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明的举动在我看来很反常。如果是以前,我根本看不出来。但是经历这些事后我对人的感情越来越敏锐了。
虽然他看上去像是不经意之间,在我把写完的练习题交给他的时候,又来了,手指若有若无的接触。
我像是没发觉异样那样,收回手看书。
简明:“你最近的进步很大,试卷的分数算了一下,如果能照常发挥的话,考个一本没问题。想好去哪个学校了吗?”
我:“到时候看成绩吧。”我心里早就有定论了,去学什么专业早就有想法了。但我不想和简明说。
“再过一段时间,我不能教你了,有点舍不得呢?”简明笑着,眼底烟雾环绕。
我从来没有仔细看过简明的模样,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但是这时候,他这样笑起来,我发现他长得挺有特质的。温和的笑容容易拉近彼此的距离,身上还带着书生的书卷气息。
他的笑容和往常不同,隐约间带着我某种情绪,似乎想要挑逗我的内心。但是我的内心毫无波澜,对我来说,我失去的东西带走了很多我以前想不明白的情绪。
简明这种勾引在我看来就像是挠痒痒,没有感觉。
我两眼无神地看着他,正待开口。身后却传来冷子骞声音。
“你们靠的太近了。”
我拿着笔的手僵硬了一下,用力握住了笔芯,然后又松开手。
这时候我发现简明和我的距离的确很近了,近到看清楚简明眼睑上的睫毛。不过冷子骞说话的时候简明就退开了距离,似乎和以前一样。
“你们就是这样上课的?”
冷子骞的声音听起来很冷,似乎看到了什么让他不愉快的画面。其实我猜到冷子骞可能误会了什么,但是我不想理他。
把注意集中在书上,好像里面藏了黄金一样聚精会神。但是我的这种态度反而惹怒了冷子骞。
简明说:“我们……”
冷子骞:“闭嘴,没让你说话。”
冷子骞厉声打断他的话,简明一滞,顿时不再说话。
我看的到简明似乎对冷子骞喝止他很不高兴,他脸上有一瞬间有点扭曲,和我认识的简明一点也不像——不过最近的简明也不是往常那个。
我也对简明的举动不满,但是我更加不满的是冷子骞干涉我的事。
“连我念书的时间你也要控制吗?”我讥笑道。
冷子骞:“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我:“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语气很像在嫉妒。”
“嫉妒?”冷子骞像是听了什么冷笑话,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嫉妒。”
“那就要问你了。我和简明老师一起学习有什么不对的?”
“学习有必要凑那么近吗?离得老远就看到你们两颗脑袋快黏在一起了。”冷子骞一巴掌按在书上,阻挡了我看书的视线。
“不过是正常的课堂。还是我的一举一动要向你汇报?”
冷子骞:“那也可以,毕竟出钱的是我,我关心一下你的学习也不为过。”冷子骞说着,从简明那里翻了一张试卷,那张试卷是我刚写了给简明看过的,上面打了分数。89分,因为一道判断题我审题错误,所以直接扣了大头。
冷子骞一眼就看到上面鲜红的数字了,他说:“这分数太低了,明天给你换个老师吧。”
“你凭什么管我?把试卷还给我。还有要不要换老师,是我决定的,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合不合适!”
冷子骞这种态度激发了我的反抗意识,他到底把我当什么,呼之来喝之去吗?随便决定我的人生?强了我的夜晚过后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态度,然后在之后对我无所谓,但是现在有把我当做所有物来对待。
我到底是什么?我在冷家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忍着气,对简明说:“你先走吧。”
冷子骞:“钱我会打给你,你不用留下来了。”
简明:“我……”
冷子骞:“滚。”
从头到尾,冷子骞没给简明说话的空间,他看不顺眼就让他滚出去。这是冷家,由他决定。
简明却是一把护在我的身前,像是护着崽一样。我一瞬间想到了老鹰护着小鸡。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这个想法,但是我就是突然想到这个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讽刺的笑。
这两个男人在我面前对视着,似乎都是为了我好。但实际上呢?
我退后一步,“你们爱闹,你们就闹吧。简明,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好老师,教学方式很好,让人一听就懂。说话方式友善,听地很舒服。可以说我的成绩能很快跟上节奏多亏了你。但是——你该走了。还有冷子骞——”我不客气地叫上冷子骞的名字。“你今天能管他,明天你能管所有人吗?我已经成年了,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
言罢,我毫不犹豫的转身。今天的课堂已经结束了,就算没有真的结束,我已经没了待在这里的念头。
我不知道冷子骞是什么意思,是弄掉孩子之后的补偿吗?怕我想不开出事所以多看着我一点?
冷子骞:“等一下,我许你走了吗?”脸上越发寒意冰冷,犹如冻霜。
我反问他:“那要我做裁判吗?看你们谁的眼睛可以瞪地更久?”
我嘲讽的语气让冷子骞脸犯寒光,其实我对简明说的那段话已经表明了我对他不是很满意了,但是在冷子骞听来似乎有别的意思。
冷子骞:“你不要恃宠而骄!黄天化日之下,和一个男的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而且还对我发脾气?”
我怎么恃宠而骄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冷子骞的话听在我耳朵里我只觉得可笑。
我:“你能管我一时,管不了我一辈子。你现在可以赶跑他,但是我还可以找别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可以和其他不是你的人一起拉拉扯扯。”
“你!”冷子骞向前几步,似乎就要抓住我。但是简明也跟着向前拦住了他。简明的举动简直就像是火上添油。
简明:“冷先生,你别生气,我和婳儿相处了很久,对对方挺有好感的,但我们是清白的,现在绝对没有发生任何朋友以上的举动,但是我很喜欢婳儿,现在没有朋友以上的举动,不代表以后不会,我会追求她,直到她答应我为止。”
简明的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我都不知道他怎么乱编的,他的话说出来,好像我和他真的怎么样了。但是我实在没力气反驳了,我也很生气,非常的生气。我只是压抑我自己,想表现得像往常一样,但是我真的快气炸了。冷子骞凭什么管我!
所以在简明说谎的时候,我眼神动了一下,没有反驳。这样也好,借着这个机会说清楚了,以后再也不会给自己什么念想。忍着对简明叫我婳儿时候我鸡皮疙瘩翻起的难受,我配合着简明说话。
“简明老师的确是一个好老师,教会了我很多。”
不过一句话,就让冷子骞处于暴怒的状态,我可以看到冷子骞额头暴起的青筋。但是我不明白,他这么生气有什么意思?他不是不在乎吗?又何必生气?
冷子骞:“你还真是不知羞耻,到底勾引了多少男人?先是荀天睿,现在连家庭老师都不放过?还是其实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更多的男人?”
冷子骞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不可思议看着他。那天夜里他见证了我鲜血,现在却质疑我是不知羞耻的女人。男人都是那么善变吗?不但忘了自己迫害的举动,还想给诬赖我的清白。
我梗着脖子,僵硬道:“不关你的事!”
冷子骞霸道的一面体现出来了,他拿出冷家主人的气魄,对简明下了逐客令。
冷子骞:“以后不许踏入冷家!”
简明却笑了,“但是在外面却可以是吧?小婳儿?”
我看着简明,再一次用不同的眼光看着他。他和刚认识的时候不一样了,变得锐利多了,就好像剥开了面具,整个人散发一种逼迫人的光芒。
虽然他说的很暧昧,但是我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有些事,简明可是有参与的。
但是我现在要应付的是暴怒的冷子骞。
“你总能惹怒我。”冷子骞一步步的靠近我,简明走后,他却像是解开了封印。如果说简明多了一丝锐气,这时候的冷子骞像是从地狱踏出来的魔王,阴森恐怖。
我一步步退,他一步步逼近,直到我退无可退。
然后脖子上又有熟悉的握力掐住我。
我:“再……用力一点啊,只要再用力一点,就一了百了了。不是吗?”
我的眼角因为生理盐水泛红,但是我讽刺鄙夷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他生气了,我却很开心,这种扭曲的心情是他给予我的,现在我不过返回去给他。他越是生气,我心里越是痛快。什么平静,什么淡定,装了几天之后,我根本就装不下去了。
我压根没法放下!
我想要勾起他嗜虐的因子。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