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黑寂被驱散,夜幕被黎明掀开一角,渐渐的被完全拉开,白昼重新莅临大地,刺目的光线透过窗户折射进来。
照在还在熟睡的人脸上,睫毛轻轻颤动,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被这刺目的光线激的连忙闭上眼睛,眉头紧蹙,手枕放在额头上。
头疼,是她此时此刻唯一的感受,手虚虚握拳捶着额头,随即脑内灵光一闪,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猛然惊醒,睁开了眼睛,半坐在床上,看着四周陌生的摆设,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所幸衣衫整齐,她才松了口气。
天哪!她昨晚竟然又喝醉了!
叶思琏耷拉下脑袋,无精打采的叹了口气,侧目对上的是刺目的光线,手微微张开,刚刚好挡在眼睛前,微眯着眼睛,那刺目的光线透过指缝,她虚虚握了握,似乎是想要抓住这温暖。
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手机,她才伸长了手,好不容易才够到了手机,当她看到屏幕上的时间显示时,她的内心是奔溃的….
这下可惨了,她这属于无故旷工了吧?到现在还没有去剧组报道,真是醉酒误事,一喝醉她就睡得人事不省了。
正纠结之际,手机屏幕便亮了,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咽了咽口水,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下,才接通了电话。
她以为自己会听到导演的一顿臭骂,却没有想到莫泊森竟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思琏啊,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她囧了囧,难道要说是因为自己害怕他是过来秋后算账找麻烦的,所以才不敢接电话吗?不禁打了个冷颤,她低低开口道:“刚刚没有听见,所以才接。”
“哦,行了,我也没什么事情,只是通知你这个星期不用赶戏了,这边后期的剪辑出了点问题,等弄好了,再重新开拍。”
欸?真是神转折,她怔忪了许久,才恍惚回神,“哦…我明白了。”
挂断了电话后,她还有些愣,这才叫走了狗屎运吧?上一秒她还在担心自己迟到的事情,现在就被告知这个星期都不用去拍戏了…
“叶小姐,你醒了啊。”
叶思琏抬眸,见温雅站在门口面带亲和微笑的看着自己,不禁一怔,“我昨天是喝醉了,然后你们把我带回来了吗?”
她笑着点头,“因为不知道叶小姐的住址,而你哦又醉得不省人事,我们就只好将叶小姐带回家了,你…不会介意我们自作主张吧?”
“啊?怎么会,我还要谢谢你们没有抛下我这个醉鬼不管,反而还不嫌弃麻烦的将我带回家照顾。”
她真诚的笑了笑,现在不需要去剧组了,她反倒是松了口气,可以不需要急匆匆,火急火燎的收拾跑路。
身上黏腻腻的,还夹杂着淡淡的酒气,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蓬头垢面,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
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一笑,偷偷抬眸看向她,温雅似是明白她在想什么,径直走到衣柜面前拉开门,翻找了一会,她才捧着衣服转身。
善解人意的笑了笑,“你是想洗漱一下吧?这衣服是没有穿过的,你可以拿去换洗,毛巾和牙刷的话,早上我也出去买过了,你待会进去了可以直接刷牙洗脸。”
还别说,温雅倒还真有当助理的架势,为人细心且体贴,几乎是你都不需要开口,她就能够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并且会提前打点好一切,就跟江睿宸一样…
想起江睿宸,她垂下了眼睑,眸内是掩藏不去的失落,她已经养成了会拿江睿宸跟别人对比的习惯,总是不自觉的就会想起他。
温雅也只是将衣服帮她放在床上,自己拿了身衣服后就出了房门,房间内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看着这陌生的环境,她只觉得孤独,手环着自己的腿,脑袋歪歪搭在膝盖上,双眸空洞无神,视线涣散,失去了焦点般只是木然的望着窗外。
因为在别人家,即使浴室有浴缸她也没有选择泡澡,反而是选择了淋浴,尽快擦干了身上的水珠后就套上了衣服。
看着镜子里的人,她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的酗酒,所以今天的脸色看起来这么难看,而且眼睛也似乎有些浮肿。
等她洗漱完出房间,只看见小伊琳独自一人在客厅,叶思琏探头看了看四周,疑惑的开口问道:“小伊琳,你妈妈呢?”
“哦~妈妈上班去了!”伊琳看见叶思琏出来了,一脸兴奋的跑过来拉着她的手,扯了扯,“叶姐姐,我们先去吃早餐吧!”
看着她笑得明媚灿烂,叶思琏也不自觉的弯起嘴角,若是她也有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就好了…
她嘴角笑意僵了僵,有些不自然的撇开了视线,任由小伊琳拉着她往餐桌旁走,她在想什么?想要个自己和江睿宸的孩子吗?可惜现在看来,恐怕不可能了…
被她拉着坐到了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早餐,叶思琏也没有心思吃,只是伊琳再懂事也是个孩子,看着她笨手笨脚的样子,她噗嗤一下笑出声,突然间母爱泛滥,一点一点的帮她整理好,抽了张纸巾帮她擦了擦脸颊上的脏污。
“小伊琳,你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瞧瞧,现在好好的一张小脸就变成小花猫了!”
她嘴角含着温柔笑意,轻柔的帮她擦脸,伊琳笑的眉眼弯弯,弯成了月牙模样,煞是甜美可爱,糯声糯气的开口道:“谢谢叶姐姐。”
“伊琳啊,以后可要叫叶阿姨,不能够叫叶姐姐咯!”
小伊琳睁着迷蒙的大眼睛看着她,那亮亮的眼眸如同黑葡萄,她委屈的撇了撇嘴角,“为什么啊?叶姐姐不喜欢小伊琳吗?”
“…不是,叶阿姨跟你妈妈应该是差不多的年纪,所以小伊琳要叫我阿姨才对。”她嘴角微微弯起,耐心的解释着。
“可是姐姐很漂亮啊!一点都不老!”她的话令叶思琏哭笑不得,真是个嘴甜的孩子,只可惜没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