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墨王爷的消息吗?”秦贵妃站在园中的莲花池边,手里端着一碟鱼食,随意的撒入池中,那各色锦鲤争相抢食,身后站着她的贴身宫女,清冷的声音询问道。
服侍秦贵妃宫女听到这个后,“没有公主,从上次就很少听到关于墨王爷的任何消息,似乎是在和咱们避嫌似得!”平淡的声音传入秦贵妃的耳中。
背对着宫女站在莲花池边的秦雅蓝听到这个,突然停顿手里的鱼食,脑海里浮现出那抹熟悉的人影,是的有多久没有见那位对自己身体迷恋的王爷进宫看望自己了,他似乎想要和自己隔绝一般。
宫里传出这么大的事,难道墨不知道吗?不知谁能成为皇上离开皇宫后的监国人,后宫对于这个消息像是隔了一道墙,丝毫打听不出朝堂上那些大臣们商量的什么。
皇宫的另一边,背着荆条南宫墨和小厮已经到了皇宫内,脸上呈现担忧的小厮随着这位作恶多端的王爷向着宫中御书房方向走去,不远处几位还未出宫的大臣老远就看到这一幕,虽不清楚这个心思深沉的王爷又搞什么花样,但皇上要祭天、祈福的事情要和宫中的钦天监、礼部一并商量着办。
“见过王爷,王爷您这是?”站在御书房外面的贵公公看到熟悉的人影走进后,意外中看到背着荆条的背后扎的血肉模糊墨王爷进宫,身边跟了一个的小厮,一时诧异,又有些不解,墨王爷这又是做什么?
南宫墨看到服侍皇兄的贵公公诧异的眼神,以往顶看不行这个阉人,事事以自己的行动维护南宫璃,对他不是那么恭敬,他也对这个阉人没了好感,今日为了自己的目的,暂时压下这些。
“本王是来见皇兄的!”淡漠疏离的声音传入站在御书房外贵公公的耳中,整个人看不出一丝不满和不恭。
打量了南宫墨一番的贵公公眼中露出不屑,没有多说转身推门向着书房中走去,映入眼帘是南宫璃正埋首处理政务,深锁的眉头,凌厉的龙目盯着龙案上的奏疏。
贵公公对忙碌的帝王行礼,说明了御书房外的一切,正好批阅完一本奏折的南宫璃听到南宫墨和府中抱着荆条的小厮来见自己,他的这个心思阴沉的皇弟又要做什么,想到最近几次在朝堂两人争吵,俊逸的面容变得更加深沉。
“让他进来!”头也不抬的南宫璃冷冷的说,继续抽出另一本奏折翻开认真的批阅。
当贵公公出来后,南宫墨依然站在刚才的位置上等待,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王爷,皇上让您进去。”
南宫墨听到这个,没有多说示意身边的小厮等着自己,拿着早已写好的本子如平日上朝一般大步走过贵公公的身边,径直推开御书房的门走入,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陈设没有变过,入眼的龙案上坐着穿着常服的皇兄,没有看到他进入书房中。
离龙案不远处的南宫墨撩袍跪在地上,抱拳脸上带着虔诚的表情,目视前方,“臣弟给皇兄请安!”声音回响在整个书房的周围,那双眼睛盯着龙案上依然埋头处理国事的南宫璃。
其实早在南宫墨进来的时候,南宫璃早已察觉他的气息,想着刚才阿贵禀报时,对南宫墨的反常行动就有些怀疑,又看到他身上背着荆条还有血肉模糊,不知他这次进宫又要跟自己说什么?整个人不断的猜测,有些看不透南宫墨做的这些。
这个和自己对立的皇弟是不经常进宫的,若是进宫除非宫里有重大的庆典活动,要不朝堂上能见到他的身影。
南宫璃放下手中的朱笔,一副不动声色的抬头凝视挺直腰背跪在地上的南宫墨,脸上平静,与平日朝堂中那张令人厌恶的面孔甚是不同,似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有些诧异,俊逸的脸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嗯,起来吧,今日怎么有空进宫见朕,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找朕解决还是……?”一贯帝王威严的强调传入南宫墨的耳中,那双凌厉的龙目射向周身,南宫墨丝毫没有胆怯,快速从袖子中掏出奏本高举头顶。
他没有及时起身,依然挺直腰背跪在地上,脸上露出虔诚、忏悔的表情,“请皇兄原谅臣弟以往的鲁莽,做事不考虑后果,做了很多让皇兄和诸位大臣愤怒的事情,看在以往臣弟不懂得顾全大局的一切,皇兄不要跟臣弟计较?”
端坐在龙案上的南宫璃听到跪在龙案下挺直腰背的南宫墨说出和以往不同的话,一时颇为震惊,有些搞不懂,好好地忏悔什么,看了他高举头顶的奏本,心里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面上还是如刚才一般平静,以他了解南宫墨的一切,不会因为南宫墨这句话轻易相信一条道走到黑的南宫墨会真心悔改。
他今日说的是有什么目的,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不久后自己要带着朝中一多半人去天极山祈福,想要取得自己的信任肩负起大燕的一切?想到这儿的南宫璃丝毫没有被这一切打动,整个人慵懒的靠在龙椅上,不把南宫墨说的话认真对待,看着他要做的是什么,接下来要说什么?
“墨皇弟,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真心忏悔也不在这一时,还有你这本子上写的是什么?难道又是对朕大不敬的话?还是为了求取某个小姐对你的爱慕?”从龙椅上起身的南宫璃背着双手还是表现的一副惊讶的样子,瞟了一眼那位依然跪在地上的墨王爷高举头顶的奏本,内心冷笑,对于这些雕虫小技,作为帝王的对这些早已见怪不怪了。
跪在地上的南宫墨听到南宫璃带着戏虐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中,内心有了一丝慌乱,面容上和刚才无差,整个人有了一丝气愤,对视上那双威严的龙目,难道皇兄看出自己这一切是做戏,不是随随便的一句话就糊弄过去的,更不会轻易相信自己说的那些,本子上写没看,早已知晓请缨监国的这件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南宫墨还是表现的如刚才一般,表情像是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整个人露出痛苦的表情,压下内心的愤怒和不满,自己来到这儿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取得皇兄的信任吗?不要为了皇兄一句戏虐的话就轻易放弃,那样如何为自己挣得监国的权利和取得朝臣的信任。
“皇兄请明鉴啊,臣弟没什么想法,以往臣弟做的那些事是令皇兄有些气愤,皇兄甚至恨不得杀了臣弟,可这次臣弟真的是悔悟了,觉得以前做的枉活了那么多年,只是向替皇兄分忧,那本子上写着罗列臣弟的罪状,希望皇兄看了能原谅臣弟以往做的那些。”
南宫墨调整了心态,一口气不带喘的说出这句一副痛改前非,像是彻底和过去做一个了断,往日不好的形象和作为快速摒弃,之所以来到御书房向南宫璃忏悔,他想对过去那个狠毒、暴戾不近人情的南宫墨做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大臣们对他的印象有了彻底的改变,同时让南宫璃重新看到他是真心悔过的。
听到这儿的南宫璃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背在身后的双手随意的把玩着,脸上不经意间露出看戏的笑容,内心做了一个深刻的判断,看来今日他进宫之前有人给他出了主意,要不怎么会做出和以往不同的举动呢?“朕还用看吗,皇弟说那本子上写的是罗列的罪状,你要朕如何原谅你?”
听到南宫璃说的,南宫墨再次把整个身体贴向地面,眼中满是忏悔,内心一直在赌自己都这般真诚了,皇兄也该看到了他的诚心了吧,难道非要自己拿着匕首挖出自己的心脏表露真心吗?想他的这位皇兄不会这般残忍,那样会毁了他明君的形象。
于是南宫墨脸上露出悔恨不已的面容,声音中尽显诚恳:“皇兄,臣弟以实际行动来向皇兄证明一切,请把监国的重任交付给臣弟,臣弟这次一定鞠躬尽瘁在皇兄离开皇城这段日子做一个尽职尽责的臣子。”
说完这句的南宫墨就要解身上的腰带,褪去身上层层的衣袍,露出光裸的上身,快速从书房中出去,示意小厮把准备好的荆条绑在自己的背上,以此来表示自己诚心悔过。
背着满是荆棘的南宫墨表情痛苦的回到御书房内依然跪在地上,整个人看不出像是装的一般,忍着身上被荆棘扎的后背,一副面不改色和刚才一般跪在地上等待着皇兄的信任。
看到这一切的南宫璃一时更为震惊,脸上表情如刚才一般,还是没有一丝松动,内心不停的思索着,对比着以往的一切,南宫墨竟然当着自己面脱去身上的衣袍,竟然对自己使出苦肉计让自己信服他是真心悔过,痛改前非,这让自己对他有了一些佩服。
“皇弟,朕还没说什么,你也不至于虐待自身,快把这些去下吧!”南宫璃故意做出一副疼惜的样子,看到背上扎入的荆条渗出的鲜红的血液,不像是在演戏,觉得南宫墨的行为有些偏激,倒像是认真悔过一般。
可自己能相信他吗?还是看到这一切被他这一切给感动了,不,南宫璃你不能为了这样就动了恻隐之心,有时恻隐之心也会使你看到的这一切成为假象。
依然跪在书房中的南宫墨像是跟南宫璃较上劲儿一般,没有一丝动容,心里一阵腓腹,自己都做到这般境地了,站在这里的皇兄早该同意了,他竟然说出不痛不痒的话,丝毫没有松口把监国的重担交付给自己,是对自己还是存着戒备心,还是没有消除以往自己给他造成的那些不好的印象,想到这儿的南宫墨有些气愤,心里不满不断上升,面上有些委屈,有些痛苦。
“皇兄要不答应臣弟的请求,臣弟就不去下这些,一定要得到皇兄的原谅,让皇兄看到臣弟是真心悔过的。”南宫墨说的一番言辞恳切,丝毫挑不出一丝错误。
对于今日南宫墨反常的举动,南宫璃有些搞不懂,两人已经对立很久了,每次说不上三句话吵得众人皆知,这次更为特别是,竟然带着自己未看到的本子来向自己忏悔,虽不知他是什么目的,从他的言行中知晓:想要把监国这个重大的责任交付他,并且相信他是真心悔悟。
这是头一次看到南宫墨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和以往的形象好不相同,想到自己带着诸位大臣离开皇城中,是要找个可靠的大臣主持朝中政务,可思来想去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后宫中的那些嫔妃身边没有一个皇子,留下的那部分大臣有些不太信任,又不敢轻易的把朝中的一切交给他们。
在为难的情况下意外听到南宫墨说了这些,自己倒不是担心他在朝中搞出什么乱子,也不担心他扭转了朝政,不放心的是以南宫墨毒辣的个性,必定弄得朝中留下的大臣怨声载道,不服他的一切,两方必定出什么乱子。
思索了许久,南宫璃再次对视停下手中动作的南宫墨,南宫墨也用悔悟的眼神看着自己,意思是:皇兄相信臣弟吧,给给臣弟一次机会吧,臣弟真的和以往一切告别,是不会做出领您失望的事情,一定等您回来和您在的是一样的。
翻来覆去想了很久,南宫璃一直在内心不断的思索,推翻了自己以往对南宫墨那些不好的印象,最后终于做出了一个最大的决定,深刻的下了一份决心,经过再三思量,这才开口。
“好,看在墨皇弟真心悔过的份上,朕同意你的这个决定,不过你说的一定发自内心的,不是随意糊弄朕的。”南宫璃沉稳的声音再次传入南宫墨耳边,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可置信的南宫墨听到自家皇兄说的这些,内心有了一些小小的兴奋,面上还是如刚才一般平静,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快速的穿好散落在地上的衣袍,对着站在面前的南宫璃行三跪九叩大礼。
“臣弟感谢皇兄的宽容,不计较臣弟的过往,臣弟这次一定不会让皇兄失望的。”一番豪言宣示后,南宫墨依然是一副虔诚的样子,眼中露出期待的眼神,整个人像是换了个人似得。
背着双手听到这儿的南宫璃看了一眼对自己行礼的南宫墨,从后面抽出一只手虚扶了一把这个跪了几个时辰的墨王爷,希望他说的和做的都是真心的,不会背着自己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嗯,朕相信你说的和做的和往常不一样,不要让朕看到一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皇弟!”沉稳的声音再次传入南宫墨的耳中,南宫璃大手拍在南宫墨的身上,眼神中对他寄托所有的希望。
一直有着自己算计的南宫墨怎能不知自己演的这处苦情戏要达到什么目的,刚才说的,做的就是要取得南宫璃的信任,让南宫璃对他没有一丝怀疑心,改变以往对他不好的形象,是完完全全把整个大燕王朝交付于自己。
再次抱拳要跪下去的南宫墨听到南宫里说的,“皇兄放心吧,臣弟既然诚心悔悟,就不会做出两面人的。”忏悔的声音传遍整个书房的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