“你怎么看？”
“阿姊还活着，这结果已经不错了。”
孟书雅一口饮尽了水，才沉着声音说道，她身上有种气场，自信独立，就像是这个大陆赋予她的特别能力，和从前竟然完全不同。
“是吗？那依你的意思，这药，是给还是不给。”
楚纤尘含着笑意，在孟书雅的家事上，绝对尊重这人自己的选择。
只是这里面的文章，旁人或许不知道，偏楚纤尘是个心狠手辣的，这种算计瞒不过她的眼睛。
孟书雅的姐姐也就比楚纤尘大上一点儿，那位家主为何如此着急？就算有秘术的帮助，清洗了那孩子的记忆，又重新塑造，可她到底还是不放心的。
但，若那孩子又生了女儿，孟家宗主自然有办法让她难产而死，从出生起就养在身边的孩子，远比半抢来的孩子更好。
到时候孟家家主还可以给孟书雅的姐姐风光大葬，哭得如丧考妣，显示自己身为“生母”的痛楚。
给药，就以为把亲姐姐往火坑推，楚纤尘自然替她做决定。
孟书雅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只是他们初来乍到，不能得罪那么多人，更何况楚纤尘已经和孙苏两家结怨，不知道他们何时会找上门来，还是不要再得罪人的好。
“主子是否能改良衍宗液？就比如，让人只生儿子，不生女儿？”
信源大陆以女子为尊，要传家业也只能传给女儿，只要阿姊生下的不是女儿，就不会死。如此一来，既保全了衍宗液的名声，也不会让阿姊身处危险，是个两全其美的妙计。
可它们两全其美了，重压却落在了楚纤尘身上，做出这样的改良，岂是轻飘飘一句话可以？
“衍宗液并未停止销售，为何孟家的人得不到？”
“虽然同是宗族，却也有强弱，齐天枢定下了规矩，每日只销售二十瓶，宗派十五瓶，散修五瓶，能提供丹方的人优先购买，丹方等级越高，排名越靠前，没有丹方也可以用药方代替，但等级要降一层。”
“他倒是未雨绸缪。”
“齐天枢还专门列了兑换的积分等级，可以说十分详细了，但孟家自来看重灵修和武修，整个家族没有一人炼药，更别说炼丹了，那些丹方早就被用来巴结丹师了。”
“他们就不留个备份？”
“稀缺的丹方都是独一无二的，留下备份转送他人，便会和丹师结仇，丹师联盟也会出来主持公道，以后再也不会出售丹方给这种人家，因此，没有人会做出这种事来。”
楚纤尘轻笑，没想到齐天枢为自己打算却歪打正着，竟然从削减出售量提高价格到现在，都不曾让孟家得了好处。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齐天枢每次立功，都是如此意外”，楚纤尘顿了顿，把茶杯放到一旁，说道：“你说的事，我会尽力，对外不要说我醒了，就说病势沉重，不知道能不能醒，库存不多，已是供应不上了。另外，把每日提供的数量再拉低一些，价格再提高一点。”
“是。”
楚纤尘见这人依旧蹙着眉不说话，不由得心疼这人心思太重，如今一直见不到她的姐姐，这颗心一直悬着，想来也是难熬的。
“书雅，若你阿姊如你一般，也会有自己的打算，许是现在并不方便和你相认吧。你们是双生子，长相太过相似，你还是减少露面的好。”
“我知道，只是血脉至亲，由不得我。”
楚纤尘安慰了孟书雅几句，就让她早些回去休息，他们在这还有太多事情要经营。
跟万俟东渊打了声招呼，楚纤尘知道因为自己五灵齐聚，也渐渐均衡起来，改善了体质，修为竟然直冲武师！
只是因着她太久没见某爷，之前没打招呼又晕了，觉得对他亏欠，这才压着修为和他相处了一段日子。
如今，也是时候闭关了。
齐天枢倒是体贴，背着她淘了不少药炉，就连炼丹炉也准备了，用他的话说：咱家主子什么不行啊，都得备上。
不只如此，心法、功法、秘法、炼器古籍等等，齐天枢都弄过来不少。
这院子的书房就算不小了，愣是被这人填得满满当当的，连楚纤尘都不得不赞叹真是好本事，这么超人的经商天赋，自己从前怎么就没发觉呢。
“你是打算先闭关还是先炼药？”
“进阶武师，不知道要耗费多久，书雅那边怕是等不了。”
楚纤尘的手指点着桌面，有些愁容，自来她想炼制什么药材，全屏随心，可现在要炼这种专用的，她也没多少把握。
“左右我也无事要做，便守着你吧。”
“好。”
楚纤尘让静嬷嬷去准备闭关的东西，自己在耳房等着，和万俟东渊闲聊。
“孙苏两家的事，要早做准备，既然我会炼药，自然要想方设法用药剂来结交宗族，你怎么看？”
万俟东渊轻拍了身侧的几本书，笑道：“本王也会为爱妃分忧。”
“你炼器可有突破？”
“也在尝试，没有合适的火，炼小的还行，大的怕是很难。”
无论是炼器还是炼药，火都是很关键的条件，楚纤尘一听，也想把媚儿分给万俟东渊用用，某爷笑笑，并未推辞，只是让楚纤尘先来。
对于能让自己增进等阶的药，媚儿总是可以表现出极度的热忱，虽然没有实战，但是被前辈安利了很多事情的媚儿，总是能恰到好处的给楚纤尘提出各种意见。
灵药也分君、臣、使药，无论是药材搭配还是炮制方法不同，都可能直接导致药效的不同。
在媚儿的指点下，楚纤尘历时半个月，才终于炼成了第一批药剂，只是这东西不好试验，楚纤尘捧着手中的药剂发呆，找谁去试，是个艰难的问题。
关键这东西要验证，要等人怀胎十月把孩子生下来才能知道有没有效用，而孟家那里根本拖不了那么久。
怎么办？
死马当活马医？
“让人去抓些老鼠。”
楚纤尘有需要，万俟东渊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打发人去办，抓回来为楚纤尘试药，自然不必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