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奕见夏暖突然趴在了餐桌上,他的脚步不由得加快,站定在夏暖的面前,他将手中的食物放下,唤了声道,“喂,你怎么了?”
夏暖没有任何反映。
季之奕用夏暖依靠在了自己的身前,看着夏暖恬静的睡颜,又看了看那杯空了的鸡尾酒,明白了原因。
“原本是醉了,这酒量也太小了。不过这样也正好,谁让我答应了表妹要将你带离她的视线呢。”
他说着,趁人不注意,将夏暖抱了起来,离开了宴会厅。
另一边,南宫爵被南宫爷爷训话道,“那个女人是谁?明知道是参加小影的生日宴,你怎么还领一个女人来?”
“我觉得,参加诗影的生日宴和我领她来并不犯冲突。”南宫爵面不色改地说道。
南宫爷爷气得皱起眉,一双幽深而微微凹陷的紫眸看着南宫爵,“当然犯冲突!现在哪个人不知道你和小影的关系啊。你在这种场合领一个女人来,不明摆着给小影难堪,给简家人难堪吗?”
一旁的简诗影表现的极为善解人意,“爷爷,您不要说爵哥哥,爵哥哥没有错。”
“你看,小影到了现在还在替你说话,多么懂事的一个孩子,你要好好珍惜。”南宫爷爷语重心长地说道。
南宫爵紫眸平静的如一潭死水,不起丝毫的波澜。
南宫爷爷自己的这个长孙倔强,因而更气,“你……”
突然,音乐声嘎然而止,主持人的声音打断了南宫爷爷的话,“各位贵宾以及媒体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来参加简诗影小姐的生日宴,下面我们有请今晚的主角,简小姐以及她的父母为大家致辞……”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掌声雷动。
而简父及简母同时来到了南宫爷爷的面前。
简父面带笑意,“伯父,请。”
南宫爷爷点了头,转而看向南宫爵,“扶着我。”
南宫爵依言扶着南宫爷爷。
简诗影跟在南宫爵的身边,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从她所在的位置到主持人所在的地方,不过是十几步之远。
可这十几步,却让她等了十五年。
由于父母要打理集团的事情,导致她刚满月就被送去了在英国生活的外公外婆身边,一呆就是十年。
十岁那年,她回国,随父母去拜见南宫爵的父母,因此第一次看见了南宫爵。
她记得那是一个明媚的午后,十五岁的南宫爵从外面走进客厅。
少年时期的他,虽然身板单薄,可却仍将一套白色球衣穿出了属于他的魅力,他的怀里抱着一个足球。
一张如雕刻般的俊脸,紫眸深邃璀璨,鼻梁高挺,鼻翼上运动过后的细汗,他的唇红的像血,好看的像玫瑰。
他就像漫画里走出的少年,让她一下子就迷着了。
当双方父母引荐时,她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南宫爵,她害羞地唤了声,“爵哥哥,好。”
而他,唇角弯起一抹比阳光还要明媚的弧度,说了声,“你好。”
他充满磁性的声音有着淡淡的疏离感,但却不影响,她将他视了自己的白马王子,想着长大以后,她要嫁给他。
她一个富家千金,不打理自家的集团,反而进到南宫影视国际集团成为一名艺人,很多人都不解,而她也对所有人谎称说,当明星是她的梦想。
可事实上,她的梦想从来都是南宫爵!只有在他的集团成为艺人才能离他更近一些。
十五年啊。
此刻,站在与南宫爵并肩站在台上,她仰望着他,仰望着自己的梦想,她的眼里不禁泛起激动的泪花。
当她听见南宫爷爷宣布说,“……同时今天也是,我的长孙南宫爵与简家掌上明珠的简诗影的订婚宴”时,她眼里的泪花化作了无声的泪水,滑落了美丽的脸颊。
她的心,狂跳如打鼓,提醒着她,并不是梦。
她听着台下的哗然声,以及渐渐响起的祝福他们的掌声,她开始陶醉在自己已经跟南宫爵订婚的喜悦里。
然而,下一秒南宫爵的话却将她的喜悦化成了泡沫。
他说,“之所以有今晚的订婚宴,无非是因为前几天的新闻,今天我想就此澄清一下,那晚的女人并不是诗影……”
台下再度哗然。
南宫爵的紫眸划过一抹精光。
既然他已经喜欢上了夏暖,他就有充分的理由在祖父因夏暖来路不明而动怒的时候保护夏暖,所以他是时候把她介绍给所有人了。
他看向夏暖所在的位置,这一看,他皱紧了浓眉,只因那位置上空无一人。
简诗影从苦闷中回过神来,她看出了南宫爵的心思,说,“爵哥哥,你是不是在找你领来的女人啊?我看见她和我表哥一起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他们一起离开的?!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南宫爵紧攥了拳头,紫眸一闪狠佞的神情,箭步下了台,挤过人群,任南宫爷爷怎么叫他回去,他都无动于衷,最终离开了宴会厅,留下一群蒙圈的人群们。
还是南宫爷爷及时救场道,“小爵有些急事所以先去处理了,至于他所说的话另有其人,是在跟媒体们开个玩笑。我宣布,简诗影从现在起,就是南宫爵的未婚妻。”
静默了几秒后,人群中传出掌声,简诗影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
她紧攥着的手心里,出了许多冷汗。
而她的眼里则泛起阴冷的目光。
爵哥哥今晚把那个丑女人给带来了,有意澄清那晚的女人并不是我,他又那么紧张那个丑女人,难道那个丑女人就是那晚的女人?!
一想到这,简诗影眼里的阴冷就更浓了。
……
南宫爵并没有听信简诗影的一面之词,他又问了服务生等人,确认了是季之奕将夏暖带走的。
他打电话给季之奕,得来的是关机的回复。
此刻,南宫爵站在夏暖所住的客房门前,他期盼着夏暖在房内,可他又担心她并不在。
若是此刻她不在,那是否说明,她和季之奕真的存在着某种关系呢?!
季之奕,季家的人。
五年前,那场令他父母去世的空难,他一直都怀疑跟季家的人有关。
他犹豫着,推开了客房的门。
缝隙一点点打开,漆黑的室内,随着门被打开,而洒进了长廊的灯光,所有的角落,南宫爵都看的仔细,并没有夏暖的身影。
“所以,你真的跟季家的人有关系吗?”他低沉着的声音,隐藏着一丝痛苦地说道。
……
夏暖懒洋洋地翻了身,缓缓睁开惺忪的美眸,发现晨曦的阳光一如往常般洒了进来,只是……
她腾地坐起了身,这房间怎么会这么陌生?!
“这是哪?!”她惊呼道。
“闭嘴,别吵!”男人未曾睡醒的声音吵哑而不悦。
夏暖扭头,瞪圆了美眸看着身边的季之奕,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竟然赤条条的。
“啊!!!”她大喊出声。
“艹!还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了!”有着重度起床气的季之奕非常不高兴,阴沉着脸坐起身,不满地看着夏暖,一把捂住了夏暖的嘴。“你给我闭嘴!”
“唔唔……”夏暖拿掉季之奕的手,紧张地问,“你对我都做了些什么?”
季之奕不耐烦地说,“男人和女人都喝了些酒,干|柴烈火,大晚上的共室一处,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你的身材还是不错的,昨……”
“啪——”夏暖一巴掌甩上季之奕的俊脸。她的眼里凝满了泪珠和恨意。
天女族例来只是一女待一夫,可她作为天女族的圣女现在竟然破了这个规矩。
季之奕用舌头不屑地勾了下被打痛的腮。
他没想到,她的性格还挺刚烈。
他嘲笑道,“都已经什么时代了,你还扮演忠贞烈女,我不嫌弃你是个丑八怪,就已经不错了,你至于这样吗?!”
“当然至于!”夏暖咆哮,“我以……”
听着夏暖不再继续,季之奕追问道,“你以什么?”
我以天女族圣女的名义诅咒你,碰到女人浑身就奇痒无比。
夏暖很想说出这句话,可她的诅咒只有凝视着对方的眼睛才会奏效,而她也不能暴露自己是圣女的身份。
夏暖将要说出口的话,最终强咽了回去,就如同努力不让眼里的泪水掉下来一样。
“我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
她冷冷地说完,下了床,捡起地上的小礼服穿在身上,一瘸一拐而又急步的走了出去。
季之奕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他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稀有品种的存在,居然很在意滚床单这件事。
他所认识的女人,滚床单就跟吃快餐一样随便,所以他特别不能理解,夏暖现在的反映,何况,他又没把她怎么样。
昨晚,他考虑到了今晚那家酒店住了许多记者们,所以并没有把她安排到酒店的房间,免得被狗仔拍到乱写一通,所以带她回了家。
他将她安排在了客房,一进门,她就吐了他一身,他这才将衣服脱下的。
他想回自己的房间,可她还是一直在吐,他担心吐脏了地毯,于是留下来照顾她。
她时好时坏,他干脆躺在她身边,做好随时照顾她的准备,但她身上小礼服的呕作物的味道实在太大了,他闻着难受,所以将她的小礼服给脱了。
至于小内内什么的,完全是因为他脱别的女人的衣服脱顺手了,顺便就给脱了。
但他对丑女人没兴趣,所以是真的没有跟她发生什么。
说来也奇怪,她是第一个跟他躺在一张床S没有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了。
季之奕摸了摸打痛的脸,笑了笑,“丑八怪,还挺有趣的。”
……
夏暖由于之前被叶炎领出去玩,导致不识回南宫爵别墅的路,险些露宿街头的经历,她已经牢记了南宫爵别墅的地址。
此刻,她坐上了出租车,告诉司机地址后,她便坐在后座上不发一言,时不时的叹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其实她是特别不想回去面对南宫爵的,可昨晚她已经失踪了一晚,如果现在还不回去,她担心南宫爵会为难正在美美度假的米筱言。
该怎么面对南宫爵?该怎么解释昨晚的‘失踪’呢?
这两个问题,直到夏暖走进了南宫爵别墅的客厅,都没有想出答案。
一进客厅,她就看见了南宫爵坐着,慵懒地倚在沙发背上,他瞌着眼帘,微皱着眉,似是睡了,又似是没睡。
她有意不想吵醒他,轻手轻脚的准备上楼。
倏尔,南宫爵邪肆的声音响了起来,“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昨晚去了哪吗?”
夏暖脚步一顿。
只是扭头的时间,南宫爵便如鬼魅般站在她的面前。
他是高大的,浑身散发着佞气的,而她是娇小的,浑身散发着虚心的,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昨晚去见朋友了。”夏暖垂着眼帘说,她不敢直视南宫爵的紫眸,只因太过犀利,犀利到仿佛要将她凌迟了一样。
“哦?”南宫爵上挑了眉梢,“是季之奕?”
“不是!”夏暖连忙矢口否认。如果南宫爵知道,她和季之奕发生了关系,那南宫爵就不会再跟她生宝宝了吧,所以她绝对不能承认!
南宫爵一把钳住夏暖的下颚,“看着我说!是,还是不是!”
夏暖心虚,不敢看南宫爵,只道,“不是。”
南宫爵眸底划过一抹痛意。
她在心虚!
证明她和季之奕一定有关系,或者说,昨晚她一定和季之奕发生了什么!
“呵呵……”南宫爵怒极,笑了起来,好听而又诡异。
他忽尔将夏暖抱了起来,箭步上了楼梯。
踹开卧室的门,他又接连踹开了浴室的门,将夏暖放在地上。
莲蓬头的开关打开,细密而湍急的冷水顿时将夏暖淋湿。
透过晶莹剔透的水帘,夏暖终于有勇气看向南宫爵。
他好像没有睡好的样子,紫瞳周边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像俊美而又危险的撒旦,让她突然有些害怕。
“你……你干什么?”她结结巴巴地问。
“你身上‘朋友’的气息太重了,所以我帮你洗一洗!”南宫爵一把撕碎了夏暖身上的小礼服。
夏暖奶白色的肌肤一下子暴露在了冷水中,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南宫爵一个大步上前,将夏暖壁咚在他与墙体中间。
喷洒的冷水如冷雨,将对视的两人淋湿。
南宫爵的紫眸闪烁着妖治而诡谲的光芒,他突然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