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手机响了，厉堇年盯着屏幕亮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耐烦地探进去身子拿。
“大忙人，去上海了？”
是林蔷。
他淡淡地‘唔’了一声，随之也上了车，在驾驶位上坐下。
“要是知道你去的话，我就跟你一起去了！”
厉堇年淡淡挑眉：“哦？你来有事？”
“明天不是有个珠宝展，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知道。”
不过他不感兴趣。
“我回国一时半会也找不着合适的男伴，明天厉总裁能不能勉为其难地充当一下我的男伴？你知道，一个人去这种场合会很尴尬的！”
厉堇年本能地要拒绝，但是话到嘴边，硬生生又憋住了。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明天我联系你，就这样，拜拜！”
拒绝的话，最终没说出口。
——
向晚睡不着，再次走到窗边时，楼下的人和车都不见了。
她勾了勾唇，说不上什么滋味，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一个人发了会呆，回到床上辗转反侧迷迷糊糊不知什么时候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有半天的行程，结束的很快。
下午她跟张硕就回了曼城，没有跟厉堇年说，期间只收到了他的一条短信：突然有些事要处理，可能会晚点回去。
听口气，他是知道她出差行程的，知道她今天会结束。
向晚没回。
也许，他并不在乎她会不会回。
“待会我直接去公司，你回家休息一下吧，这几天密度这么高的工作，我都有点受不了了！”
从机场出来，张硕对她说。
向晚摇头。
“我也去公司，把这两天的内容尽快整理出来。”
张硕到也没有再劝阻，轻笑出声：“真的难得看到一个女孩子像你这么拼的！”
向晚轻叹：“笨鸟先飞呀！”
“你可不笨！聪明的很！”
这话，是真话。
她聪明好学，坚韧果敢，很多入行多年的‘老人’都难以胜任的工作，她可以咬咬牙，在最短最快的时间内高效胜任并完成！
曾经，公司内部很多人对她质疑声不断，但是她用行动告诉那些人，他们的质疑是多么可笑和愚蠢！
麦瑟尔先生很难欣赏一个人，但她和他，都是其中一个。
回到公司，大家看两人的目光都有些闪躲。
张硕和向晚都心领神会，什么都没说，照常做事。没有解释，也没有责难，这到让那些心存八卦和疑虑的人更为不解！
不过人家两个人是公司的最高层，她们总不至于舔着脸敲开人家办公室的门问她们之间的绯闻是不是真的吧？！
她们有那颗心，也没有那个胆儿。
“怎么回事？怎么看两人跟没事儿人一样的啊？”
“我哪知道！我也困惑着呢！”
“咦？秦柳呢？”
“不知道啊，刚刚还在的……”
……
此时的秦柳泡了杯咖啡，站在了张硕的办公室门口。
她咬咬唇，犹豫再三，还是敲了门。
叩叩…
“请进！”
“张总！”
秦柳推门进入，将咖啡放在他的桌面上。
张硕抬头，见是她，勾了勾唇，笑如春风。
“谢谢！”
放完咖啡，秦柳没走。
双手看似有些紧张地交握着垂放在身前。
张硕喝了一口咖啡，不解望她：“怎么，还有事吗？”
“没、我……”
她现在只不过是他手下的一名员工，如果再硬加上个一种身份，那就是他母亲那边的老乡，她有什么身份去问他关于他和另外一名女上司之间的事呢？
他照顾她，可能也是看在他母亲的面子上吧！
秦柳咽了咽。
“张总，公司这两天都在传、传你跟……”
“子虚乌有的事情。”
他清冷地打断。
然后开始手上的工作，过了一会儿，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又继续道：“最近公司这股八卦的风气似乎有点过分了，你的性格跟她们不一样，下次我不是很希望从你的口中听出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说出来。”
“是！”
秦柳突然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声音也倍儿洪亮。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或者说，有一丝丝的小窃喜。
不管怎么样，在他的眼里，她是与众不同的！
“出去吧！”
“好！”
——
向晚在洗手间的时候，遇到秦柳。
原本她还担心自己跟张硕之间不实的传言是否可能会影响到她，但显然，她过虑了！
“向晚姐，你今天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在外面出差是不是很累？有什么工作是我可以帮到你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帮您分担些，您早点回去休息就可以了！”
向晚怔了怔，眼角微吊：“没事，我也快处理完了，谢谢你！”
“没事！”
她冲她露出甜甜一笑，然后扎了马尾的脑袋，一甩一甩地离开了。
厉堇年和林蔷一起出席的是一年一度的上海顶级的珠宝展览晚会。
能出席这样的场合的人士，自然是非富即贵。
这样的地方，原本多为女人感兴趣的居多，所以很多商贾大佬，为了博得美人一笑，在这样的场合豪掷千金的大手笔之举，数不胜数！
而这向来就是厉堇年最为反感的！
所以，就算是每年都能受到主办方的盛情邀请，但也多是推拒的较多！
而今年，他会出现在这里，自然就成为了一众人等，争相要求攀谈的对象！
“厉总今年真是太给面子了！”
厉堇年牵强扯了一个嘴角，‘叮’地一声碰了碰对方迎过来的酒杯。
不过，倒是一口没喝，端着杯子，四处扫了一眼。
那个女人没回自己短信，也没个电话，他甚至还期许着能在这样的场合见到她呢，看来他真是高估她了！
对方微微尴尬了一下，不过林蔷是个周旋商场的人，为人处世，比厉堇年更要具备人情味了点，在那人尴尬的准备缩回手时，她主动碰了一下。
“刘总是吧？久仰大名！我叫林蔷！”
她笑颜如花，叫人过目难忘。
那位被称之为‘刘总’的男人受宠若惊，连忙与之攀谈起来。
“林小姐怎么之前从没见过？一定是我老眼昏花，您这样的人物我刘某应该不可能记不得才是！”
“刘总记不得正常，我们这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我不久前才从国外回来！”
“原来如此！看来也只有佳人才能让我们厉总赏光我们这样的场合！林小姐和厉总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一对璧人啊！”
厉堇年很明显地不耐烦了，但是林蔷却越来越有兴致聊下去。
“是吗？刘总怎么看得出来的？”
“虽然是第一次跟林小姐见面，但是林小姐给我的就是一种商场上特立独行地女强人的感觉，您跟厉总的气场十分的合，放眼这全场，怕找不到任何一位女性，能与您媲美了！”
这话显然取悦到了林蔷，尽管她心里清楚，这样的话里恭维的成分有多少了，不过谁叫她潜意识里也这么觉得呢！
除了她，没有谁能配的上厉堇年。
“刘总真会说话！”
厉堇年直接抽开被林蔷挽着的手臂，脸色拉了下来。
“我去趟洗手间！”
他手臂上挂着刚刚进来脱下的西装。
转身离开之时，林蔷随手就从他身上接过西装外套。
“我先帮你拿着。”
厉堇年倒也没说什么，淡淡点了点头，离开。
向晚晚上下班到家洗了澡准备睡觉。
谁家之前找维生素找了半天没找到，跑到楼下问李嫂。
“李嫂，我放在床头柜抽屉里面的维生素你有看到吗？”
李嫂摇头：“没！怎么了，维生素找不到了？”
“嗯。”
维生素是医生开给她的，上次去医院，一番检查下来，医生说她缺钙，就开了点VD。
办公室里也备着，家里也备着。
出差的时候带走的是办公室备用的，回来直接就放公司了。
“那维生素是什么牌子的？有没有照片什么的？要不我现在出去帮您买吧！”
“不用了！没关系，我给厉堇年打个电话问问看。”
说着，她紧了紧睡衣，又回了卧室。
拿着手机，犹豫了会。
思忖着说点什么，总不能一上来就问他维生素在哪吧。
过了一会儿，电话终于拨出去。
漫长的等待音之后，电话终于被人接起。
不过，接起的是女声。
“请问你是？”
林蔷勾唇，猩红的唇，在水晶灯光的照射下，妖艳的惊心动魄！
“是向小姐吧？”
向晚还觉得奇怪，不说这句话，她还怀疑有可能自己打错电话了，这话一问出口，必然是厉堇年的手机没错了！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叫林蔷，久闻向小姐的大名，一直想见见来着。哦，你是找堇年吧？他刚刚喝的有点多，去洗手间了，你有急事吗？我给你把电话送给他去！”
一颗心，在沉。
她赤着脚站在毛毯上，却仿佛能感觉到地底下的凉意已然穿透过厚厚的毛毯，自脚底，一直蹿向心口的位置！
“不用了！对了林小姐，麻烦你帮我提醒一下他，少喝点酒，伤胃。”
她的声音很凉，就如那深夜的秋水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