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次以后,四阿哥有几日都没去温家,温如月也正常上班,司徒雯珺照样留在家里教大儿子读书。
一切都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可是,这种平静总让温如月不安,好似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安静一般。
温如月一开始还觉得很不放心,整天过的小心翼翼心惊胆战的,就害怕某一天回家,司徒雯珺就不见了。
可是,过了几天,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的风平浪静,温如月也就渐渐地放下了,只是进家门的第一见事要去看看司徒雯珺在哪。
这慢慢的成了习惯。
司徒雯珺也是,估摸着温如月要到家的时候,总会出来迎接她,从胡同到家门的那一条小路,每晚都是他们两个的身影。
两个人走在月光下,不在像以前那么安静,温如月会喋喋不休的向司徒雯珺分享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向他讲有趣的事,也会像他抱怨。
她抱怨的时候,司徒雯珺会紧皱着眉头,静静聆听,她开心的时候,司徒雯珺也会跟着笑。
就这样,这几天,他们两个的情感和以前变的不一样了,可谁也说不清楚是哪里不一样。
可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当温如月下班走到胡同口都没有看见司徒雯珺的时候,她觉得一定是出事了,什么都没想,温如月疯了似的往家里跑去。
还未跑到家里,远远望去,家门口的街上整整齐齐的摆放了几顶轿子,家门口也堵满了人。
等温如月跑过去,邻居们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催促着温如月说:“月儿姑娘快回家看看去吧!皇上来你们家里了,听说司徒雯珺是太子呢。”
“是啊是啊,雯珺怎么就成了太子呢?”邻居们诧异的看着温如月问道,关心的语气还是让温如月有些感动。
但她来不及与邻居们解释,慌忙跑进了家里,院子里的士兵拦住了她,她疯了似的推开那些官兵,大声的吼道:“都给我让开,这里是我家。”
士兵哪里认得她,他们只管保护好皇上的人身安全罢了,于是,纷纷围住了温如月,把她当成了一个真疯子。
温如月见这个阵仗,也真的快要疯了,她挣扎着往里面进,大声呼叫着司徒雯珺的名字。
他何尝没有听见,但是他不能出去,皇上清空了温家所有的人,单独把司徒雯珺留在了房间里。
他对他说:“你就是当朝太子白千墨。”
司徒雯珺说:“我不是。”
他又说:“我不管你发生了什么,太子的称号你一辈子也摘不掉,我命你立刻跟我回宫去。”
司徒雯珺语气坚定的回答道:“我是不会随你进宫的。”
皇上摸摸自己的胡须,轻轻一笑道:“果然是我的皇子,性子还是那么倔,你不回宫也可以,我现在就下令,温如月谋害太子,株连九族。”
司徒雯珺沉默了,眼前的人是当朝皇上,言出必行,过了许久,他缓缓的说道:“好,我随你进宫,你保温家周全。”
“好!”皇上爽快的答应道,挥挥衣袖走在了前面,司徒雯珺跟在了他的身后,两人走出了屋子。
温如月已经被士兵抓住了,她看到司徒雯珺以后,安心了许多,对着他,叫了一声:“雯珺。”
司徒雯珺转头看她,不禁停下了脚步,皇上知道他会心软,放慢脚步,轻声的说:“不要害她。”司徒雯珺听罢,心头一紧,狠心回头,决绝的走出了温家的院子。
温如月看着司徒雯珺的背影,感觉自己像被世界欺骗了一般,她像喊他的名字,嗓子却像被糊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门外响起了太监刺耳的声音:“起轿回宫。”士兵听罢,把温如月丢在地上,整齐的走出了温家。
温如月跌坐在院子里,看着门口,掐住自己的脖子,无声的嘶吼。
过了一会,苏大妈他们才从邻居家被放出来,回到院子里,温如月还坐在地上,丽丽赶紧把温如月扶进屋子里,让她躺在床上。
孩子们担心的围在她的身边,哭红了眼眶,温如月轻声的对他们说:“你们都出去吧!娘亲没事,娘亲就是有点累了。”
丽丽和苏大娘见状,领着孩子们出去了,温如月自己一个人躺着床上,望着天花板,眼泪止不住的涌出,今天司徒雯珺走的那么决绝,连一句道谢都没有,着实让她寒心。
她心里想,既然司徒雯珺这样对自己,自己也没有必要再为他流泪伤心,想罢,温如月胡乱的擦擦脸上的泪水,紧紧闭上了眼睛。
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司徒雯珺,把以前都当做是一场梦,一场缥缈以至于散尽的梦。
不知何时睡着的,温如月再醒来的时候,两双眼睛特别的疼,拿起铜镜一看,已经肿了,她洗了把脸,认真的给自己画了个妆,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一个崭新的开始。
确实,几天下来,温如月都特别的开心,一反常态的开心。
她每日画上漂亮的妆容,穿上漂亮的衣服,奔波在两个店铺之间,整天乐呵呵的,就是闭口不提司徒雯珺,顾客问道也只是一笑而过,绝口不提他的名字,好像这个人没有来过一样。
苏大娘是过来人,看着温如月这样,她心里不好受,可几次想和她谈谈,都被她搪塞过去了。
在温如月哪里,司徒雯珺成了禁忌。
有时被逼急了,温如月也会说:“哪里有什么司徒雯珺,那不过是当朝太子白千叶罢了,我们高攀不起。”一边说一边笑,可任谁看,这笑容都是苦涩的。
司徒雯珺回宫以后,就被皇上软禁了,每日都会有太医来为他看病,一食三餐也是御膳房里亲自来送,丰盛极了,他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更是思念温如月做的农家小菜。
想到温如月,他就控制不住的心疼,他想赶快见到她,可自己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什么都不知道,别说去见温如月,就是现在让他走出这皇宫,他都不认得路。
于是,他积极的配合着太医的治疗,并且每日让随从给他讲过去的事情,试图赶紧唤起自己的记忆。
温如月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过下去,她努力的去忘记司徒雯珺,让自己回到刚刚穿越来的时候,她每日努力工作,努力生活,想着让家人们过上好日子,自己来这一趟也算是无憾了。
可谁知,当一群官兵涌入自己家里的那一刻,打破了这份她辛苦维持的平静,官兵闯入温如月家里的时候,她才刚刚起床,房门就被踹开了,那些人二话不说,抓起来温如月就走。
温如月刚刚睡醒,特别的茫然,不停的质问着他们要做什么,可没有人说,他们粗暴的抓住温如月,拿出绳子绑住了她。
或许是动静太大,吵醒了家人们,苏大爷和苏大娘首先冲出来,拼命的想要把温如月抢过来,可那群残忍的官兵哪里有那么容易妥协,他们几个人奋力推开了苏大娘,苏大娘猛的跌坐在了地上。
吓的温如月心头一紧,赶紧使劲挣脱,想要去扶苏大娘,可手腕都转的红的发热了,她也没有挣脱开来。
“苏大爷,您们不要管我,帮我照顾好孩子们。”温如月即使很努力平静下来,但说出来的话依旧带着哭腔。
苏大爷看着苦苦挣扎的温如月和摔倒在地的苏大娘,整个人都怒了,他以前是大将军,武功超群,三两下就把自己面前的士兵打倒了。
温如月看了很震惊,官兵们也是如此,但他们人多,打倒了一波,令一波又围了上去,就这样,苏大爷没有打过他们,体力不支,被人踹倒了。
温如月看着特别的心疼,紧忙叫赶出来的柔儿和丽丽把两个老人扶起来,并且表示自己愿意跟着那些官兵走,他们才罢休。
走出家门,官兵把五花大绑的温如月丢进了一辆马车里,极速行驶起来,温如月不知道要去哪里,奔波的马车特别的颠,颠的她都快要散架了一般。
但是她根本没有办法动,只能尽力靠在车上,让自己轻松一些。
夙星落带着人赶到温家的时间,已然晚了,温家门口两条长长的马车痕,让他心痛自责,早来一会就好了。
他知道这几日温家肯定会不安生,所以就派人暗中保护着温家,今日接到消息,温如月家闯进了一群士兵,他紧忙带兵往她家里赶,却还是晚了。
夙星落下马走进温家,一片狼藉,还未进门,就遇见了丽丽,刚要开口询问,丽丽端着一盆水泼到了他的面前,面带仇恨,她以为抓温如月的是夙星落的人哩。
“丽丽,月儿姑娘?”夙星落也不在意,上前一步问道。
“月儿被你抓去了,你难道不知吗?”丽丽语气生硬,看着夙星落,恨极了。
“抓月儿的不是我,另有其人,我是来救她的,可还是晚了一步。”夙星落如实的解释道。
“不是你?那是谁?”丽丽半信半疑道。
“我怀疑是京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