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爵深邃的紫仁剧烈收紧,三步并两步走向铁门。
他的脑海里回响起兽医刚才说的话‘母狼出于保护肚子里的小狼,一旦受了惊扰就会变得格外凶残,连同类都会伤害,所以这个时候的母狼是最危险的。’
南宫爵紧攥起拳头,胸口隐隐作痛。
这种内心慌乱而疼痛的感觉,仿佛在很久之前就发生过。
他一脚踹开铁门,闯进了进去。
“小黑妞,我不允许你有事!”
南宫爵放眼望向绿油油的荒草,只见不远处,狼群低着头围在一起,并且很安静。
当狼群低头围在一起,且非常安静的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分食!
一想到狼群很有可能正在分食的食物就是夏暖,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如同被凌迟了一样痛。
这一刻,他才发现,那晚夏暖不止让他湿了身,还让他失了心。
他并不是一个相信爱情所在的人,所以对所谓的爱情并不感兴趣,更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可夏暖突然出现了,给他这30年来从没有对女人动过情的一个最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他一直在等她,谱写他们的爱情。
“小黑妞,你还活着吗?!!!”他边着急地大喊,边要奔跑走过去。
他已然忘了自己身处危险,他只想去到她的身边。
“活……活着……”夏暖艰难的从荒草里伸出一只手,挥了挥,“不过你……你先别过来,等我把这些孩子们劝走,你再……再过来,不然很危险。”
南宫爵闻言,体会到了“有惊无险”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成语!
他紧攥着的手终于松了开,垂在腿侧,微微发抖。
一颗心,终于没那么痛了。
确定了夏暖还活着,他迅速找回理智,断定夏暖不是被狼所伤。
只因,如果她是被狼咬伤的,那现在她就是一定具尸体了。
想来,她似乎总有办法安抚那些狼,仿佛她真能跟狼群沟通一样。
“你不是被狼咬伤的吧?”他确定道。
“不是。”夏暖忍痛说完,又对身边的狼王低语了几句,“他来找我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要照顾好自己的族人。母狼怀了宝宝,你们都要好好照顾它,知道吗?”
狼王仰天嚎叫了声。
夏暖明白,狼王是答应了她,会照顾好那只怀了宝宝性格暴躁的母狼。
南宫爵锐利的紫眸看着狼王领着其他狼渐渐撤离。
他微蹙了眉。真是奇怪,明明是他养的狼群,可却非常听她的话。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她的平安比什么都强!
他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夏暖身边,发现夏暖的左脚被野兽夹给夹伤了。
虽然她穿了长裤,可鲜血已经阴出了大面积的红,可见夹伤的很严重。
她一张黝黑的小脸,细汗瞬着脸颊直流。
难怪,她会叫的那么惨了。
南宫爵半蹲下身,徒手生生掰开了野兽夹,锋利的刀片伤到了他的手,鲜血溢出,可他丝毫不在乎,只是温柔的将夏暖的脚裸取了出来。
“疼。”夏暖皱着秀眉拧眉。
“疼也活该!谁允许你自己跑进来了!”南宫爵冷峻着脸,一边责备,一边将夏暖小心地抱了起来,大步出了养狼基地。
南宫爵将夏暖抱回客房的一路上,都不发一言。
倒是夏暖喋喋不休的讲,母狼怀了宝宝,所以不能用麻醉针,更不能伤害母狼。
“闭嘴!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南宫爵皱着眉,将夏暖放到床上后,他挽起她的裤脚,白皙而纤细的小腿血肉模糊。
他的紫眸划过一抹心疼的神情。
“自己活动一下。”他说道。
夏暖依言,努力活动了一下脚。这一动,一阵钻心的疼,疼的她额头的细汗更多了。
“幸好没断。”南宫爵取出裤袋里的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过来一趟。”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后,他挂断了通话。
紧跟着,他拉了一张椅子放在床边,优雅地坐了下来。
一双幽深的眸子紧锁夏暖,冷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进去狼窝有多危险?”
夏暖发现南宫爵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因而她不敢多说了。
谁让正面交锋的时候,永远都是她吃亏呢。
于是,她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低着头,一声不吱。
“哑巴了?说话!”南宫爵愠怒道。
他觉得,他很有必要让她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上一次是个意外,他可以原谅她,但这一次,是她故意把自己送进狼窝,置身于危险之中的。
夏暖拧着秀眉,只顾着看自己受伤的脚裸,暗自庆幸没有夹断,以往她在原始森林的时候,看见过许多动物被野兽夹给夹断了腿,很惨。
见夏暖还是不吱声,南宫爵更气了。
他从没有这么气过,也从没有见过这么置自己生命于儿戏的人!
要不是因为她这会儿脚疼,他还真想狠狠打她屁屁一顿!
他出声威胁,“我看你是不想见到你朋友了!”
夏暖一听,赶紧抬起头,满眼希冀地看着南宫爵,“你让我见我朋友了?”
南宫爵皱着浓眉,盯着夏暖的小脸,“你先回答我,你知不知道它们是狼?知不知道它们能吃人?”
“知道啊。”夏暖解释说,“可是,它们是……不会不会伤害我的。我担心你杀了那匹母狼,所以想提前进去让它冷静下来,这样你就不会伤害它了。”
“你怎么就确定它们会伤害你?!万一情况在你的预料之外呢?!”南宫爵听着夏暖不以为然的语气更加动怒了,“万一你被狼群给吃了呢?”
“不会的。”夏暖眨着澄澈的大眼睛,肯定地说,“因为我可以和它们沟通,你放心好了。”
“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南宫爵突然咆哮出声,把夏暖吓得一愣。
下一秒,他突然将夏暖搂在了怀里,紧紧地。
夏暖的下颚抵在南宫爵宽厚的肩膀上,纤长的睫毛眨啊眨。
她还真不明白南宫爵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南宫爵这会儿抱着她干什么?
“狼再怎么通人性也还是畜声!难免不受控制,万一你死了,怎么办?!”南宫爵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丝颤抖。
无论她如何的信心满满,说狼群不会伤害她,可他仍旧担心万一。
就比如五年前,他和父母乘坐私人飞机去欧洲度假,万分之一的机率,飞机发生了空难,也是那万分之一的机率,让他活了下来。
据说,他在原始森林里昏迷,是被一些探险者发现给救了的,而救他的时间,距离空难发生的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
可他,对于这两个多月没有一点儿记忆。
所以,世间存在着许多万一,他担心万一那个不幸发生在她的身上。
他又强调道,“下次再让我知道你做那么危险的事情,我就打断你的腿,免得你以后送了命!”
夏暖眨着清澈的美眸,傻傻分不清楚南宫爵到底怎么了。
她怔愣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一脸莫名其妙。
“哎呦,这是什么情况?”出现在叶炎的拿着医药箱,戏谑地看着南宫爵将夏暖拥在怀里的一幕。
他在接到南宫爵打来的电话,听着南宫爵凝重的语气就知道事态严重,可他火急火燎的赶来,竟然被秀了一脸恩爱。
他不禁道,“虐狗也是犯法的!”
南宫爵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了夏暖,转而锐眸看向叶炎,“快给她看看脚。”
叶炎这才看清了夏暖的脸,蓝眸划过一抹意外的神情。
他以为,南宫爵抱着的女人一定会是一个绝世大美女,就像那个叫穆冰的女人一样,可没想到竟然长得连姿色平平都达不到。
她的整张脸,唯有那双眼睛最为漂亮,溢满了灵气,仿佛能吸进人的灵魂一样。
另外,她给人一种非常干净的气质。
这种气质并不多见,让他觉得舒服。
他快步来到夏暖的面前,仔细检查了伤口,“骨头没断,只是得养一段时间。”说完,他开始给夏暖的伤口上药,包扎。
过程中,夏暖一句都没有喊疼,只是她额头的细汗越来越多,小脸都看起来有些苍白了。
南宫爵邃眸看着隐忍疼痛的夏暖,很是心疼,对叶炎道,“你再轻一点!”
“大哥,我已经很轻了。”叶炎说完,抬头看向夏暖说,“你要是还觉得疼可以喊出来。”
夏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不疼。”
叶炎看着夏暖的眼神沉了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坚强的女生呢,伤口这么深,一定会很疼,可她为了不让他有心里负担,竟然一声都不吭。
可她明明疼得厉害,为了分散些她的注意力,他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夏暖。”
“今年多大?”
“2……23岁。”夏暖因为脚痛,而结结巴巴地说。
“哦。南兄比你大7岁,还不算老牛吃嫩草。”
叶炎说完,明显感觉到一旁南宫爵投来两束不悦的寒光。他赶紧接着问,“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
“父母做什么呢?”
夏暖一怵,垂下睫毛,有些难过,“我父母……都去世了。”
叶炎给夏暖包扎着的手一僵,“sorry。”
“没关系。”夏暖微微一笑。
一旁的南宫爵,两条好看的浓眉紧蹙在了一起。
他猜的到,叶炎之所以问东问西,是为了分散夏暖的注意力,免得她精神集中太过于疼痛。可很明显,叶炎问的问题都有很烂!
“还有多久能包好?”他沉声问。
叶炎将纱布剪断,边收拾医药箱,边说,“已经好了。”
“跟我去楼下,有话问你。”南宫爵说完,笔挺着的身影离开了客房。
叶炎叮嘱夏暖好好休息后,就紧跟南宫爵的步伐走了出去。
偌大的客厅,南宫爵优雅地坐在沙发上。
叶炎坐在他的对面,喝着佣人刚端上来的咖啡,问向南宫爵,“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