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里,徐笙照常上班回家,从超市回家时有时无风燥热,有时暖风抒怀。
六月的天里连风都是暖的,徐笙刚流出的汗又被风给吹干了,循环如此。
徐笙刚进小区,手腕突然被人抓住,被猛地往前一拽,脚步快了起来,她竟被一名男子拉着跑楼梯。
徐笙关键时刻断信,眼睛盯着抓住自己纤细手腕修长有力的手指,再看向那人,他穿着一件黑外套,又用帽子蒙住了头,从身形上看徐笙真的认不出来是谁。
他拉着她穿梭在楼梯昏黄的转角处,两人带着粗重的喘息,徐笙时不时因为跟不上脚步差点被台阶绊倒。
两人爬了三楼后,他拉着她来到电梯门,喘了几下按了几下键都没见开,踹了一下电梯门暗骂一句徐笙没来得及听懂的脏话,不过却让徐笙微张嘴,眼角扩大,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电梯门被男生踹了一脚再按键门时便开了,男生将徐笙拉进电梯门后,重重的呼出口气。
“易凉?”徐笙细小的声音的声音再绊着喘息问。
电梯里回想着二人重重的喘息声,是谁的听得一清二楚。
男生平复了下狂跳不止的心,转头时刘海已经被汗水浸湿,但那双眸子依旧澄亮,白净的脸上有苍白的色感。
“姐姐……去你家。”果真是林易凉,林易凉将帽子拿下,将黑外套脱掉,抹了抹脸上的汗,又将外套系在腰间,整件白衬衫已经湿了大半。
见徐笙看着自己不作声,林易凉手脚慌促的笑笑:“抱歉,很脏吗。”
徐笙并没有的摇头,空气中带着浑浊粘腻的捍卫,黏在身上,觉得难耐。
电梯响起的声音划破寂静,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林易凉就拉着徐笙快速往她家跑。
进了徐笙家里,林易凉全身释然的瘫坐到地上,头倚着沙发向后仰,呼出长长的一口气。
徐笙绕过地上的林易凉,去取水。
“怎么了吗。”徐笙问,把水递到仰着头挨着沙发躺在地上闭眼的林易凉,他的身体很修长,头在沙发这边脚就能碰到门。应该说房子太小了吧。
林易凉睁开眼看向徐笙,接过水一口喝完,像是又记起什么的扩大眼角从地上站起来,来到门边检查门锁,确认关牢之后又坐到地上,松口气。
“……在躲什么人?”徐笙又问。
林易凉抱歉的笑笑,道:“确实啊,特别难缠的人,来到了姐姐这里,真是冒昧。”
徐笙表现得无所谓,坐到沙发上。
林易凉趴在沙发边,一双带有埋怨的明眸看着徐笙:“姐姐啊,真是讨厌,打电话与发消息都不接呢,又不忙。”
“什么?”徐笙略显呆滞,看着林易凉的眼睛。
林易凉微低头笑了一声,仰起头来看徐笙:“真傻。”
徐笙脸一红,别过头去,揉揉发烫的耳垂。
突然,外面防盗门像是被人用石头用力的砸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呻吟,连续来了几下。
林易凉猛地从地上弹起来,直挺挺地立在那里。
徐笙想去开门,被林易凉一把抓住。
“别开!”
“可是他们好像很急……的样子。”
徐笙扭过头来看他时,眼前的少年流露出她从始未见过的恐慌,紧皱的眉头下是一双诉有苦的眸子,抓得她腕疼的手都在竭力颤抖。
“姐我们逃出去吧?”林易凉抓着徐笙的手,乞求道。
“可是这里没有出口了。”徐笙说。
门外的响声越来越强烈,林易凉四处张望了下就来到一个窗口前。
他问:“姐姐怕吗?”
徐笙迟疑了一会,他已经不在乎她的回答了。
林易凉往下看,这里是八楼,很高。
不过,“从这里踩着空调器可以下去吧。”林易凉似是自问。
“嗯……”徐笙回答。
“我自己下去,姐姐你就当你刚刚在睡觉,没听见,知道吗?我从这里下去以后……”
再接来的话,徐笙没怎么听了,林易凉玫瑰色的薄唇还在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对外面铁门沉闷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只看到窗口溜进的风将眼前的少年的头发一阵一阵轻微的吹起。
她在努力记住他的陵角与眼神。
“我陪你吧。”
林易凉一顿,忘了说话,直勾勾的看着徐笙。
外面铁门的闷哼唤起了林易凉的回神,“先下去吧。”
林易凉伸出一条腿的那一刻,门口被撞开了,好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蜂拥而进,撞翻了家具,发出噼里啪啦刺耳的声音,将那想如箭般飞窜出去的少年钳住。
他疯狂的,挣扎着,嘶吼着。
她努力挤进人堆,想以微薄之力拉他出来,可被人愈拉愈远,她一遍又一遍的吼着他的名字,两人的手在空中相握又错开。
一个挣扎,一个手滑,她猛地脱离男人控制的锁链撞到墙上去,陷入无尽的黑暗。
“姑娘。”
“姑娘。”
“姑娘?”
声音贯穿大脑,嗅味觉恢复,徐笙睁开了眼睛,水露露的眼睛转动着。
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映在自己眼前,那是一名婆婆,那婆婆道,“姑娘,你醒了?”
“嗯。”徐笙回答,她并不认识这婆婆。
“我呀,我是路过你家看到你倒在地上的,你家是遭贼了吧?我都拨110了,以后一个人在家小心点,如果有事就来找婆婆我,我就住在你隔壁的隔壁。”婆婆见时间也不多了,起身,“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这里有人说认识你,我就放心了,我走了。”
徐笙用力的发出声音“嗯”了一声。
婆婆刚走,拿有水果袋的许美走进房间,满眼惊讶的来到徐笙旁边,握住她冰凉的手,哭了出来,“徐笙,徐笙你没事吧?”
徐笙回不出笑,定定的看着哭泣的许美。
“对了,水,水。”许美转身去取水,她四处走动的身影变成了晃动,慢慢模糊。
经历了这件事情,徐笙知道以后见林易凉都很难了。
她想要每天看着他,那太奢侈了,以后不会轻易再见了吧。
想想那晚,他想要跳窗逃走的情景,真是太惊险了,她脑子怎么就没运转过来呢。
徐笙闻着消毒水味,再次闭上了眼睛。
徐笙在医院躺了一天到下午就出院了,额角撞伤还没完全恢复,还包扎着伤口,用力一按还是会疼。
徐笙到家时,家里的家具损坏的都被人换了一遍,完好如初的在自己眼前。
徐笙知道,有什么东西,还是变了。
徐笙下午照常返校上课。
后肩被人点了几下,徐笙转过头。
一根巧克力棒递来,许美谴责:“伤口还没痊愈就出来了,太冒险了!”
徐笙浅笑:“没事,伤的又不是脚。”
讲台上的老师咳了一下,徐笙结果巧克力棒,转回头去。
徐笙看着手中的巧克力,轻扬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