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太,你还打算维持这个姿势多久?你叫我搬过来,就是特地让我来欣赏你优雅的身姿?”
时间停止了那么几秒钟,在这短短几秒钟内,叶思琏思考了很多,大到人生哲理,找到芝麻蒜皮,她仿佛听见了来自同伴的亲切呼唤,正所谓是一行乌鸦上青天...
撑着柔软的床垫,叶思琏连忙坐起来,脸上还耷拉着几缕调皮的长发,连忙抬手拢到耳后,若无其事的整理着自己凌乱不堪的衣衫,余光瞥见自家江先生正好整以暇的坐在轮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这副蠢样子。
叶思琏总觉得自己的智商遭到了质疑,自己的自尊和骄傲遭到了强烈的抨击和碾压,看着江先生嘴角挂着笑意,只觉得额角青筋跳了跳,恼羞成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嗯?”江睿宸微微挑眉,唇角微勾戏谑的看着床榻上半坐着脸颊嫣红的小女人,好脾气的笑道:“只不过是没有见过像江太太这般...”
说着,他的视线在叶思琏身上游走,极其轻佻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叶思琏下意识的拢了拢衣襟,却听见男人轻笑出声,“只是没有见过像江太太这般率性的女人罢了。”
虽说率性一词是褒义,可这毕竟不是古时候那般纯真又单一的时代,这词搭配着自家江先生那饱含歧义的谜之微笑,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夸奖她...
低垂下眼眸,低着头闷声道:“我去洗澡了。”
“哦,特意跟我说,是希望为夫帮你吗?还是说江太太比较向往鸳鸯共浴?”江睿宸噙着浓浓笑意,半似认真半似调笑着开口道。
“滚!”
好一句中气十足的怒吼,叶思琏此刻深深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才会将狐狸错认为是温顺无害的兔子,怎么看都是自己比较像那只误入圈套的兔子,顿觉心累,灰溜溜的翻出衣服就钻进了洗漱间。
关上门的时候,她还听见男人低低的清冽笑声,像是一汪泉水正在微微泛滥着涟漪,而泉水面还漾着粼粼波光。
忙将门重重关上,只听见“砰”的一声,叶思琏将自己锁在了洗漱间内,将男人清润的轻笑声阻隔在了门外,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门,眼睑微敛,惆怅的长长叹了一声气。
浴室内热气氤氲,白烟缭绕,雾气漫了满室,哗哗的水声也戛然而止,叶思琏坐在浴池里,任由热水侵袭着她的肌肤,顺着毛细孔进入身体,似乎连心脏都被温暖了。
抬手,猝不及防的碰到脑袋上的纱布,不禁一愣,想起江睿宸清冷的神情和他说过的话,美眸微敛,她也没有体会过亲情,却从来没有想过江睿宸也是。
怨不得,交往之初,何亦栀就给她留下了话,他们很像,其本质太过相似,其实他们的灵魂都是孤单的,所以两个孤独的人走在一起,只是为了互相依偎着取暖。
卧室内,江睿宸看着禁闭着的门哑然失笑,似乎有这么一个时不时脑子慢半拍的妻子也不错,至少余生不会过得太无聊。
他并不想将豢养的猫咪逗得太过火了,可他一看到自家江太太那副瞬间炸毛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去招惹她,即使逗急了,猫咪也会像他亮出猫爪子,狠狠的挠他一下,他也还是忍不住自己心内的恶趣味。
越是好欺负的人,非但不会激起人的保护欲,反倒是会让人更加想要招惹她。
一扇门,隔绝成两个世界,只是在看不见的时空里,原本相隔甚远的两颗心,正在慢慢靠近。
叶思琏晕晕乎乎的套上衣服,脑袋还有些发懵,一不留神就窝在温暖的热水里呆太久了,加上又是负伤人士,就特别容易缺氧脑充血。
只看到浴室的镜子上蒙着层层雾气,叶思琏抬手一抹,镜子里的人似幻似真,只是脸上的绯红不散,抬手摸了摸,只觉得手下肌肤如同炭烧一般发着烫。
打开水龙头,以手做勺舀了一瓢冷水泼在自己脸上,沁凉的水抚上脸颊的那一瞬间,叶思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水珠顺着脸颊轮廓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落在洗漱台上。
拿过干毛巾擦了擦脸,感觉到脸上的热量正在渐渐消退,而原本犯迷糊的脑袋也逐渐变得清醒,如同蒙了层雾障的眼眸也逐渐恢复清明。
等她拉开浴室门,从洗漱间出来的时候,自家江先生已经换上了睡衣完整以瑕的坐到了床上。
只见他半靠在床头,手里还拿着书,休闲的棉质柔软睡衣套在他身上,竟也被他穿出了贵族风范,这才是所谓的衣服也需要人来搭配吧....
此刻并非欣赏的好时机,她看见江先生若无其事悠闲自在的靠在床头看书,内心是奔溃的,这要让她怎么睡?
虽然说让江睿宸搬过来是她提出来的,可真的看到了现在这个境况,她只觉得自己脸上肯定印刻着一个大写的囧字,如果...她说自己现在后悔了,还来得及吗?
床头亮着的橘黄暖灯,灯光打在江睿宸的脸上,令他的侧颜看上去柔和了不少,叶思琏抿唇,站在洗漱间门口不动,男人似是有所察觉,视线从书本上移到叶思琏身上。
见她站着不动,浅浅一笑,“江太太,怎么了?洗完了不过来休息?”
脸上是纠结的五官,内心是奔溃的防线,她仿佛看到自己的节操君碎了一地,正静静躺在地上跟她say hello。
她倒是想重新扑入大床的怀抱,可惜活生生的障碍正屹立在那里,她无论如何也跨越不了那道障碍....
呵,男人轻笑一声,眉目温柔的看着她,“不敢过来,是害怕我吃了你?”
虽然叶思琏很想说不,但遗憾的是,她是个遵从内心真实想法的诚实孩子,于是,她乖乖的点头。
看着自家太太那乖巧的模样,江睿宸的内心不可思议的柔化成一汪清水,正微微荡漾着。
放下手,微微抬手招了招,开口道:“过来。”
这如同招小猫小狗一样的手势令叶思琏很是窘迫,她在自家先生眼中,是不是就不算个人...
虽然脑内思绪翻涌,脚下却挪着小碎步往床边挪去,乖乖的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
傲娇的微微抬头,用下巴对着他,只是这举措却令江睿宸的眼眸愈加柔和,看着她小女儿家家的神情,江睿宸只觉得心脏似是真的被肉肉的小猫爪子挠了一下一样,酥酥麻麻的只觉得痒。
抬手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便将原本颐指气使的人带到自己怀中,也许是刚刚沐浴的原因,她身上的清香愈加清晰浓烈,仿佛一阵清风缓缓拂过浮躁心间。
叶思琏被迫窝在男人怀里,脸颊微红,抬手欲推开他,手下触感是他坚硬的胸膛,鲜少靠近男人的她,自然是脸红不已,耳朵尖都微微泛着红。
江睿宸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鼻尖不断传来她身上的清香,他轻笑,“江太太,你很怕我?”
“没....没有...”
“没有?那你怎么身体绷这么紧?是真的害怕我吃了你吗?”
男人夹杂着笑意的戏谑话语自头顶传来,叶思琏顿觉胸闷,她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害羞...
就这样被一个大男人堂而皇之的搂在怀里,怎么想都感觉到很是令人无地自容的事情,她窝在江睿宸怀里,瓮声瓮气的低声道:“你先松手,你这样抱着我很不舒服。”
闻言,江睿宸松开了手,没了男人的禁锢,叶思琏连忙从他怀里爬起来,忙不迭的绕到床的另一边,然后掀开被子将自己彻底圈在被窝里,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见此状,江睿宸也只是微微挑眉,自是知道自家太太害羞了,也不多言语,任由她像只乌龟一样龟缩起来。
叶思琏将自己闷在被子里,即使今天她出格的事情做太多了,也还是很难招架得住来自自家江先生的柔情攻势。
倏忽,一只有力的大手圈住了她的纤腰,微微用力一带,她便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后背紧紧贴合在男人有力精壮的胸膛之上。
只听见男人的嗤笑声,“江太太,还不出来透透气,估计你就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自己将自己闷死在被子里的人了。”
叶思琏耳尖绯红,却也还是乖乖照做,将头从被子里探出来,因为她要是在闷一会,她就真的会缺氧窒息而死。
男人清浅的呼吸就近在耳边,她从来没有跟一个异性靠的这么近过,腰间是男人有力的臂膀,而背后贴着的是男人的胸膛,独属于江睿宸的气息始终萦绕在她鼻尖,像是要透过呼吸道直达她心间。
男人用手紧紧圈着她,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只有这样,他才会感觉到怀中的人是完完整整独属于他的,她的身上烙印下自己的专属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