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这么一问,李子健一想,越想越奇怪,于是道:“路上还遇见了一个人,挺奇怪的,我将他错认为是三王爷,却不是,但他行事有些诡异。”
听到三王爷,素媛的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紧盯着李子健,着急地问道:“你遇到的那人不是三王爷吗?你看清楚了?为什么会错以为呢?在哪儿遇见的?”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素媛,包括李子健,他们第一次见素媛如此激动。
“在街市东边的一个小胡同里遇见了一对男女,当时那名男子是背面朝着我,看背影,我以为是三王爷,于是尾随了他几步,被他察觉出来了,然后发现他不是三王爷,是我错认人了。”李子健见小姐好奇,于是将经过都细说了一遍。
街市东边的小胡同,赵伯翰夫妇就居住在那里;男子的背影像三王爷,而前几日甑子樊请求赵伯翰夫妇做人皮面具;这么一分析,素媛能够肯定李子健遇见的那个人就是甑子樊无疑。
“你与他说话了吗?他说了些什么?”素媛继而问道。
“说了两句话,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别挡了他的路。”李子健如实说道。
素媛的眼眸低垂,有些失落,他居然没有询问她的情况;但转而一想,三王爷是位大人物,需要执行秘密而又危险的任务,很多时候是不能够顾及儿女情长的,当时肯定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不得已而为之。
“小姐!你怎么了?他说了那人不是王爷,小姐就不要多想了,王爷迟早是会回来的。”小翠劝慰着素媛,尽管她也害怕王爷会出事,但是从小打大,甑子樊出征过无数次,她担心过无数次,但每次甑子樊都能够满胜归来;这一次,小翠也是满怀信心,并且她已经习惯了此种情况。
素媛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嗯!我相信王爷!”
出任务之前,姬无夜不放心甑子樊这边的情况,于是再次前往三王爷的府邸。
“这边情况如何?三王爷有何动静?”
“禀报将军,这边无异常,三王爷一直未离开府邸,与他的一名随从进了书房,进去后就没见出来,书房的后门有人在看守着,没有动静。”
“嗯!”尽管是无动静,但是太安静了也是不正常的,姬无夜不放心,于是打算进书房看个究竟,他倒是想要看看甑子樊在玩什么把戏。
书房内,赵伯翰与悦飞同席而坐,正各自翻阅着书籍,互不干扰;甑子樊自幼热爱各类书籍,游览百家,于是私藏有很多,大多都是经典;这些书籍令赵伯翰有些爱不释手,不禁感慨道:“三王爷的品味果然高,不得不令人折服啊!”
悦飞淡淡一笑,不敢直视赵伯翰,此时的赵伯翰与甑子樊实在是太像了,很难区分开来,尽管悦飞自幼待在甑子樊身边,此时也不免会出现错觉,低声回道:“公子过奖了!”
“公子还是改为习惯用语吧!”赵伯翰好意提醒道,“平时如何称呼三王爷的,如今就怎么称呼我,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以防万一。”
“悦飞明白!”悦飞恭敬道。
“嗯!”赵伯翰淡淡一笑,他早就听闻甑子樊有一个得力帮手,这个人就是悦飞,悦飞曾经在战场上的战绩也是很突出,他很欣赏他。
就在不经意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姬无夜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扰了两人的清闲,并没有感到抱歉,反而露出愉悦的神情。
“姬将军为何不敲门就进来了?太无礼放肆了吧?”悦飞不悦道,“王爷还在此呢!”
赵伯翰佯装一副冷漠神情,这是甑子樊教他的,面对姬无夜,就要冷漠,并且小心姬无夜时有时无的套话。
“恕本将军无礼,扰了王爷的清读。”姬无夜佯装抱歉神情道,“本将军前来探访一下王爷,怎么不见王媛小姐的身影?”
“将军找媛儿小姐有何要事吗?”悦飞代赵伯翰问道。
姬无夜面露不悦神色,对悦飞的态度很不满,“本将军是在与你家的主人说话,你就不要多嘴了,我还没有问你话呢!”
悦飞眼神示意了赵伯翰一下,赵伯翰起身,摆了摆手道:“悦飞问的就是本王想要问的,将军为何要找媛儿小姐,据我所知,媛儿姑娘与将军似乎没有任何交集?”
姬无夜冷笑一声,继而回道:“本将军好奇而已!一整天都未见王媛小姐,甚感奇怪,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汴京城,她会去哪儿了呢?”
“这就不是将军该担心的事儿了。”赵伯翰冷声道,“媛儿姑娘是本王爷的人,她的行踪我知道就可以了,将军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吧!”
姬无夜的嘴角抽搐了两下,甑子樊这个小子对我越来越无礼了;但是继而一想,只要甑子樊在自己的监控视线之内,就不会出什么乱子;姬无夜在观念深处一直瞧不起女性,一个黄毛丫头而已,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于是不打算再追究。
“罢了罢了!本将军还有要事要忙!先行告辞,不打扰王爷读书了。”姬无夜拱手道,继而退了出来。
赵伯翰重又端坐起来,悦飞再次坐于赵伯翰对面,两人对视一眼,相对无言。
今晚的任务很重要,而且姬无夜的疑心重,于是加派了人手监视着甑子樊的府邸。
“三王爷多有劳累!不过只要过了今晚就可以了,就可以自由行动了。”悦飞道。
赵伯翰淡淡一笑,“无妨!对我而言,今晚与明晚或是昨晚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都是生活,我只要保持平常心,过好我的生活就行了。”
悦飞听了赵伯翰的一番话,不禁起了崇敬之情,他从未从甑子樊的口中听过这番话;这是句很有哲理的话,一般只有在儒学经典中才能看到。
“公子向往何种生活?”悦飞不禁好奇道。
“纠正一下,是王爷!”赵伯翰顿了顿,继而道,“我向往田野生活,我记忆中最浪漫的日子就是在沉沉的山野间度过的,田野中的天总是很蓝,可以清晰地看出白云浮动的痕迹,这边的云跑过去与那边的相汇合,配合地永远都这么默契。”
“王爷不要笑话我。”悦飞终于更正了称呼上的失误,听了赵伯翰所说的,也有了一番自己的感慨,“我从小的梦想与王爷的很相似,自幼我就想做一个放牛娃,曾经在一片草原上征战,战胜后,素老将军奖励了我一头牛,他知道我的心愿,于是我就牵着牛在小路上慢慢地走着,阳光从两旁树丛的间隙照穿过来,静听着万物之声,忽然感到宁静,似乎可以忘记一切,能够忘掉那些腥风血雨,那一刻,似乎体验到了生命的意义。”
赵伯翰早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经典,静静地听着悦飞所说的,不由地被触动到了。
“平淡的生活才是真的生活,人生大多数时间都是平淡的。”赵伯翰总结道。
悦飞浅浅一笑,面露尴尬神情,他从未在他人面前讲出这些真实所感;真是很奇怪的感觉,面对着赵伯翰,悦飞感到很轻松。
“王爷见笑了!”
赵伯翰摆了摆手,“这才是真的生活,不是一个笑话,你应该坚持内心所坚持的,等这些事都结束了,你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悦飞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那么您呢?你也会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生活的地方就是一片田野。”赵伯翰的话中有话,然而悦飞猜不透,“我早已挣脱了所有的枷锁,成全了如今自己的人生。”
猜不透就不要猜,只要赵伯翰想说,他会说的。
赵伯翰见悦飞面露疑惑神情,于是爽朗一笑,“悦飞可是对我说的话很不解?”
悦飞如实点着头,“王爷的话中有话,悦飞猜不透,想不明白。”
“哈哈!”赵伯翰继而再卖了一个关子,更令悦飞不解了,“待真相大白那一日,你会明白一切的,只是现在还未到时候,我就不多说了。”
“王爷还是不说的好,越说,悦飞就越不明白了。”悦飞以一句玩笑话成功收尾。
房外的侍卫仍在虎视眈眈着,即使是顶着烈日,他们也不敢放松警惕,毕竟这危及到他们的性命,任务很重,代价很大。
甑子樊如约来到了汇合的地点,在一家酒楼后厨旁的一片废墟附近,到来之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十来个人,看来马上就要开始行动了。
“小崔!”一人拍着甑子樊的肩膀,用西域语对他道,“为何来得这么晚?马上就要行动了。”
幸好甑子樊会此种语言,要不然就露馅了,从容回道,一边说并一手捂着肚子:“临时肚子疼,就在附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解决了一下,急忙赶来的,还不晚吧?”
“肚子疼?现在感觉如何?还疼吗?”那人关心道。
“不疼了!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