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种感觉，妲旦肯定会骂我，”李白一边眉挑得老高，却是无所谓似的看着白起。
妲旦的性子他不难猜到，上一秒骂他。下一秒还是能把他当一个好人，只是，他其实也是同意白起所说的话的。
既然有一个地方可以集合，那这一段路，跟他李白分开反而更加安全，毕竟他才是最危险的一个。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才没过多久，自己身边，又有这么多人了。
明明，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白，”脑子里有个声音说，“你在害怕什么？”
“如果，我找不到韩信所说的东西……”
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
太阳神殿好歹也曾经接受供奉，他们为何要灭世？
“怀疑谁也不要怀疑韩信，我看得出，他不会骗你。”
“可是，为什么？”
“如若找回你所有的记忆，你大约是能明白的，”李黑说着，声音里不难听出好奇，“我也想看看过去发生过什么呢。”
“……”
“行了，爷要睡觉去了，你自己看着办。”李黑说着顿了一下，又想起什么，便道：“那只小鸡被我打残了，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过来，你自己小心羽族吧。”
小鸡？李白一愣，想起似乎很久确实没有听见大鹏贱兮兮的声音了，虽是可怜，但是他忍不住道：“干得漂亮。”
“……”李黑一顿，“我以为你会可惜……”
李白哈哈一笑：“以前也从没有人告诉我危险来临，我一个人不也一样过来了？虽说我不记得是怎么过来的了，”
李黑默默地去睡觉，这个“他”的运气，他实在比不得。
接连几天的赶路，除了指路的白起，李白也没什么话说，另外一只除了每天哥哥哥哥便毫无存在感了，李白听他洛洛洛的发音不知道是要表达些什么，只能随便给安了个名字叫洛儿，这邪灵王者，似乎还挺喜欢。
“次，哥哥。”洛儿咯咯笑着，李白背后发寒。
今日份的洛儿也想吃了自己呢……这声哥哥他消受不来。没没听他如此，李白便要下意识将手按上青莲剑，虽是准备拔出。
默默抓出一把青莲，李白不顾嘤嘤嘤的青莲剑把它的本命之灵当着面给洛儿吃，青莲剑都要郁卒了。
带着一个比自己强的人，他也很无奈的。
李白：“我还能怎样？”
白起：“忍着，那个人来了你更惨。”
“呵呵，惨字怎么写我一贯不知道。”李白拉着洛儿道。
走在前面的白起特意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李白这才继续道：“我只知道，没有惨，只有更惨，我还真没怕过。”
多日的赶路，一行人越发靠近妖都的方向，或有几波小小的拦截，都由他三个轻易化解，只是洛儿看着小只，取人性命一事，似乎一点也不手软，一爪子下去就是一个血窟窿，那模样和元芳颇有几分神似。
但这一路的安稳，似乎并不算什么好事儿。
流动的水波中，流光溢彩的画面随着男人一挥手而消失，身旁粉色头发的少女垂着头，乖巧无比，像极了家养的小猫。
男人右手抚上古老的指环，其上盘旋的凤散出星光点点，在空气中流散。
他看着指环，久久失神，半晌，唇畔溢出一声轻蔑的笑。
“你终于还是来了，”
无人应答，在空旷的大殿中，清冷的声音久久无法散去，余音缭绕，那男人竟是继续笑着，笑中染血，咳嗽不停，也不以为意。
——
“李白。”
白起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前面，正往前走的李白一脸懵逼？
“我怎么了？”李白问。
“有人告诉我，你暂时不用担心长城守卫军的问题，妖族没有什么大的动向，只是现在攻击长城的人变多了，好像，是不满长城守卫军禁止他们踏出密林。”
“这些人，总是闲得无聊。”李白冷笑道，“既然他们找死，何必要管？”
长城守卫军他们为了给他们创造一个尽可能安全的环境把自己限制在那里多少年？整日都是在危险中战斗。那些人竟然还好意思指责？
“我还真没想到你会说这话。”白起摇摇头，难以置信的样子。
李白道：“我本就是个杀手，为何要对没有脑子的人抱有怜悯？自己找死，怪得了谁？”
他可不想自己当做战友，朋友，兄弟的人为这种人指责。
他们不配。
“你倒是明白。”白起道，“我只是说，被抓走的几个可能无事了，起码在你过去之前。”
“守约如何了？”
“……”白起大概不是那么清楚，只含糊道：“还好。”
李白忽然就好像明白了明世隐那句“他们有自己的命数”是何意。只是，还会发生什么他便无从猜测了，也只有这时候，他才能念起韩.百科全书.信的好处来了。
两日后，李白一行终究是到了月光城的前哨站——大岗谷。
李白在半路上捡到了昏迷不醒的妲旦。妲旦也是个能耐的，足足睡到进去大岗谷之前的小径是才悠悠转醒，却也像昏了头似的，连自己怎么昏过去的都忘了。
——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悦耳的歌谣流动着，似乎在讲述着什么，李白停下想要听清，那声音却渐渐远去了。
“白起，你听过这首歌么？”李白问。
“什么歌？”白起语调微微上扬，竟是反问他。洛儿也呆呆的一动不动。
白起没有爱开玩笑逗人的恶习，便是有，此刻也着实不是个好时机，如此，便只有一种解释。
这声音，只针对他一人而来。
连白起这样强大的鬼都听不见的歌声，那唱出它的东西恐怕也绝非等闲之物。
李白也没听太清楚，大约知道几个词，也不知该不该告诉白起，若是恼羞成怒惹毛了那东西，谁知道它会搞出什么事来？
但纠结无用，作为必经之路，大岗谷提供了入城所需要的蓝星花。若无此花，非但会被城内死气所伤，还会被结界限制活动范围。
只是作为必经之路，这本应该繁华喧哗的大岗谷，似乎真的冷清得过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