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还没喝醉过。也就不知道空腹饮酒的可怕之处。
一杯酒下肚,我就感觉云里雾里了。
被冷子骞抱起来的感觉像飞起来腾云驾雾一般,失重感让我目眩耳鸣。
我连抱我的是谁都不清楚,更别提注意到周边异样的眼光了。
如果我还清醒我一定会当场跳离那个怀抱,就算这个怀抱让我觉得很温暖。
如果我看到云柔的目光,我会和冷子骞拉开距离以示清白。
但是在他们的眼里,我像是受宠的贵妃在天子的怀里肆意撒娇。
从那时候起,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或许在更早之前就已经隐隐有苗头,而我醉在酒香中,安逸不知危险。
冷子骞心血来潮抱起我,怀抱里的小女孩身子轻盈,他轻轻松松就把人抱上了楼。
“到底有没有吃饱饭?”冷子骞怀疑我身上都没几块肉,养了这么久都没见长胖。
喝醉的我没听清他说什么,一巴掌拍在那个嗡嗡说话的苍蝇上。
冷子骞脸上被拍了一下,连带着头上整整齐齐的头发也乱了。
“啧,不识好心的女人,干脆让你被欺负死算了。”
冷子骞把我丢在床上,又捏了一把我的鼻子出气,看到我不自觉的张开嘴才放过我。
他打量了一下我的房间,发觉变化挺大的。
房间里多了许多我的私人物品,比如我的绘画工具、衣服、云柔给我小东西。
躺在床上的我很不安稳。
浑身燥热就算了,最要紧的是我的胃渐渐疼了起来。
“饿……”
“你说什么?”我含糊的声音他没有听清楚。
我感受到身边有人,还带着一种好闻的气息。
我伸出手……
冷子骞:“啊!……你竟然咬我???”他语气不可思议,这人属狗的吗?
冷子骞的手上多了一张嘴,那张嘴还磨了磨牙。
“好硬!”我有点嫌弃,这块肉怎么那么硬啊。
冷子骞抽出手,上面多了一个副牙齿印记,整整齐齐的牙齿印清晰可见。
他看了看还在流口水的我,又看了看手上的印记,难得骂了一声。
我努力的伸出手想要够着他。“我饿……”我委委屈屈的说,“给我吃。”
“我不是猪蹄,不能吃。”
“你……香喷喷猪蹄……肚子疼……”说着我口水流得更欢了。
我饿的慌,眼睛看着他格外的亮,我黑珍珠般水润的眼睛让他怔住了一秒,被我扑到,“吃猪蹄!”
“……”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吃了什么东西,疼痛的胃口得到缓解了后,我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感到太阳睡突突的跳,按了一会儿那种特殊的感觉才抵消。
我的记忆好像断层了,喝完酒之后发生的事一概不记得。
我还没来得及问是谁把我送回房间的,那位表妹就指明要我伺候她。
然后除了被点名的我,其他人都跑了。
“重一点,你是没吃饭吗?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加重手上的力道。
“哎哟,轻一点,你这是揉面团呢,要用柔劲懂吗?柔劲!”
我放松一点力道。
一大早的就要伺候这个大小姐,按照她的要求按摩,酒刚醒的我也很心烦。
我说:“要么你换人,不是按摩师,不会把握力道。”
冷巧巧说:“要么我帮你按摩。你坐下,我帮你。”
冷巧巧借着按摩的机会看着领口有没有印记,但只看到脖子光洁无瑕。
难道表哥在床上是绵羊派的?竟然一点痕迹也没有留。
我被冷巧巧搞的一头雾水,感觉她不像真想让我伺候她,就故意找一些小事刁难我。
我头疼的厉害,不太想应付她。
冷子骞也太过分了,自己带回来的客人自己不招待了,我们这些女佣被她指使来指使去。
按摩什么的还是小事,她还问了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我都答不上来。
“疼吗?”“时间多久?”“次数多少?”
我根本搞不懂她的意思,一旦我细问,她就捂着脸害羞要我别问了。
……所以到底什么意思?
虽然冷巧巧的态度很奇怪,但是我觉得她比昨天好相处多了。
我的时间几乎都被她占据着,管家说我的工作暂时不用做了,只要陪着她,然后两条提出让我做风筝。
冷巧巧:“贫民窟的贫民应该很会这种东西吧,你做一个长蜈蚣给我,要火车那么长的。”
我说:“请你不要重复贫民两次,我很穷没错,那是因为我不能选择我的出身。还有,我并不会做风筝。”
冷巧巧:“明明是贫民,竟然不会做风筝,你真的是贫民吗?”
我简直想吐血,她绝对是故意的。看她抓住“贫民”两字不放,一定是在等我的反应,然后笑话我。
我干脆不理他,见我不理她,她反而态度好了。
冷巧巧:“喂,做风筝!”
我说:“你简直和能之前一样!”
“哪里一样?”她眼睛闪闪发光,似乎等我说好话。
一样没礼貌一样喜欢叫人喂一样霸道……我看他闪闪发光的眼睛,含糊说道。
“……你们长得有点像。”
冷巧巧:“切,还以为你说什么呢,我们是表兄妹,当然啦。”她抬头挺胸,虽然嘴上不屑,但神情颇为得意,我也就不拆穿她了。
我说:“你为啥要做风筝,你不是有钱吗?买就是了。”
冷巧巧:“风筝要自己做的才有意义嘛。”
我:“我没做过,你去问别人吧。”
冷巧巧扭头:“我才不要。他们都想巴结我。”
我说:“知足吧你有人巴结还不好,哪天你像我这样连顿饭都吃不上,你就知道错了。”
“贫民家的孩子就知道吃吃吃。”她鄙视的看着我。
我看着她厉声道:“我很穷很缺钱,但是我不喜欢被人叫贫民,我也是有名有姓的,如果你实在想不起我的名字,那你别来找我了。一个名字你都不认识的人不配和你一起玩。”
我感到心底的卑微被她踩醒了,我缺钱,但是我很讨厌这个称呼,它就像在提醒我,我的出身是低微的,是不受父亲期待的。
所以我讨厌她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让我想起我的出生,那些不痛快的经历。
她似乎被我严肃的神情给吓到了,她抿了一下嘴唇说。
“你别以为你是表哥女人了不起,我愿意让你陪我玩是你的荣幸。”
我说:“那你去找别人吧!”
也许她是第一次被佣人这样怼回去,她的表情有点不知所措,然后吼道。
“你就是个贫民!我又没有说错!”冷巧巧眼中含着怒火,还闪过一道委屈的光芒。她瞪了我一眼,转身跑掉了,粉红色的身影消失在我眼前。
我没有错过冷巧巧眼里的受伤,我为什么要和她计较呢?她不过是个小孩子。
她可以对我没礼貌,可以对我大呼小叫,她指东我不能往西。
我是为我自己难过,为我刚长苗头的暗恋难过,我配不上冷子骞,我和他之间的地位天差地别。
我和冷巧巧冷战了,说实在,这是我第一次冷战。
冷巧巧只要看到我,要么就瞪我一眼,要么是气呼呼的不说话。现在她“命令”的人是云柔,云柔被她指挥得忙东忙西。
我有点看不过去,想要阻止她又不知道用什么立场说话。我觉得拖累了云柔,很沮丧。
我和阿月诉苦水。
阿月道:“你别担心,云柔很喜欢和她相处。”阿月想,云柔当然喜欢,巴不得马上叫上一声表妹呢。
我却不这么认为:“你是在开玩笑?”云柔被指使来指使去,这是喜欢?又不是被虐倾向。
阿岳憨厚的笑着,我看不透她憨厚背后的真实心情,想到上次被她用个鬼故事骗了,忽然感觉自己应该换一个人聊天。
但是初珍我不是很熟,她总是很忙碌的样子,除了交代工作,不太爱搭理人,是个工作负责任的女佣。其他人不熟……
阿月:“你不用担心云柔,你先担心自己吧,你真的和少爷真的有一腿了?”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阿月憨憨的笑容,难以置信[有一腿]这种粗鄙的话会从她嘴中说出。
我说:“我和那个家伙没关系!”
“哦——真的?那天晚上,你们干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忽然醒悟过来,“你是说昨天晚上?昨晚我喝了一杯酒,然后就没有印象了,不是你和云柔姐把我搬回房间了吗?”
阿月笑的更憨厚了,可在我眼里看来怎么好像有一点点狡诈。“昨晚是少爷把你搬回去的,公主抱哦公主抱。”
我在脑海里想象着阿月形容的那个画面。
冷子骞会抱我回房间?这是阿月的另一个“开玩笑”吗?
虽然我昏迷之前好像见到了冷子骞,但是他抱着我……一定是开玩笑。但是我的确没有昨天晚上的记忆,喝酒误事啊!
我纠结的时候,冷巧巧多次经过我面前了。我看见她身后的云柔。
当晚云柔也在……要不要问她?
冷巧巧抬高下巴用鼻子看我。
“我们要去放风筝了,不像某人,连个风筝都不会做。”
我才意识到云柔怀里的东西是风筝,不怪我反应慢,实在是那个风筝非常大,堆在一起看不出形状。
那天晚上的事情不能问云柔,云柔喜欢冷子骞我是一早就知道了,如果我问她万一被当做炫耀怎么办?那我就错过了解释的机会了。
这里有个现成的人选——冷巧巧。
我看着冷巧巧,拿出我在小餐馆最好的职业笑容说:“我也没玩过,你教我吧?”
冷巧巧说:“笑的真假!你们这种笑,我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我脸上一僵,摸了摸脸皮,怀疑是不是我在冷家呆久了,职业笑容的渲染魅力不够了。
我说:“那好吧,我有个技巧可以把风筝放飞得很高,可惜我没有风筝。只能看你玩了。”
冷巧巧的下巴抬得更高了,“既然你那么想表现,那我勉为其难的给你一个机会吧。”
她让云柔把风筝交给我,然后叫云柔走。
我说:“很多才好玩,大家一起来玩吧?”
然而被拒绝了。
我看着云柔离开的背影歉意想,等我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再和云柔解释吧,她在我也不好问。
我不过是想问清楚昨天发生的事,没想到冷巧巧兴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