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跳动频率不正常。
我越是告诉它静下来,静下来,它越是跳动的厉害。它积压着鲜血,冲向我的头顶。
让我恍然大悟。
我喜欢冷子骞。
一切都安静下来,唯独痛在黑夜中攀爬。
我终于察觉自己的感情,以前种种异样的心情有了解释,而他却被我死走了。
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冷子骞的?
是他像王子一样拯救即将流落街头的我的时候?
是他带我到这所温暖的城堡让我住下的时候?
是他给予我一份安全工作的的时候?
是在窗台两人守着秘密聊天的时候?
我想不起源头却无法遏制心情。
冷子骞还会回来吧?等冷子骞回来我再解释!
我抱着这样的想法等着。
冷子骞一直都没有回来。
我望着院子里和他共同种下的树,浮现他的笑容和生气的表情。
我喜欢他笑的样子。
但是冷子骞单方面切除了联络后,我发现除了等待,我别无他法。
我的心情酸涩,眼睛渐渐红了。想一个人原来是苦的,我刚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却无法再见他,还被他误会。
我再次尝试给他发信息,然后执着等待,等到手里黑屏我又点亮,又黑屏,又点亮。却没有回音。
想到冷子骞临走前森冷的表情,泪水即将脱离。
被喜欢的人讨厌,那种感受太难过了!
我给手机里另一个人打了电话,拨通的那一秒,我就嗷嚎大哭起来。
“妈妈,我搞砸了!……”
妈妈在另一边被我哭泣声弄得语无伦次,不知所措的安慰我。宽慰的语言却进不了我的心,我浑身如同深夜降温冷到极点。
我像是宣泄一般,把所有的委屈化为泪水。
然后哭着睡着了。
睡醒的时候,镜子里出现一只鲜嫩的熊猫,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
还好今天不用干活,我收拾了一点东西就走了。
出门前我遇见了阿月,她见我遮遮掩掩的模样很是惊讶。
“我不过开了一个玩笑,不用见着我就绕道吧?”
我转过身,无言看着她。
阿月被我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给吓到了。
“你……你这是?”
我说:“你有电话吗?”
“你这是过敏还是怎么啦?我给你叫家庭医生吧,免费检查。”
我在纸张上写了一串号码递给她。
“如果少爷回来了,你就打这个电话。就当是上次你吓我的回报。我有事先走了。”
在阿月问出更多问题之前,我领着一包东西跑了出去。
昨晚哭了一晚上后,我觉得有点丢脸。
我让妈妈担心了,我竟然因为个人的感情问题让她担忧了。
离开冷家的范围和我从一包东西里面拿出两个塑料袋,塑料袋包着两坨冰块,我把冰块敷在眼睛上。
冰镇消炎止肿。
顾虑到红肿的眼睛,我决定慢慢的走一程,提前了五个站点下车。这也是我在留时间自己想好如何和妈妈解释我哭泣的原因。
意识到自己的心情之后,我其实有些茫然,我和冷子骞的差距太大了,连云柔都不敢奢望成为他的恋人。
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想和他在一起吗?
还有我要怎么解释哭的原因?
我慢吞吞的走着,忽然希望这条路再长一点。
路过一个公园,我忽然听到狗的叫声,那个声音还很近。
我循声望去,纸皮箱里装着一只小狗。
大大的纸箱衬托的小狗的身体愈发小。
这还没巴掌大的小狗,在这么寒冷的天气下会被冷死的吧?
我问道:“你无家可归吗?”
小狗缩成一团,躲在箱子的角落里,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叫声,显示它的生命。
我伸出手摸了一下它,它吐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的我手。
我很遗憾,我还没拥有自己的家,没办法为另一条生命做决定,我没办法确定冷家给不给养狗。
“希望有人能善待你。”
我把箱子打开的四扇纸门关上三扇,又把身上能取暖的东西塞进里面。在箱子外面写上:请收留我,我会陪伴你一辈子。
“这样,你应该好受一点。”
我看了看行色匆匆的行人,回头望了一眼,我要去医院,自然不能带动物进去。
小狗还在那里呜咽着,并不知道它已经被人遗弃了。
进医院之前我透过玻璃反射,确定自己眼睛没有红丝才踏进去。
“妈妈,我来了。”
“你有没有怎样?”妈妈焦急的询问我。
我制止了她下床的动作,她的身体还很虚弱不适合乱动。我知道她是因为我昨天晚上的电话着急了。
我昨晚光顾着哭了,然后哭到手机没电,什么时候睡过去也不知道。
“我昨天睡的很早,突然做了噩梦,梦到你要再婚后不要我了……”我摸了摸鼻子,撒谎道。
我不想让她多余的担心。
妈妈的脸了一下,眼角带着春意,那是恋爱中的女人才有的颜色。
“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要你,梦都是相反的,我们会好好的在一起。”
妈妈的脸上还有一些怀疑,“你真的不是被欺负了?”
“你和李医生相处的怎样?”我问她。
“我、我们,你,你知道啦。”妈妈一下子脸红了,红到脖子根。
我说:“知母莫若女,我早就知道了,有没有什么新进展,比如说求婚?”
“才没有到那个地步呢。你呀,不是还梦到被抛弃吗?就不怕我们俩真结婚了之后不要你了。”妈妈纤纤玉指点了点我的额头。
我抓着她的手,怜惜看着她手上的针口。
“如果他能对你比我对你好,我不介意让你们两个人过日子。”
我和妈妈聊了一会,我怕被她识破,没敢多说自己的事。她要是问起了我就说李医生,一说一个准。
在我攻势下,妈妈的防守不堪一击,最后妈妈问都不敢问了。
和她聊过后,我去找李医生,询问妈妈的病情。
得到的消息不算好也不算坏。
李医生:“现在细胞没有转移就是好现象……别想太多,这些是我们大人的事。”
我调侃他:“你说[我们],你有问过我这个女儿答应了吗?”
李医生镇定道:“既然你给我和她机会,就说明你是赞成这件事的,不是吗?”
我说:“那可不一定。我确实赞成妈妈得到一份新的感情对象不一定要你呀。”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如果太快松口,万一他不珍惜怎么办?妈妈不会把关,那只有我来了,因为妈妈最重视的人是我。
我吓了他一下,又和妈妈聊了很久,原本我不想走那么快。
忽然我有点想向妈妈撒娇,也许是昨晚的哭泣让我一下子把委屈宣泄出来,我现在看到妈妈就很想当她的小宝贝。
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宝贝。
但我也知道我变了,我又长大了一些,我懂得了妈妈常常挂在嘴边的“喜欢”。
但是妈妈不想耽误我,而李医生不着痕迹的瞪我这个电灯泡,于是我只好走了。
离开医院,我拿出了手机,却没有收到任何短信。
我忽然不想回冷家了。
我想起那条小狗,慢慢走过去,到了地方一看,只剩下空荡荡的纸箱。
被人收留了吗?我有些欣慰想着。
然而我听到了呜咽的声音。
我几乎以为是幻觉。
声音太小了,而且纸箱空荡荡的,小狗怎么还可能在呢。我摇摇头正想离开,没想到看到了一个黑色的毛团。
小毛团的毛发上沾满了灰尘,隐约还有湿掉的痕迹。我神色大变,轻轻的翻了一下身,发现它腹部有一条巨大的创口。
谁那么恶毒!
我还来不及做什么挽救,小狗的黑溜溜的大眼看着我流下了泪水,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不可思议地摸着它的身躯,它的呼吸已经停止,身上的温度渐渐消去,然后僵硬了。
“对不起……”
我捧着它,想温暖它的身躯。想让它再如同第一次见面时小心翼翼的舔我的手,然而徒劳无功。
它真的走了。
我的目光落在那个纸箱上,纸箱被踩扁了,里面的东西横七竖八的。它没有遇到好心人,反而在我离开的时间里遭遇了不测。
我的心像那个空荡荡的纸箱,空落落的。
在离开之前,我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回头的时候,它还在,那么我们是有缘分的,我会带它回去。
我还没自己的家,没办法为一条生命负责,但是也许我可以给它创造其他的出路。
然而这一切,都因为小狗的离世,都不存在其他可能了。
我一下一下的抚平它纠结的毛发,最后把它安葬在公园的一角。
在它长眠于地底之前,我轻轻的落下一个吻,我希望它是得到温暖走的。
另一边,冷家少爷的司机小梁威武的脸上藏着一丝惧意,他的眼睛透过后视镜偷看后面的人。
他的老板——冷氏集团的总负责人,依旧非常帅气。但是下颚紧绷,显然心情不佳,难道最近工作遇到难题了?
小梁不敢触老板霉头,于是问他去向。
“少爷,要回冷家吗?”
冷子骞双手抱臂,阴鸷的眼神冷冷看着窗外。
“不,回公寓。”
“是!”小梁恭敬道。
老板的心情说变就变,捉摸不透。老板最近心情不好他也心惊胆战的啊!前阵子蛮经常回冷家,这几天又不回了。
车子拐了个弯,与回冷家的方向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