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儿!在原地等我一刻钟时间,可好?”
素媛不愿一人待着,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王爷去便是了,媛儿等您!”
“嗯”甑子樊稍稍点头,继而一个飞身,就消失于夜色当中,无影无踪了……
素媛依言驻足原地,双臂交叉于胸前,眺望这漫山夜景;看似耐心兴致十足,实则心头似有无数只小猫在轻轻地挠,难受极了……
“甑子樊去向何处了?他不会是想将自己扔在此处吧!这可如何是好?回家的路在哪儿呢?此处荒郊野岭的,会不会有野兽呢?万一有野兽,我可怎么办呢?”
恰在素媛胡思乱想之际,一道婉转浅吟的琴声在月夜中悠悠荡开,缠绵而又柔情的曲调不断拨动着她的心弦,伴随着琴音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细微簌簌声......
高空的灯光俯视着整片土地,漫山遍野娇鲜欲滴的玫瑰争相盛开,如一片鲜红的彩带铺满整个十里经,美得令人窒息而又促人震撼......
“哇!”
素媛激动的心情被不远处的甑子樊尽收眼底;琴音渐收,花儿停止绽放,接着玫瑰与灯光相融,散发出暧昧令人沉浸的幽静......
甑子樊一袭白衣闲庭信步地踏花而来,然那花儿在他足下却没有丝毫反应,竟连半片花瓣都未曾落下;人与花相比,花儿居然黯淡了许多......
“可喜欢?”甑子樊含笑行至素媛身前,颔首低问她。
“十二分喜欢。”素媛满目惊艳地点了点头,眸底闪着点点泪光,“这是王爷特意给我的惊喜吗?真是不错,很美,媛儿很喜欢。”
“媛儿!你真美!”甑子樊趁着月色,不由地将素媛看呆了。
“王爷!”素媛娇嗔一声,继而避开了甑子樊炙热的目光,“媛儿不美!”
“本王说美,那就是极美的。”甑子樊不可置否地强调说,“无需谦虚狡辩。”
“哦!”素媛早就领略到了甑子樊的霸道与说一不二,与他争辩没有丝毫意义,因为到头来还是他赢,既然如此,那就默认吧!被人夸一番,心情挺不错的呢!
“王爷!可否再为媛儿弹奏一曲?”素媛伸指抚琴,眸底生出一丝凄凉之意。
甑子樊将素媛神情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他眼眸一沉,笑而不语地席地而坐,搁琴于膝上,指尖微微拨动着琴弦,乐声不似先前的痴缠,而是如泣如诉,似在倾诉着一件凄惨而又难以忘怀的往事,凄幽哀怨,催人泪下;此曲正照应了素媛此时此刻的心境,鼻尖一酸,心头不由地浮起一抹痛楚.....
下一个辗转,耳边似有细微的抽泣声传来,然那只是甑子樊指尖的一个音符罢了;接着,他指尖蓦然一动,琴弦似一道清幽冷光急射而出,不过眨眼间,一把美得令人汗颜的玫瑰已握在了他的掌间;根部的刺将他五指刺破,红艳的血珠滴在清脆的根上,与朵儿争相斗艳......
“王爷!你的手......”素媛的话还未讲完,就被甑子樊的一个‘禁声’手势给打断了,她的眉眼间藏着深深的担忧之色。
甑子樊将手中红艳欲滴的玫瑰献给眼前的美人儿,眸底浓情缱绻,唇角含笑柔声道:“媛儿!可愿嫁与子樊为妻?一生一世不再分离。”
愿意,媛儿当然愿意,然而素媛还未点头,就莫名地想起了还待在京城王府的姐姐王琴,王琴与甑子樊才是明媒正娶,并且是圣上亲自赐的婚,她才是他的正妻王妃,然而素媛她呢?她即使与甑子樊结为了夫妇,但又能如何呢?还是不被世人祝福认可,而这又有何意义呢!
“王爷!王爷,自古子女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素媛忍住眸中的泪水道,“王爷的正妻是媛儿的姐姐,而媛儿,就只是姐姐的一位陪嫁丫鬟而已!不配王爷尊贵的身份......”
“媛儿!”甑子樊不悦地打断素媛的话,“本王的妻子就只有一人,那就是你,别无他人,王琴是王将军与圣上塞给本王的,本王并不中意,与她也没有夫妻之实,就只空有夫妻之名而已,如若媛儿也喜欢‘王妃’这个头衔的话,本王就将其给你,为你,什么都值得。”
素媛知道甑子樊为何不喜王琴而又迟迟不休她的原因,王琴相当于是一枚重要的棋子,她制衡着王府、王将军府与宫中的权力......
“不!王爷!媛儿不在乎那莫须有的头衔。”素媛道,“王爷也不要休了姐姐,姐姐是真心待您的......”
素媛的指尖与他的相互交缠着,未说完的话被他悉数封回唇中,脑中晕乎乎的,王爷肯定是故意的,故意不让她讲话说完,想用这个吻来打消她拒绝的念头...
“媛儿太不专心了。”甑子樊知道素媛此刻的想法,于是在她薄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下,似惩罚她的分心;待她吃痛神思清醒了几分,想要推开他之时,他却突然加深了唇舌间的攻势,让她打消了刚刚‘不好’的念头......
一个长吻在沉重的呼吸声中结束,素媛感觉自己越过了一个山头般气喘吁吁,还未待她反应过来;甑子樊略显粗重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语声低沉暗哑,“媛儿可愿意答应本王,嫁与我为妻?”
“嗯!”素媛早已没了清楚的意识,将头深深埋在甑子樊胸前,并娇羞地往他怀里蹭了蹭,语声温软而又甜蜜,“媛儿愿意!”
他心头一紧,双手的力度不由地加重,尽管他知道素媛的心意,但当他亲耳听到她点头答应时,他的心竟也跟着乱了节奏,那难以言喻的喜悦如电流般窜入五脏六腑,此刻的他就只想更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好好疼爱。
“媛儿!我们去上头。”甑子樊的话音刚落,就揽着她的腰飞身而出;素媛还未从他的柔情晕眩中抽出深思来,就下意识地依言向下方瞧去,瞬间诧异地睁大了瞳孔,不由地惊呼出声儿来:“哇!好美!好美啊!”
在平面上,她刚刚就只能看见无数朵各自盛开的玫瑰,只觉得它们异常的美;然在这高处俯瞰着,却能见这些鲜红如血的玫瑰开得别样炫彩夺目,它们如一个个万花筒般,竞相怒放着,十分震撼......
“好美!王爷!这儿好美!”素媛情不自禁地感叹出声来,一时失了理智。
“能得到媛儿的欢心,也不枉本王花了这番心思。”甑子樊揽着她纵观着这些含苞待放而又争先夺艳的花儿,“媛儿开心,本王就开心。”
“哇!这么漂亮的景致,我想就在此待上一晚,不回去了,可好?”
素媛给甑子樊再次出了一个大难题,尽管这些玫瑰是真的,但却不是土生土长在这十里径的,而是甑子樊为博素媛一笑而托人千里迢迢运来的,这花无根,迟早是会枯萎的......
“别看了!要看,我们明年再来。”甑子樊径直将素媛依依不舍的头拨回。
“为......”素媛刚出口的话生生顿住,及眼处的玫瑰一朵朵地悉数凋零,这怕是到了芳华尽时吧!他不想她看见花落,心生失落哀伤!
“媛儿!本王...”
“王爷!我们明年再来吧!”素媛将手中的玫瑰一抛,抛于万花丛中,唇角带笑,继而又柔声补充道,“以后每年,我们都来,此地没有花也不要紧。”
“好!”甑子樊含笑回应,继而拦腰将素媛抱起,“本王抱你下去。”
还未待素媛点头答应,她就已经在甑子樊的怀里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仙眷侣吗?”翠儿清脆的声音幽然响起,她望着漫花遍野中飘然离去的两人羡慕感叹,并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悦飞。
“嗯?”悦飞只感觉此情此景美极了,但却并没有心生感慨。
“算了!不想和你说了。”翠儿见悦飞如此木讷,白了他一眼后就从他身上收回了视线,“真是榆木脑袋,令人头疼。”
悦飞无故被翠儿吐槽批评了一番,感到莫名其妙,但仍怔在一旁一言不发......
沿途小径上,偶有情人各自成双归去,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无限拉长,一双双,一对对,恰似那悄悄盛开的并蒂莲......
“王爷!您可真的愿意娶媛儿为妻吗?”素媛总感觉今晚太美,过于不现实,像是在梦中,于是不免心生错乱,“媛儿感觉就像是在做梦,害怕这些全都是假象。”
“媛儿!你掐本王一下。”甑子樊笑意绵绵地瞧着素媛,一脸的宠溺...
“既然王爷发话了,那小女子就真的掐了。”素媛的话音刚落,双手就在甑子樊的手背上狠狠一拧,他配合地闷哼了一声,果真将她再次逗笑了。
“瞧见了吗?你不是在做梦,本王的手都红了,真得很疼,你的劲儿可真大。”
“媛儿信了!”
“信了就好!那我们择日就完婚,今晚就洞房花烛夜吧!可好?”
“不行!这等大事儿可不能着急,要一步步按着规矩来。”
“王府的规矩由本王来定!”
“那也不行!从今天开始,王府的规矩就由我来定。”
“好!一切都听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