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大开着,他一怔,快步进了房内,原本应该躺着人的病床空空荡荡,房内也没有人。
心内咯噔一下,他僵在原地好半晌,浓烈的恐惧将他紧紧包围住,近乎窒息。
他跑遍了大楼内,一间一间的找,越是时间久,他便越是惶恐不安,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去调取了医院的监控,看到屏幕内那瘦弱的身影,正木然的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来,看到她上了电梯后,他才仔细看了楼层,
风清扬,吹的人发丝缭乱,宽大的衣摆也在空中划出了细微弧度。
江睿宸才跑上天台,看到的就是她站在边缘上摇摇欲坠,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
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他悄悄的靠近叶思琏,试图将她拉回来。
“别过来。”
女人的一句话夹杂在风中,显得格外的虚无缥缈,轻飘飘的没有力道,威胁不住人,可偏偏江睿宸却被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止住了脚,再不敢上前一步。
“思琏,你过来,回到我身边来。”
女人似乎是轻笑了一声,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站在边缘处,居高临下,眺目远望。
“江睿宸,我最近总是在做噩梦,我梦到宝宝再哭,他质问我,为什么不要他,你说...我要怎么回答?我怎么会不要他呢?他是我的孩子,我那么爱他,却保护不了他。”
他紧锁着眉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那抹纤细瘦弱的身影,“思琏,孩子..孩子我们还会再有,他还会回来,你恨我怨我都没关系,打我骂我都好,不要做傻事,快回来。”
“不会了,他不会回来了,他走了。”
她眼眸空洞的看着远处,如同陷入了魔怔中,只是低低的呢喃。
他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即使是当初被关在废弃工厂,每天被打的半死不活,他也没有现在这么害怕过。
看到她摇摇欲坠的站在边缘上,仿佛一阵风就能够将她吹倒,他多怕一个不小心,她就摔下去了。
看她神色恍惚,江睿宸缓缓的靠近她。
“我说别过来。”
脚步一顿,他看着叶思琏,不敢在挪动分毫,“思琏,你不可以走,我还没允许,你怎么可以离开我?”
原本涣散的神思渐渐回笼,她站在边缘上,一步一步的踩着边沿走动,脚被膈得生疼。
只要一失足,她就会坠落下去。
她恐高也害怕,可是她悲哀的发现,自从认识江睿宸以来,她其实一直都走在悬崖边缘上,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江睿宸看得提心吊胆,仿佛她每一步走的不是边沿,而是踩在他心上,那样沉重,压抑的窒息。
“江睿宸,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沉沦了,摔下楼梯前,我在想着,你还在外面等我,只要你在,我就是安全的,一如被关起来的时候,我总是在想着,不行啊!我不能够有事,不可以示弱,因为你在等我啊!你明明那么孤独,还要死撑着,我不能够让你一个人活在阴暗的黑暗里,独自腐烂。”
她转过了身,脚抵在边沿,一半悬空着,她朝着江睿宸笑,“可是现在我不想了,江睿宸,放手吧!我累了。”
“放手?你让我放手?我不会放手的,死都不会!”
手紧紧攥着拳头,黑眸浓郁牢牢锁着那抹纤细的身躯,女人只是笑。
娇笑的看着他,“其实一开始你就布好局了,引诱着我一步一步走进你布下的圈套,当初那张照片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是你将我陷入难堪的境地,又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让我依赖你,感激你,”
“呵呵...我怎么会是你的对手呢?如你所想,我自愿走进了你的圈套中,我赔了一切,可是江睿宸,我这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亲手将我推进深渊!”
剑眉紧锁,“你没有输,输的人是我,输得一败涂地的人是我,思琏,把手给我,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叶思琏摇头,“不,我不想再跟你待在一起了,我好累。”
他朝着叶思琏伸出了手,女人却拒绝了,江睿宸仍旧固执的伸着手,“不管你愿不愿意,从你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的,没有人可以抢走,连你自己都不能。”
“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准许,你连死都不可以!”
“呵...”女人轻笑了一声,平静的看着脸色黑沉的男人。
她伸出了手,黑眸微动,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扯进了自己怀里。
直到拥她入怀,那一颗悬吊着的心才落回了原地,紧紧环着她,“谁允许你跑到这上面来寻死觅活?!”
“我不会跳楼的,江睿宸,我不会去寻死的。”
任由他抱着,叶思琏美眸复杂,眉宇间尽是疲倦,因为她看到了男人眼中那铺天盖地的戾气。
若是自己走了,他也不会安生,还不知道会连累到谁遭殃。
她是被抱下来的,她看着男人将门反锁,看着他铁青着脸,死死的瞪着自己。
仿佛他看着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冷眼旁观,她看到男人的手一直都握着拳头,神经一刻都不曾松懈下来。
倏忽,他将叶思琏压在床上,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容,心中徒然滋生了一个阴暗的想法。
他想毁了眼前的人,一点一点折断。
任由他发泄一样的啃咬,她不吭声也不回应,最终还是男人败下阵来。
他颓废的压在她身上,紧紧搂着她,“思琏,你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要是你走了,我一定会毁了跟你有关的一切,你要是寻死,我就将你的手脚都剁下来,我会让你最亲近的人给你陪葬。”
嗯,她听到了,江睿宸有病,他已经病入膏肓了。
偏执、善妒、嗜血又疯狂,戴着伪善的面具骗了他们所有人,摘下面具后,剩下来的只是已经腐朽生蛆的阴暗心脏。
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说着话,絮絮叨叨的告诉她,如果她走了,他也绝对不会放过其他人。
她承认自己也是自私的,她多想可笑的问一句,你要拿其他人怎么样,又关她何事?
可是她不会寻死觅活,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感觉到心脏空空的,好像生无可恋,可又被莫名牵制住了脚步。
直觉告诉她,还不可以,还没有到哪一步,她还有舍不得的东西,最困惑的就是,她还在舍不得什么?
她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江睿宸满眼红血丝,却仍旧坚持着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看她醒了,江睿宸才俯身向前,吻在她额上,下巴抵在她发顶,“早安。”
“嗯。”
仿佛是不满她冷淡的语气,他低下头吻住了,一吻过后,男人才心满意足的松开了她。
“要起床吗?”
根本不容她回答,江睿宸就将她打横抱起,径自往洗漱间走去。
看到他自然的伸手解自己衣服的扣子,叶思琏才握住了他的手,“你做什么?”
“洗澡换衣服。”
言简意赅的答案却令叶思琏紧紧皱起秀眉,“出去。”
手一顿,他微眯起眼眸打量着她,“我不会出去的,我们是夫妻,你还害羞吗?”
“江睿宸,我是人不是你豢养的宠物,滚出去!”
他索性一把扯开了她的衣服扣子,快速低下头噙住了那红唇,手禁锢着不堪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
秀眉紧锁,她扯着男人后背的衣服,试图将他拉开,却被他带着走。
昏昏沉沉间,不知道是谁打开了淋浴莲蓬头,冰冷的水倾泻而下。
男人终是放开了她,只是仍旧紧紧抱着她,另一只手则是去调开关。
冷水变成了热水,他将下巴抵在她肩上,声音喑哑,“别推开我,更不要反抗。”
“思琏,你乖一点,我不想伤害你。”
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听到他的话,那股无力感更加浓烈,最终衣服还是被他脱了下来。
不过如同他所说,他就只是帮自己洗澡,只不过也会被他拉进怀里,她能够感受到江睿宸在忍耐着。
现在她已经感觉不到什么叫屈辱了,也不知道什么叫羞耻感,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任由他摆弄。
她跟江睿宸,现在就是在相互折磨。
裹着浴巾,被他放到了床上,他全然不顾自己已经湿透了,固执的要帮她穿衣服。
跟木偶一样任由他操纵,他临近洗漱间,满意一笑,吻了吻她脸颊,“乖乖在这里等我。”
你看,他多变态。
当初被他温润有礼的表象欺骗,现在他便越来越令人恐惧,她已经受到了惩罚。
他很快就出来了,看到他,叶思琏淡漠的撇开了视线,眉目冷清。
“饿了吗?还是想出去走走?”
他从后面搂着叶思琏,剑眉蹙了蹙,“太瘦了,我带你去吃东西,好吗?”
“我不饿。”
“好,那我们去吃点清淡的。”
“我说我不饿!”
她紧蹙着眉头,江睿宸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的拉着她的脚,帮她穿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