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本来没睡的两个人精神倒是好的不得了,而一直在睡的蔡文姬揉着眼睛拖都拖不起来。
“我说,要不就不带她我们自己去吃吧?”李元芳在桌子前挑了挑眉,看着睡的正香的蔡文姬心下好笑。
三,二……
“元芳你怎么可以这样?”
蔡文姬突然跳了起来,下意识道:“哥哥你别听他的。”
元芳冲她使了个眼色,
“你看。”
狄仁杰无奈地笑了笑,
“好了,走吧。”
他们还有的是正事要做呢。
长安,车水马龙,除了灯火通明的夜市,白日的吆喝声更是不断,一个又一个的生意人似乎是杠上了似的,虽然这里是帝都,但仍少不得些偷鸡摸狗的贼娃子。
不过这几日是少了,毕竟,听说总判大人爱出来溜达了。
不过,就算总判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恐怕也不会知道。
狄仁杰三人换了身便装,而且是颇为寒碜的那种,放在人群里绝对看不出来的那种,而且狄仁杰也绝对不怕被人认出。
易容界曾有一术,名为一叶障目。顾名思义,用一片叶子即可达到让人看到的面目改换的效果,而如今会这术法的最后一人,正是蔡文姬。
一行三人中最矮的那个停住了脚步,转头望向路边那老字号的卖糖葫芦的店家。
晶莹剔透的糖衣撒在鲜红的山楂上,蔡文姬咬着右手食指,就差没扑上去了。
“想吃?”在她身旁的李元芳挑了挑眉,见她点了点头,一双小手也抬了起来,他继续道:
“那你继续想吧。”
少年笑得更为开怀,右手在她额头上一敲便立刻躲开,气的蔡文姬在原地直跺脚。
“元芳你……”蔡文姬鼓着小脸,一时也说不出什么骂他的话,自己又追不上少年鬼影般的身影,只能干生气。
正气恼了的当儿,一串晶莹的糖葫芦被递到她眼前。
深绿的衣料,是狄仁杰的手。
蔡文姬接过糖葫芦抬起头,才发现一旁带笑的少年手中也多了串糖葫芦。
李元芳喜甜食,这一点狄仁杰自然知道。元芳与蔡文姬,也就为这点小事闹一闹,至于其他的,元芳无一不是让着她的。
似乎是终于把二人哄满意了,狄仁杰这才沉声道:“今时不同往日,这一次可要麻烦点了。”
李元芳咬下一颗山楂,不以为意:“那才好玩啊。”
蔡文姬一言不发,呵,这话她不予评价。
锦缎翻飞的酒楼中,琵琶声颤颤巍巍的响起,携着歌女磬人心脾的嗓音,在念月阁中飘荡着。
如果无那突然而然的寂静,恐怕也无人意识到中央的舞台上,一个粉衣舞女翩然而至,手执轻纱,正正落在舞台中央。
旋即音乐又起,蒙着面纱的舞女才在节拍上甩开水袖,引来一片欢呼。
念月阁中多是富贵人家,而且它有些自己的规矩,不得带私兵入内,免得污了姑娘们的眼。
许是这闵月花名在外,太多人追捧,也无人注意到有三个衣着普通,长的不能再路人的人径直走向二楼一雅间。
也是,他们大多是为了闵月而来,这几个小人物也不必放在心上。
舞女在台上做出一个又一个清灵飘逸的旋身,腾跃,台下也随之欢呼阵阵。
二楼的蔡文姬实在不懂自家哥哥在看什么。
他又不喜欢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难不成,他是为了这女人来的?
不可能。蔡文姬一边摇头一边否认了这个恐怖的想法。
狄仁杰不经心转着装满水的茶杯,目光只落在一楼,黝黑的眸子幽深起来。
不为别的。
是啊,一眼万年,为此,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