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脑内闪过很多零散的片段,看不真切,模模糊糊的。
似乎回到了那一年她租住的出租屋,窗户外能够看见一颗桂花树,只是隔得有些远,每当打开了窗户,那阵阵花香沁人心脾,就随着微风飘进屋子内。
那颗桂花树不近不远的,就在那另一间出租房前,她探头看可以清楚的看到,风拂花叶落。
很快,画面便跳转开,那天她高烧不退,身体烫的跟火球一样,眼皮沉重如同灌了铅块,她即使用力也睁不开眼睛,似乎有人在帮她擦汗,低声说着什么,她听不清。
唇间的清新气味,令她感觉如同含了一片薄荷叶,只觉得清香扑鼻,似乎是驱散了一部分阴暗。
画面很混乱,她不断的穿梭在不同的记忆碎片里,可是所有的记忆线完全是断裂开,她根本链接不起来。
只是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意愿,心内呼啸着想要过去,可脚上像是被绑上了沉重的铅球,步步难行。
她过不去,也到不了那个人身边。
莫名的,心内无端端增生恐惧、害怕,那人周身的黑雾驱散不开,反而越来越浓,似乎看到了一双浓黑的眼眸,只有漆黑的瞳仁,没有任何的生气,平静的就像是死人眼睛。
那铺天盖地的黑暗开始不断扩散,那原本还算浅薄的黑雾逐渐变得浓稠,不断吞噬着周边的一切。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迷雾缭绕,已经侵袭到她面前,她转身就想跑,可惜没来得及,就被人用力扯了进去。
“别怕,不要跑...”
这话一直充斥在她耳边,有时她能够听出这说话人的温柔,可只消片刻就变得阴狠毒辣,像是要不顾一切的将她拖下水,跟着他一起在这黑暗里蜷缩着。
暗夜滋生的病菌,无法铲除,反倒是拉着她同化,她害怕的蹲下身子捂着耳朵,不要听,她不想听!
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缓缓收紧力道,她开始变得呼吸不畅,无法呼吸,即使她挣扎,也无济于事。
“不要..不要...”
睡梦中的人很不安稳,眉头紧蹙,额上还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嘴一张一合,不断的说着胡话。
一看便知是做了噩梦,握着毛巾的手在她额上轻压,帮她擦干了额上的汗水。
脸色惨白,嘴唇也红肿不堪,细嫩的脖颈上遍布红痕,睫毛一颤一颤的耷拉在眼窝处。
手握着床上人柔若无骨的小手,只需要微微用力就能够捏碎,去枯井般幽深的黑眸,静静凝着她,脸上神色看不出喜怒。
大拇指在她手上细细摩挲着,滑嫩的皮肤令人爱不释手,似乎只要轻轻一划拉,就能够划破。
倏忽,他躺下来,躺倒在她身边,侧着身子,黑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侧颜,尽管她睡的并不安稳。
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唇瓣,指尖滑过她脸颊,一路下滑,直到停在那纤弱的腰间,是真的很细,不堪盈盈一握。
过往,都只是感觉到,而现在,他亲眼见过、体验过,便更加爱不释手。
大手在她腰间流连抚摸,最后长手一揽,将仍旧沉溺在梦境中的人揽到自己怀中。
头深埋在她颈窝,深吸一口气,女人身上的馨香便充斥在他鼻腔,抑制不住心内的悸动,如同偷吃糖果的小孩,一下又一下的窃玉偷香,一下比一下重,一小嘬一小嘬的亲吻,就好像要在她脖子上留下他的专属印迹。
要让别人都知道这个人只属于她,要让她白嫩的脖颈布满他的痕迹。
“嗯...”直到睡着的人抑制不住的嘤咛出声,自从之前的事情过后,她就一直昏睡着。
自己也就一直守在她身边,心里的阴暗面在叫嚣着,就这样吧!她醒不过来,但好歹只属于自己,她永远都不会跑开。
身子整个贴近她,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脸颊上,手下的力道也渐渐重了,许是因为腰身的纤瘦,所以衬托的其他地方更加丰满,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作乱的手也渐渐从她衣服里退出来。
只是紧紧环住她腰身,复又重新埋回她脖颈间,良久,只听见他怅然若失的话,“为什么要躲开我?为什么要推开我...”
他像是再问睡着的人,像她讨一个答案,又像是在自己问自己,喃喃自语。
暗夜终究被驱散,当曙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房内,驱散了一夜寒凉,照射在床上紧紧相拥的人身上。
她微微睁了睁眼睛,刺目的光线令她很不适应,微微眯着眼睛,侧目看见深埋在自己颈窝的人。
他睡容安详,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如果不是昨天的记忆太深刻,她恐怕还会以为江睿宸就是这样美好的人。
她以为清冷如同谪仙的人,不过就是已经堕入魔道散失理智的堕仙。
她挣了挣,才发现她的腰身被人死死扣着,男人即使熟睡着,手上的力道仍旧不容小觑。
她茫然的看着床幔,心内空落落的,昨天的事情她无法原谅身边睡着的人,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行发生关系,以及他阴狠的威胁。
自己嫁得人,才是恶魔,对吧?
不,她现在不想看见江睿宸,更不想待在他身边。
试图掰开他的手,却发现是徒劳,她急得满头大汗,可无论她怎么样努力,就是掰不开他的手。
“你想去哪?”
耳边传来男人阴沉的话,她顿了顿,侧目看向他,原本她以为睡着的男人此刻已经睁开了眼睛。
昔日清透的双眸变得黑沉,叶思琏感觉到害怕,试图往后缩,男人微微用力,她便整个贴到了他身上。
黑眸静静凝着她,手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他阴阴一笑,“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害怕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