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在你心里,我就是如此的不堪吗?”司徒雯珺问出这句话以后,心里无比的纠结,他既期待温如月的回答,却又害怕自己会失望。
温如月听到这个问题,猛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直视着司徒雯珺,无比认真的说道:“司徒雯珺,难道你不是吗?你觉得我现在应该在感恩你是吗?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温如月越说心越觉得痛,她想到了那个晚上,突然感觉呼吸紧促,整个人就像是要窒息了一样。
“月儿,你听我解释。”司徒雯珺看着失神的温如月,愧疚的说道,伸出手要去抓温如月的胳膊,可刚刚碰到温如月,温如月就浑身一个激灵,她往后退了一步,大叫一声:“不要碰我。”
“不要碰我。”温如月失神的重复了一遍,抬头盯着司徒雯珺的眼睛,浑身颤抖着缓缓的说道:“我嫌你脏。”说罢,温如月疾步跑出了院子里,司徒雯珺站在原地,看着空旷的院子,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她心情不好,让她去静静吧。”就在司徒雯珺不知所措的时候,苏大娘缓缓的从房间里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司徒雯珺赶紧走过去把她扶了出来,恭敬的叫了一声:“苏大娘。”
“孩子,你现在什么都记起来了?”苏大娘没有和司徒雯珺见外,她还是把他当成那个以前温如月捡回来的司徒雯珺,那个为了他们家找想,保护着他们一家人的司徒雯珺。
自从温如月回家的那一刻,苏大娘就知道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承受的事情,所以夙星落每次来的时候,苏大娘都要拉着他聊上一会,旁敲侧击的打听一番宫里的事情,这样一来二去的,苏大娘也差不多了解了。
她打心里觉得温如月这个女人不简单,但是也清楚司徒雯珺的为人,她和司徒雯珺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她觉得司徒雯珺不会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她上了年岁,经历的多了,直觉告诉她司徒雯珺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变得如此厚颜无耻。
今天他们两个人的所说所做,苏大娘也看在眼里,她能理解温如月的愤怒,也看出来了司徒雯珺的悔意,所以,她还想试着帮帮这两个人。
那么多年了,温如月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虽然日子过的不错,但是其中的心酸,苏大娘也是理解的,温如月的孤独和无奈,她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些年了,苏大娘都在劝温如月,让她找个伴替自己分担一下,可都被温如月搪塞着拒绝了,苏大娘也考虑过夙星落,奈何温如月对他是真的没有那个意思,苏大娘也就作罢了。
眼看着自己和苏大爷的年龄越来越大,能帮温如月的也越来越少了,对于温如月的感情问题,她从心里感到着急。
温如月这些年都坚持着不找,苏大娘也知道,她心里其实还是放不下司徒雯珺,她虽然不说,但是苏大娘看的出来,不然她也不会给自己的女儿起名字叫温慕君。
慕君,思慕,仰慕着司徒雯珺。
“大娘,我全部都记起来了,以前是我不对,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被那猪油蒙了心,变成那般的禽兽模样,现在想想也都是悔恨,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司徒雯珺无奈的对苏大娘说道,扶着苏大娘坐到了石凳上。
苏大娘坐下去以后,没有着急说话,她拍拍自己旁边的石凳,示意司徒雯珺坐下去,司徒雯珺听话的做到苏大娘的身边,看着苏大娘,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的。
苏大娘沉默了一会,才缓缓的说道:“孩子,你说的我都懂,你想干什么,大娘也都知道,可是你觉得你三言两语的道歉月儿就能原谅你吗?大娘知道的不多,但也觉得你当时伤月儿伤的挺深的。”
“月儿以前是个爱笑乐观的姑娘,自从那次在宫里回来以后,她就变成了工作狂,她每日拼命的工作,要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可是苏大娘见她笑的也少了,和我们交流也少了,而且还常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流泪。”
“孩子,你知道吗?是你让月儿变的不再像她自己了,是你让月儿变得为他人而活了,孩子,你让月儿失去的太多了,你欠月儿的太多了。”苏大娘不急不慢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微弱,也越来越无奈。
“苏大娘,我知道我欠月儿的太多了,我刚刚醒过来以后,我第一反应恨不得去死,以此来向月儿赔罪,我知道我不配得到她的原谅,可是我也不想成为她的一个心结。”
“苏大娘,我想让月儿开心,我想让月儿变的像以前一样,记忆中的温如月是一个坚强开朗的女人,她不会因为一点困难而郁郁寡欢,她只会努力的去战胜困难,她好像没有不开心过,而且还会把快乐带给每一个人,感染每一个人。”
司徒雯珺回忆着说道,嘴角不自觉的略起了一抹微笑,哪个时候的温如月真的很让心高兴,很让人幸福。
“是啊,那个时候的月儿多高兴了,那个时候的月儿是那么的独一无二,她会抱着我撒娇,就像个小女孩似的,她会和孩子们为一个事情辩论不休,也会为了让大家开心而研制出各种各样的菜肴,那个时候,家里每天都是欢声笑语的,让人过得舒心啊。”苏大娘嘴角带着笑意的说道。
转瞬间,笑容就缓缓的凝固在了脸上,她抬起头看着司徒雯珺说:“可是现在的月儿呢,现在的她只知道闷头挣钱,也不愿意与人交流了,笑的也少了,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苏大娘说着,语气里都是无奈。
司徒雯珺听着苏大娘的话,想象着温如月这几年的生活,她越想越害怕,她不敢去想象温如月这些年的经历是多么的残酷,就是在宫里的遭遇,就已经令人毛骨悚然了,而且,那些事情,还都是司徒雯珺亲手做出来的。
“苏大娘,我欠月儿的太多了,以后我会想办法拟补她的,可是现在,我和月儿已经无法交流了,我也很苦恼。”司徒雯珺无奈的说道,心里疼极了。
“孩子,你现在醒过来了,你也有要悔改的心,大娘就非常的高兴,这个人呐,都会犯错误,知错就改才是个有担当的人。”苏大娘欣慰的对司徒雯珺说道,心里想着不管怎么说,一定要再让温如变得更加的快乐幸福。
“苏大娘,我犯的错误太大了,改过怕是太困难了,我伤月儿伤的太深了,现在月儿一定恨死我了。”司徒雯珺无奈的对苏大娘说道,语气里带着愧疚。
苏大娘拍拍司徒雯珺的肩膀,柔声的安慰他说道:“孩子,月儿没有恨你,这一点苏大娘感觉的出来,月儿是个善良的孩子,她不会轻易怪罪一个人的,而且我们的月儿心里从来不记仇,她记得都是别人对她的好。”
苏大娘太了解温如月了,即使司徒雯珺对她做了那些混账的事情,温如月也不会恨他的,她现在对司徒雯珺别扭,都是因为自己心里的那个结没有打开罢了。
温如月是她见过最善良的姑娘,她喜欢以德报怨,但是司徒雯珺做的这些事情确实太过分了,让温如月可以原谅他,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苏大娘,月儿的善良,我是都知道的,可是我做的这些事情,实在没有脸乞求她的原谅,况且她现在已经有夙星落了,我…”司徒雯珺想起了那次他去县城看温如月的时候,夙星落抱着怀孕的温如月的情景。
他现在还以为温如月和夙星落已经在一起了呢,他以为温慕君是温如月和夙星落的女儿,其实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温慕君的大名,他只是知道她叫君儿罢了。
“月儿和星落…”苏大娘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刚要开口和司徒雯珺解释,温如月突然走进了院子里,她径直的走到苏大娘的身边,温声的对苏大娘说:“苏大娘,您怎么出来了?”
“屋里太闷了,大娘出来透透气。”苏大娘被迫终止了和司徒雯珺的谈话,握住温如月的手,淡淡的回答道。
“都怪我,忘记带您出去转转了,明天吧,明天我带您去桃花林逛逛。”温如月愧疚的对苏大娘说道,这几天只忙着照顾司徒雯珺了,都忘记关心苏大娘和苏大爷了。
“大娘没事儿,大娘知道你忙,你忙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切记不要太劳累了,太累了大娘会心疼的。”苏大娘理解的对温如月说道,摸着温如月已经不在纤细的双手,特别的心疼。
“大娘,我知道了,还是大娘最好了。”温如月听着苏大娘的话,心里暖暖的,这几天情绪一直很低落,苏大娘的几句话安抚了她焦躁不安的情绪,她撒娇的胳膊搭在苏大娘的肩膀上,引的苏大娘呵呵的笑出了声,司徒雯珺忍不住也扬起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