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拍戏就停不下来了,拍到了半夜,从早拍到晚,才总算是完事,好不容易才能够收工回酒店休息。
过往,她没有真正融入这个圈子里,对这圈内的事情也只是有所耳闻,知道的并不真切,大多数都是道听途说。
而现在,她自己真真切切的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她才算是真的体会到了当演员有多辛苦,每天这样没日没夜的拍戏赶剧,作息时间完全是乱的,连吃饭都不会准时。
现在终于是收工了,可以回酒店休息,叶思琏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强撑着睁开眼睛回到酒店的,她只知道自己回酒店时脚步虚浮。
就好像是去做了什么体力活一样,等到回到酒店房间,她如同一滩烂泥,躺倒在大床上,眼皮如同灌了铅块一样沉重,重到她根本睁不开了。
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敲门,叶思琏才从床上爬起来,眼睛仅仅只眯着一条缝,打开了门。
“您好,叶女士,这是一位先生让我交给您的。”
叶思琏恍惚点头,下意识的接下了对方的东西,却在碰触的一瞬间,一个激灵便猛然睁开了眼睛,服务生见她接过后,便径直离开。
叶思琏连忙关上门,将手上拿着的东西丢到了桌子上,不断的搓着手掌,这是谁让酒店送来的冰块?一时间没看清,差点被冻哭,现在可好了,她的瞌睡虫算是彻底被赶跑了。
抿唇才发觉自己被打了一巴掌的那半边脸似乎已经红肿难忍,只稍稍牵扯就会疼痛不已,拍戏的时候,化妆师的技巧很高超,帮她遮掩住了。
她还以为真的不严重,现在空闲下来,抬手按了按才发现是真的肿了,看着桌子上的冰袋,怔了怔,良久,她才转身跑去洗漱间内。
只是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条干毛巾,坐在沙发上,将冰袋包起来,小心翼翼的按在脸上揉压。
“嘶—”倒吸一口凉气,只有这种时刻,她才会感觉到自己对胡宛儿究竟有多么痛恨。
你说你要是讨厌我吧!我也不介意,何必背地里下阴刀子,有什么事情,明着来不好吗?害得她被打成了猪头,光荣负伤。
不断深呼吸,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冰火两重天,着实不是常人能够承受。
不过,这冰袋是谁让服务生送过来的?似乎除了剧组的人,也不会有别人了...
晃了晃脑袋,暗暗唾弃了自己两句,她在想什么,江睿宸怎么可能过来?
人吧,就是经不起念叨,想想我国最为出名的曹操同志,总是说到就到。
她深深怀疑,江睿宸真是接了曹操的衣钵,就是经不起别人提,一提就出现了。
自然,他是不可能立马出现在眼前,她的意思只是江睿宸先生今夜竟然破天荒的打电话来查岗了。
瞬间觉得,脸也不疼了,精神也不萎靡了,跟打了兴奋剂一样,精神抖擞。
等她艰难的找到被自己丢到了犄角旮旯里的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后,叶思琏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张成了O型,总让人有种莫名的担心,担心她下巴会就这样掉落下来。
以极其滑稽的表情发呆了许久,手上的手机还在锲而不舍的震动着,她才总算是回神了。
她该说些什么?才离开了这么一段时间,怎么觉得就像已经好几十年没有见过了?
清了清嗓子,叶思琏滑了下屏幕,手机里传来的沉稳声音,令她莫名鼻尖一酸,尽管他什么煽情的话都没有说,尽管他只是极其平常的叫了她一声。
“思琏。”
热泪盈眶、老泪纵横,都已经不足以用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在听到他声音的那0.01秒,对!没错,就是那0.01秒,她的大脑已经做出了最真实也最恰当的反应。
两行清泪哗哗下,这段日子她不是窝在酒店就是在剧组,根本没有时间找江睿宸,可是这个绝情的男人,竟然也从未跟她打过电话。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男人的声音依旧清润,可她就是鼻尖酸酸的,心内也莫名被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攻占。
她为什么感觉到委屈?
或许是因为今天被人打了一巴掌,或许是因为这么久了,自己不联系,他也就不主动找自己。
总之,一切的一切,只是化作了不断滑落的热泪。
男人似是感到无奈,轻轻叹气,“好了,别哭了。”
叶思琏下意识的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反驳道:“谁说我哭了?!”
“呵...好,你没哭。”
江睿宸的回答根本没令她开心到哪去,这敷衍的态度令她更加郁闷,调整好心情后,她闷闷开口:“江大少爷,今晚怎么有时间来慰问我这被打入冷宫的正宫娘娘?”
对方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只是低低的轻笑,低磁的声音令叶思琏发痴,倏忽,她听见男人说:“嗯,念你服侍多年,夫妻情分总是在的,所以得空便来看看你。”
虽然知道他是配合自己,叶思琏还是忍不住心内阵阵泛酸,阴阳怪气的开口道:“哟,得空?您真是忙,忙着不知道应该翻哪家娘娘的绿头牌,是吧?那您还是别来打扰我了,好好去安抚那一朵朵娇花。”
“嗯...如此说来,我便去了,只是这绿头牌甚多,牌上篆刻的却是你一人的名字,看起来,爱妃似乎已经做好了侍寝的准备?”
叶思琏愣了愣,反应过来他的话后,脸颊不自觉的染上了红晕,良久,她轻笑出声,“好啊!我才离开没多久,你就学会打趣我了!”
“夫人明鉴,为夫可一直都是这样,只是夫人心思不在为夫身上,所以一直都未曾发现。”
“哦~照你这么说,那还是我的错咯?你的意思是我水性杨花,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有了你,我还惦记着外面的野草,是吗?”
对面沉默良久,她才听见江睿宸的话,“那倒不是,我倒是在江太太身上见识到了什么叫女人的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