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实在太快了,我们刚出了传达室,他就已经钻进了招待所。
从传达室距离招待所,直线距离足足有五百米,哪怕是个百米冲刺的冠军,到那也要一分多钟,可是从我们出来,到老头消失,前后不到十秒。
真是活见鬼了,看来这老头确实是高人。
我们一路奔跑,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招待所下面,这已经过去了两分多钟,我不顾满头大汗,迈步就要进去。
怪事发生了,招待所大门明明开着,可是我就像碰到了一层屏障,很生硬的把我阻挡在门外。
一旁,虎子也遭遇了同样的待遇,他虎吼一声,脸上青筋暴露,接着狠狠的一头撞了上去。
“波波”两声轻响,就像是气泡撕裂的声音,接着虎子就撞了进去,摔了个大马趴,我急忙上去把他扶起,两个人顺着招待所的楼梯爬了上去。
三楼,隐约听到一阵阵奇特的哭声,就像是上坟时,那种压抑的哭声一样,听着就让人心慌,我跟虎子对视一眼,静悄悄的向前挪去。
越往前,哭声越压抑,越让人恐慌,到了我们住的房间前,里面的哭声已经响成一片。
门是虚掩的,虎子悄悄推开了门,往里一看,接着急忙回头,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我,仿佛无法置信。
他示意我去看,我忍不住好奇,顺着门缝往里看一眼,就差点大叫出声。
窗台上,爬满了无数个人头,这些人头都是分裂的,从分裂的人头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长手指头,把脸孔都遮住,这些像是触手怪一样的鬼东西,沿着窗台上植物的巨大枝蔓,正爬向床上。
左边床上,两个老刑侦已经被开膛破肚,但是他们依旧活着,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天花,“嗬嗬”出声,声音说不出的恐怖。
右床边上,大虎妞依旧在昏睡,胡公子浑身已经被扒光,一条恐怖的触须怪,正爬向他的胸口,那里出现了一个碗大的豁口,豁口汩汩流淌这鲜血,里面可以清晰的看到心脏跳动着。
哭声,是从床脚下跪着的老头嘴里发出,他的周围,密密麻麻的战满了“人”,这些人没有影子,阴森森的,一个个浑身鲜血同样被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这些人,或大声斥责,或哭嚎泣诉,他们怨气冲天,让窗台上冲下来的怪物们烦不胜烦,却又不敢冲上去攻击这些怨气冲天的人,只能不断的发出“吱吱”叫声,仿佛在愤怒的大骂什么?
我的嘴被虎子死死捂住,万幸及时,要不然我真的就要大叫出声了,这一幕实在太诡异,也太可怕了,我不知道这些分裂的人头怪到底是什么鬼?但是打心眼里恐惧,要是被他们俘虏,我宁肯自杀,也不让他们侮辱我的身体。
哭诉很管用,那些怨气冲天的“人”怒骂更管用,不大会,阳台上的枝蔓就开始缓缓缩小,那些人头怪也开始缩小,最终,当这些东西都消失之后,没了双腿的老头这才站起身,冲周围道“好了各位乡亲,这一趟算是保住了这些人,各位请回吧,如果这些人还有什么危险,还请各位帮助一二。”
老头周围的“人”纷纷点头,这才一个个的冲向老刑侦,冲向胡公子,在他们身上打滚,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他们打滚的时候,两个老刑侦的肚子,在飞速愈合,失去的五脏六腑也回来了,胡公子胸口的可怕伤疤,也在一点点消失。
最终,这些“人”仿佛累坏了,一个个缓缓飞起,冲向我们。
把我吓了一大跳,差点咬到虎子的手,结果我这才发现,原来是虚惊一场,这些“人”并非发现了我们,而是冲上了房门上方的拱门,纷纷消失在拱门中。
老头看了一眼门口,冲我招招手,我知道我被发现了,急忙打开门,跟虎子一前一后的走过去。
“孩子,幸不辱命,这一次万幸我来得及时,这招待所不能在住了,你带着这些人,赶紧跟我走。”
老头还真是古道热肠,要是没他的帮助,我们这次恐怕要全军覆灭。
我急忙给老头鞠躬,要感谢他,老头摆摆手,指着他床沿一滩水渍道“以后在阳石村,不管啥时候看到这玩意,一定要掉头就走,不管发生了什么?听到什么,千万别管,要不然就算天王老子来,都救不了你。”
我闻言一惊,都顾不上客套了,急忙看向那摊水渍。
像是婴儿的尿液,一小摊,颜色灰白,有刺鼻的腥臭味,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一摊液体内,竟然飘着一个奇怪的7图案。
那感觉无法形容,就像是月上中天的水中倒映,朦朦胧胧的一种感觉,液体里确实隐藏着什么,但是无法用眼睛直接看到它,反而会在心头产生这样一种感觉。
7?又是7?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数字7了,从老潘小脸开始,已经出现了好几次,这个7,到底是什么含义?
难道真像老潘说的,都扯到了神话信仰上?
打死我也不信啊?
见我跟虎子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滩液体,老头叹息一声道“这玩意,就是三个月前突然出现的,当时死了很多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人管,就像是整个阳石村,都被遗忘了,我猜有人来过,结果……”
老头说着,又扭头看了一眼窗台上的花花草草,一脸的忌讳莫深。
老头说的怨念深重,但是我明白,不是没人管,而是偷偷进来的人都消失了,难怪我们会被派来,而且还没人告诉我们实情,恐怕阳石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上面都不知道。
这就是个死地。
想到这,我暗暗叹息一声,这才问老人“老人家,您说这东西是三个月前出现的,当时出现的时候,还有什么怪事发生吗?”
我这么问,是隐约觉得这件事跟纣王,跟白大姐他们,有很深的关系。
老头想了想,这才点头道“是有点怪,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了,那天晚上,我隐约见到村长就在外面跟谁说话,村长说,我不跟你换脸,你的脸是假的,我的才是真的。”
“那村长呢?他现在在哪?”我接着问。
“死了。”老头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