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心，我长得好看吗?”苏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虽然她未必敢说自己是大楚第一美人，但是也绝对称得上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了。
荷心连忙回答：“小姐，您美若天仙。”
苏蔷抚摸着自己光滑细腻的脸颊，幽幽说道：“可是他却不为所动。”
虽然未必所有的男人都是看重女子颜色，但是面对一个美丽的女子，哪个男人会因为她的无心之举就勃然大怒的?而且还说出要剁了她的手这样的狠话?除非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将她的美看在眼中。
她，苏蔷入不得璟王殿下的眼……
“小姐，您说的是……”荷心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道，“璟王殿下?”
苏蔷敛住心神，环顾四周，只见四下并无其他人。
“荷心，方才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苏蔷正色道，神色严肃。
荷心连忙点头，“奴婢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请小姐放心。”
她是苏蔷的贴身婢女，自然知道规矩。苏蔷方才丢了颜面，若是说出去，定会被人说三道四。好在是这里没有其他人，只要璟王殿下不说，她们主仆二人不说，也就不会有人知道。
“走吧，去找找长歌公主。”苏蔷收起了内心的情绪，好似方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来日方长，她总会有办法让璟王殿下眼里有她……
苏蔷在楚云阁找了一圈，也没见长歌公主的人影，着人一问才知道长歌公主已经离开了。苏蔷也就没有再逗留，也离开了楚云阁，去了苏皇后的坤宁宫。
坤宁宫中
苏蔷还没走进殿中，就见长歌公主已经步履急促地跑开了。
“小姐，长歌公主好像哭了。”荷心眼尖，一眼就瞧见长歌公主方才伸手抹了下眼角，指尖一滴泪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晶莹剔透。
苏蔷摇了摇头，“大概是被姑姑训斥了，她每次都是这样。”
从小到大，长歌公主没少被苏皇后训斥，每次得了训斥，都是这般，眼泪直流。别看长歌公主在人前是高贵冷艳的公主殿下，实际上，在私下里，她就是个小哭包。
这样的事情早就屡见不鲜了，长歌公主只要被苏皇后骂了，必定会掉眼泪。
苏蔷进了正殿，朝姑姑苏皇后行礼，“蔷儿给姑姑请安。”
见是苏蔷，苏皇后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蔷儿不是去了楚云阁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婧雅公主的生辰宴，左不过就是个聚会，倒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再者长歌公主已经回来了，蔷儿也就没多留。”苏蔷有条不紊地答道，三言两语将事情解释了个清楚明白。
不过是个聚会，没必要太过拘礼，一直留在那里，直到婧雅公主说宴会结束方才离开。再说了，长歌公主已经走了，苏蔷本就是跟着长歌公主一起去的，跟着离席也无妨。
“长歌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苏皇后的脸色微沉，很是不悦。
显然，长歌公主为什么早早离席，苏皇后已经知道原因了。
“姑姑，您方才是不是训斥长歌表妹了?”苏蔷一边说话，一边为苏皇后递上茶水。
苏皇后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轻叹一声，“你看到她了?”
苏蔷点了点头，“方才蔷儿进来的时候，远远看着长歌表妹出来，她好像在哭。”
“哭哭哭，她就知道哭!”苏皇后的手猛然落下，茶杯重重地磕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皇后眉宇间满满都是怒气，“本宫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来!本宫说她两句，她就开始抹眼泪。哭有用吗?她下回还是会犯同样错!本宫好不容易将她生下来，她却半点都不像本宫!”
苏皇后出生贵族，到了出阁的年纪，如愿被先帝许婚给太子夏侯淳，为太子正妃。后来太子登基为帝，她顺利被封为皇后，荣华富贵样样都不缺，唯独在子嗣孕育上极为艰难。
太医断言，她天生宫寒，孕育子嗣极为不易，苏皇后很是着急。她现在是贵为皇后，可是没有嫡子的皇后能有什么好结局。
为了怀孕，苏皇后不知道吃了多少药，遭了多少罪，好不容易才怀上了一胎。谁曾想怀胎十月，耗尽心力，却诞下个女儿，并非皇子。
而且长歌公主是寤生，先出脚后出头。苏皇后如此艰难生下胎儿，损了身体，从此再也不能孕育子嗣。
对于这个寤生的女儿，苏皇后原本就不喜，随着长歌公主越来越长大，苏皇后越发觉得她的性子并不像自己，因而就更加不喜欢了。
“姑姑，您消消气。”苏蔷连忙在一旁劝慰。
“本宫消气有何用!”苏皇后的语气很是不悦，“本宫告诉了她无数遍，她是公主，一言一行都要大方得体，而她呢?不知从何处学来的小家子气，非要和婧雅公主争个高下。没用的东西!”
苏蔷连忙劝道：“姑姑，您别生气，长歌表妹也是希望能帮助姑姑达成多愿，是婧雅公主不识抬举。”
不识抬举，这样的词可不是什么褒义词。苏皇后正色看向苏蔷，“连你也这样说。蔷儿，把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本宫。”
方才长歌公主来的时候，已经将整件事情说了一遍。只是苏皇后心里清楚，从长歌公主嘴里说出来的话，必然是添油加醋的。
苏皇后一心想要促成婧雅公主和沈如晦的亲事，早些时候也试探过淑妃的意思，当时淑妃可并没有直接拒绝，只是有些犹豫。因而，苏皇后想此事当不会不成，所以才有了今日之事，却不想长歌公主带回来的消息是婧雅公主落了沈家面子，这亲事成不了。
相比于长歌公主，苏皇后更相信苏蔷的话。
苏蔷当下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即又道：“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一支簪子罢了，但是婧雅公主的态度很坚决，蔷儿以为，只怕婧雅公主并不愿嫁给沈表哥。”
闻言，苏皇后皱起了眉头，“是本宫疏忽了，婧雅公主和长歌一向不和，此事就不该交给长歌去办，若是交给蔷儿你，或许不会有如此结果。”
苏皇后可不是愚蠢之人，只听信一面之词。从方才苏蔷和长歌公主两人说的话来看，苏皇后已经大体知道了是怎么回事。长歌公主盛气凌人，婧雅公主听了心头自然不悦，即便是不反对的事情，眼下也会拒绝。
“原本本宫是想将此事交给蔷儿你去做的，只是长歌来求本宫，本宫这才允了她，却不想还是被她搞砸了。”说话时，苏皇后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厌恶和懊悔，早知道，她就不该心软，答应长歌。
“姑姑，说来其实也怨不得长歌表妹。”苏蔷在一旁劝道，“婧雅公主心里只怕并不愿意嫁给沈表哥。沈家表哥家世人品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好，配婧雅公主绰绰有余。这样好的一门亲事，婧雅公主却因为和长歌表妹的一点点小龃龉，就拒绝了，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言下之意，归根结底还是婧雅公主不愿意，若不然，她也不会因为和长歌公主的一点小恩怨，就推了这门亲事。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苏皇后一向信任苏蔷，听了她的话，思量片刻，随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文昌侯府是京城里有名的显贵，沈家表哥也是一表人才，可是婧雅公主却看不上，真是可惜了……”苏蔷轻叹一声。
这语气看似是在感慨两人无缘，实际上，苏蔷真正想表达的是，两人无缘的根本原因是婧雅公主看不上沈如晦。
苏皇后最疼爱的侄儿就是沈如晦，如今有人看不上沈如晦，这就是打她的脸。苏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很是难看。
“姑姑，您别生气，这也是蔷儿的猜测。”苏蔷将苏皇后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连忙解释了几句，“婧雅公主或许也并不是看不上沈表哥，她或许有别的考量，女儿家的婚事是最重要的，婧雅公主一时之间只是还没有拿定主意，谁知道今日和长歌表妹对上，心里不高兴，所以才会这么做。”
“你替她解释这么多做什么!”苏皇后脸色微沉，“她不愿，本宫难不成还逼着她点头不成。这世上的姑娘多得是，又不止她婧雅公主一个。”
原本苏皇后心里就不高兴，经苏蔷火上浇油之后，苏皇后就更加不高兴了。
苏蔷连忙点头，接过话去，“姑姑说的是，沈表哥仪表堂堂，凭着沈家的门楣，不愁娶不到贤妻。婧雅公主不成，姑姑您再为沈表哥物色别的就是了。宗室皇亲、世家贵女，总会有更合适的。”
苏皇后沉默片刻，感慨道：“如晦的亲事，本宫也仔细地思量过，思来想去都觉得婧雅公主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皇室宗亲、世家贵女，这些人背后的家族谁知道哪天就会卷入什么纷争中，一旦失势，那日子只怕比寻常百姓还要惨。可是婧雅公主不同，她是皇上的女儿，又没有兄弟，也不和哪一位皇子交恶，将来不管是谁上位，婧雅公主都会是长公主，如晦若是娶了她，不仅荣华富贵可保，而且还能安稳一世。”
苏皇后是真心实意为沈如晦着想，千挑万选，才选了婧雅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