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校园是美丽的,凉风一过,落叶纷飞。我走在校园曲径的小路上,一边哼着歌,一边看着地下的树叶。我喜欢落叶纷飞的感觉,我也喜欢踩着树叶的声音;我喜欢收获的季节,我也喜欢秋天独有的色彩。
“你们班再多找几个人?这么多树叶在地上,你们看不见啊?”傅主任对着几个在室外扫地的学生大声嘶吼着。
“傅主任,现在是语文晨读时间?学生下课或是下午自习再清理不行吗?”更多的学生没有找来,反而这块担当区的班主任高老师走了过来。
“高老师,哪个重要你不知道吗?明天省级督检单位来咱们学校视察,这条路是上级领导必经之路。我们必须做到一片树叶也没有,争取做到一尘不染。”傅主任显然生气了,声音又高了八度。
“秋天的校园里没有树叶?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正好路过这儿,也有点看不下去了。
“吴为!我还没找你呢!明天就是期中考试了,你准备好了吗?别忘了,咱们的约定!”傅主任狡黠地哼了一声,声音里明显带着一丝蔑视。
我自知没有底气,但也要硬挺,“傅主任,我们班级已经准备好了!你就看我班涅槃吧!”说完,我挺直腰板,大跨步地走进教学楼,进入高一7班。
“你们几个快点扫,扫不完,课就别上了!”傅主任显然气还不顺,继续冲着高老师和几个学生大声呵斥着。
陈天来这几天心情特别不好。他不愿意呆在家里,他有点喜欢高一7班的充实感觉,这是天来初中的学校和班级所体会不到的。初中时,陈天来打架,逃课,顶撞老师,目的就是希望当时的学校可以开除他。但每次学校领导或是教导处老师都把陈天来闯祸的事情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他有时真得很讨厌他那无所不能的爸爸,陈天来只是希望自己有一个温暖的家。家里没有绝对权威的爸爸,没有嗲气十足的后妈,更没有多如鸿毛的仆人和管家。
“妈妈,你在欧洲还好吗?我想你了!”陈天来用手擦了一下眼睛,他不希望有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昨天,陈天来和他爸爸又吵了一架。这一次的焦点集中在出国的问题上。之前,陈天来巴不得马上就坐上飞机,离开这个大的让人惧怕的家,去欧洲找他的妈妈。现在,自从他上了高中,成为一名高一7班的学生,陈天来反而有些犹豫了。那充满人情味儿的班级,那个“微微出汗”的吴为,甚至他也放不下那个美丽的女孩。总之,现在他的脑袋一团糟,“明天就要期中考试了,我怎么一点复习的心思都没有啊!”
陈天来住在本市的别墅区,就在他家的对面还有一个宫家会馆。陈家和宫家是这个城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们各自有一个儿子和女儿。陈爸在一次和宫家私人晚宴上就半开玩笑地把这两个孩子定了娃娃亲。
宫家的千金叫宫若曦,她在国外念的小学和初中。若曦由于宫家在国内事业的迅猛发展也回到了这个城市。理所当然,宫若曦进了当地最好的高中。那天,若曦穿着白色的裙子,长发飘飘地来找陈天来。
“天来为什么对我有些冷淡呢?”若曦躺在床上,周围全是少女喜欢的粉色。
“天来还是那么精神,我怎么看见他,脸有些红呢?”若曦拿起限量版的苹果手机,刚想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手又缩了回去。
“天来说,明天他期中考试,还是等他考完吧!”宫家千金自言自语道。
这个城市的夜景特别漂亮,一条河贯穿整个城市。这都已经临近半夜了,江滨公园的甬道上还是人群攒动。亚茹挽着我的胳膊,和我漫步走在江边。
“这儿真得很漂亮啊!上班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带你来这儿。”秋风飒爽,有些逼人,我抱紧了亚茹,温柔地对她说。
“你还知道啊。咱俩约会不是学校就是医院,想找你逛逛街都没时间。”亚茹贴着我的脸,一肚子的埋怨。
“对了。你的简历和你曾经发表的文章我已经给咱爸了。今天那边打电话了,政府办正好缺个秘书?你考虑一下吧。”亚茹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这话语让我一下子愣住了。起初,我还真不想当老师。现在虽然我也不是很喜欢这个职业,但我总觉得中途放弃这些孩子有些舍不得。
“宝贝儿。明天就期中考试了,我想……”话语刚出,我又停住了。
“你想怎么啊?今天你要向我求婚啊?”亚茹看着我的眼睛,深情地望着我。
“不是这个……,是……!”我再次话语停顿,语无伦次。
“我想这学期结束后,我再考虑换份工作!”想着那些孩子,我忽然下定了决心。
“你怎么又想当老师了?我真不搞不懂!反正,我爸已经把关系落定了,去不去,你自己看着办!”亚茹生气了,扭头就走。
“你怎么回家啊!我送你!”我大喊道。
“我打车,这儿离你学校近!你自己走吧!”亚茹头也不回,一摆手,钻进一个出租车就离开了我的视线。
这个城市的夜很深,这个城市的水很美,但城市里的一些人却无暇顾及这些夜晚的美好:陈天来拿着语文书,正背着明天可能考的内容;宫若曦拿着手机,无聊地刷着朋友圈,看着别人的动态发呆许久;亚茹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生着闷气怎么也睡不着;我打开电脑,想码些文字,梳理心情,但却不知从哪儿落笔。
“同学们,请不带携带任何与考试无关的物品!”
“同学们,请自觉按照次序走进考试班级!”
“同学们,请自觉接受监考老师的扫描检查!”
学校的广播正在控制着每一位参加考试学生的行为,那一声声低沉的声音让每一位应考学生都紧张万分。
“咱们学校考试怎么这么严啊!”我手拿扫描仪器,做好一切监考准备。
“你别扫描啊。你是男老师,有些女同学你不方便检查。上次,我在一位女学生的胸前就发现了小纸条?还是我来吧。”和我搭档的女老师侃侃而谈,自告奋勇。
“现在学生还抄啊!”我虽然和学生有些代沟,但我还是对目前00后学生的某些作弊行为感到疑惑。
“吴老师,你班的王越没来?你问问家长怎么回事?”傅主任瞅着我,非常严肃地说。。
“咦!怎么回事呢?昨天我还看见王越了呢?”我走到班级拐角处,这是手机屏蔽的盲区。接着我迅速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12个未接电话,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