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一〇年十一月二十日
温暖的初冬，长安街上偶尔可见金色的落叶。为期五天的中国文联“九代会”和中国作协“八代会”即将开幕。我曾参加过第六次和第七次全国作代会，加上这次“八代会”，十分荣幸，我已经参加过三届了。不知是否有一种得陇望蜀的心理在作怪，写这组日记的时候，忽然想到，全国作家代表大会，此生我还能参加几次呢？
和第七次作代会一样，湖北代表团仍然住在北京饭店。这次会议湖北代表团共有二十二人：蒋南平（团长）、方方、黄运全（两位副团长）、王先霈、王新民、车延高、田禾、刘川鄂、刘益善、刘继明、刘富道、刘醒龙、华姿、池莉、何存中、陈应松、於可训、林白、徐鲁、梁必文、董宏猷、谢克强，另有省作协创联处吴小斌处长（摄影家）随团担任联络员和摄影师。
湖北团十九日晚即在东湖宾馆宴会厅集中。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尹汉宁，省政府副省长张通，代表省委和省政府，为出席文联九代会、作协八代会的代表饯行。汉宁部长的送行讲话，发自肺腑，语重心长，很见水平，对湖北近几年来文学艺术上的实绩做了充分的肯定和褒扬，我听了很受感动。晚上在软卧车厢里和诗人刘益善、谢克强、田禾诸兄聊到十一时许。
陈应松兄谈到了二十年前（一九九一年），我们一起在二十一世纪饭店参加全国青年作家会议的情景。他说，那时候大家多么年轻啊！而现在，青年作家会议，我们在座的都没有资格参加了。
岁月在流逝，青春已远去。虽然我们对写作的热爱一如既往，但是水在流动，江河在奔腾，时光的脚步永远是朝前迈进的。
睡前翻阅最新一期《读书》。这本杂志越来越不好看了。读王德威《从吞恨到感恩——见证白色恐怖》、黄燎宇《莱辛的深刻，莱辛的天真——对〈智者纳丹〉的冒险解读》二文。后者甚好，有助于日后我写耶路撒冷的游记。
十一月二十一日
上午拿到会议文件，从代表名册上看到许多熟悉的朋友。儿童文学界也有三十多人。
上午去建国路看望葛翠琳老师。葛老师前些时摔了一跤，所幸并无大碍，看上去身体还是蛮健康的。和葛老师谈了两个小时。我请葛老师整理书刊时，留心一下这几个时期的资料：她少年时代所生活的河北故乡的乡土人文资料；解放前夕燕京大学的学生运动资料；五六十年代她在北京市文联工作时的相关资料。跟葛老师谈了我的一些写作计划，她希望我再写几本新作。她担心我工作太忙，耽误了创作。
很想抽空去看看柯岩老师。葛老师说，柯岩最近身体状况不好，可能还在监护之中，医生不一定允许探视。我在心里祈祝柯老师能平安闯过这道关口。
中午回到饭店和《文学报》陆梅、禹田文化李朵见面。跟陆梅谈了我对近几期《文学报·新批评》的看法。我告诉陆梅，看了韩石山先生批评黄裳老人的文章，我心里很难过，难以接受。韩先生是文坛著名“刀客”，名副其实，但是针对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作家写这样的文章，实在太残酷了，换了我，是绝对不忍心的。我想到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古训。
和李朵谈妥了明年给她写的一套“书香”系列的交稿时间。李朵是一位认真敬业的年轻编辑，和她合作数次，十分愉快和顺畅。她临走时，我把会议发的一个精致的笔记簿和一支笔送给了她作为纪念。
下午在金色大厅参加党员代表会议。见到许多熟悉的朋友。健灵和张洁坐在一起。健灵送我两份礼物，一是新民晚报社出品的郑辛遥智慧漫画的一幅方型木版画；一是一只彩绘的青铜手掌。发短信告诉健灵：我很喜欢这只“彩色的手”，我会好好珍藏。健灵说：这只手来自土耳其。这么说来，这件礼物就更珍贵了。
晚上开完预备会后，去首都大酒店看望祖铃。算起来，上次看见祖铃还是在七次作代会上，时间流逝得真快。想到了那句诗：人生若只如初见。祖铃身体还不错，身材保持得也好，有点消瘦，也有点见老了。我问在写什么，她说，最近有一部四十万字的长篇小说即将杀青。我感到惊讶，说：还写长篇啊？你要把自己身体写垮啊？祖铃从箱子里拿出一条纯白色的羊毛围巾要送给我，她知道我很喜欢围巾。我坚持要她留着自己围，因为北京室外也比较冷。
晚上想跟张海迪姐姐通个电话，约个时间去看看她，可是她房间的电话总是接不通。想她事务繁忙，也许并不在饭店里住。
十一月二十二日
上午在人民大会堂参加大会开幕式。胡总书记在开幕式上的讲话里殷切希望，广大文艺工作者应该“始终坚持以人为本，更加自觉、更加主动地承担起为人民抒写、为人民放歌的历史责任”；总书记还强调，文艺是民族精神的火炬，文化是人民的精神家园；一切优秀的文化创造，一切传世的精品力作，都是时代的产物；广大文艺工作者要认清时代和人民赋予的神圣使命，创作出更多无愧于历史、无愧于时代、无愧于人民的优秀作品。
聆听着总书记的讲话，我同时也想到一个问题：这些年来，我们的国家向世界显示了经济腾飞的奇迹，也显示了许多高科技的奇迹，可是，相比之下，我们的文化却并没有出现什么壮观的景象，或者说，并没有向世界贡献出与我们的时代相匹配的奇迹。我们的文化成果“输出”，相对于“引进”来说，是很不成比例的。这其中，我们的文学原创成果和原创精神，我们的文学作品在世界文坛上的影响力，还是比较弱小的。我们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能够和我们的国家、民族、时代相匹配的，伟大而不朽的作品，还寥寥无几。
开幕式结束后，刘海栖兄张罗着儿童文学作家们在人民大会堂门外合影留念。这已是儿童文学界的“传统”了，上次会议也留过这样的合影。海栖仍是儿童文学界的“老大”，一呼百应，他戏言这是“废物利用”。
下午小组讨论。和上次作代会一样，湖北团仍然和甘肃团一个小组（第二十组）。小组会上，作家们有一个热议的话题：在促进国家文化大繁荣的气氛中，文学何为？作家何为？文学期刊向何处去？
看到《文艺报》“作代会剪影”里有“湖北身影”：黄运全、陈应松、王先霈进入北京饭店旋转门的瞬间。有趣的是三人眼神各朝着不同的方向，有点怪异。见到甘肃诗人、《飞天》主编马青山。二〇一〇年春天，我和青山作为团员，跟随团长吉狄马加访问以色列，一起在尼桑国际诗歌节上朗诵过诗歌。
晚上和海栖、宏猷、学军、素兰、李立、冰波、薛涛等二十多位儿童文学作家一起，去参加天天出版社肖丽媛社长宴请的歌舞聚会。彭学军身材本来就很美，晚上穿着一件深驼色大衣外套，配以高筒靴子，真美啊！在车上和她谈到我在《风云际会》那本书上写到的那件往事。宏猷、之路、子涵、素兰等都很会唱歌，也都很喜欢跳舞，而我对这样的场合总是有点疏离感，所以只和冰波等人说话。昀韬热诚来邀舞，冰波说他唱歌已经是歌词跟不上曲子的节奏了，我说跳舞我是脚步跟不上曲子了，所以只好婉谢了美丽热情的昀韬。
中途和显林兄离开歌厅，与张洁、陆梅、翌平五人一起，去附近的上岛咖啡，聚谈到午夜，感觉非常愉快。看到张洁气色还不错，大家都替她高兴。她说为了这次能来开会，提前很久就在积蓄体力。陆梅十分忙碌和敬业，一边不停地往报社发稿，一边和大家说话。
十一月二十三日
上午大会，听李冰同志的工作报告。下午小组讨论这个报告。
湖北团的随团联络员、摄影家吴小斌兄，事先准备了一个精致的册页，有所选择地约请一些心仪的作家“纸上留声”，还特意在题词旁边另留一页，拟书写该作家的身份介绍和代表作品，最终形成一册别致的纪念册。我觉得这个主意甚为美妙。应小斌兄之邀在册页上写下了数行文字。正好，陆梅拟约请与会的一些作家，用三言两语的形式在《文学报》上做两个专版，话题是：今天的文学意义何在？作家在当下面临着怎样的困境？我写在小斌册页上的话，表达的也正是这点感想。于是又略加增补，加了个“写作的热情何在”的标题，用手机短信发给了陆梅：
“在物欲横流、价值失衡的当下，思考文学何为，追问写作的热情何在，这是一个多么令人纠结和困惑的问题。我们呕心沥血写出的书，却无法改变我们的世界，纵然我们怀着最崇高的愿望。而且，文学的沉重与艰辛，也永远不及生活的沉重与艰辛，再伤痛的小说，也比不上生活本身的伤痛。可是尽管如此，我们还在热爱，还在写作，还在拥纳和热爱每一天的生活，包括它全部的悲苦与艰辛，并且依然对未来有所憧憬和期待。我想，这应该就是我们还在写作的最基本的条件与信念了。”这是我的一点真实的思绪。
读大会简报。第二期上刊登了一些国家的文学团体、机构和作家个人写来的贺词与贺信。多为官方语言。倒是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的贺信写得十分感人，谨节录于此：
“……少年时期，我曾在母亲的教导下学习鲁迅，及至已入老境的现在，仍然一如既往地将鲁迅这个名字视为引导我前行的星星。现在，我们正处于苦难之中（同时意识到这次核电站事故污染了亚洲的大气和大海），中国的作家们则向身陷困境的我们送来了鼓励，谨向你们表示感谢。”
看望了云南作家张昆华老大哥。老大哥人真好，先是给我行了军礼，然后紧紧拥抱我。二〇一一年几乎全年都在喝他从昆明寄给我的云南小豆咖啡。我很喜欢云南咖啡，每次有朋友去云南，必托付买回一些。我深深感谢这位老大哥。在他那里认识了一身戎装的总后勤部政治部的女作家、剧作家烈娃。烈娃是部队文工团出身，做过演员、导演，看上去像个舞蹈家。她很会讲故事，正在准备创作二战时期的“驼峰航线”这个题材的作品。一起照了很多相。老大哥还特意拨通了在昆明的吴然兄的电话，互相遥致了问候。
见到了赵丽宏、冯秋子、潘向黎等。温文尔雅的丽宏兄还介绍我认识了老作家、画家鲁光先生。鲁光先生和蔼幽默，打趣说：“看到你的名字真是亲切，因为我本来姓徐，现在又叫鲁光。”我说：“我少年时就读您的文章。您画的牛非常好，文章也写得好。”他说，找机会送他的画册和用他的画印制的台历给我。
我跟向黎说：我是你的“粉丝”，一直喜欢你的文字。向黎说：那是因为我们的文字趣味有点相似。我在最近写的一篇谈论《向田邦子的情书》的散文《橘子不妨多吃些》里，还引了向黎的一段旧话：到了一定年龄，男女之间与其在那种光线幽暗的地方玩什么“第三种感情”，不如一起吃点喝点更为真实。我很喜欢饮食男女的这种平实的生活状态。
中午，上海文艺出版社的谢锦来访。谢锦也来北京了，让我惊喜。美女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她的宝贝女儿已经一岁半了。我告诉她，十年前她为我出版的那本《沉默的沙漏·徐鲁自选集》，仍然是迄今为止我最好的一本散文选集。她说，以后我再给你出版更新更好的作品。
《天津日报》文艺部主编罗文华兄带着白丽等几位他的年轻同事来访。文华兄是天津的文化名家，写作、藏书、文玩鉴赏，每一项都是专家级的，我们曾一起在南京出版过《城市文化丛书》等，他写老天津，我写老武汉。心仪已久，今日识君，非常高兴。同来的还有《今日新报》的年轻编辑宋糰。她是《天津日报》文艺编辑、诗人宋曙光的女儿。
下午四点半中少总社和接力社来车接所有的儿童文学作家，去参加两社一起举办的一个招待晚宴。宴会前先去中少社低幼中心，为我改写的《镜花缘》最新版签了五百册签名本。金波、之路、白冰、宏猷、素兰等都有此签名任务。
晚宴有五六桌。老作家有袁鹰、金波、崔道怡、金涛、束沛德、樊发稼等。洪波老师百忙之中也参加了宴会。席间他告诉我，最近整理文件时，发现了我二十多年前寄给他的一本“珍贵的”手抄和剪贴的诗歌习作集。这本东西我自己都不记得了。高老师开玩笑说，要有个正式的“仪式”交还给我。
我们这一桌上有晓楠、宏猷、冰波、晓彤、素兰、集伟、卫民、露露等。不知何故，饭桌上不见了晓彤的名牌，晓楠坐立不安，几次离席，亲自跑出去给晓彤补做了一个还特别加了一颗“爱心”的名牌，这才放心地坐了下来。这件小事使我又一次看到了晓楠做事的细致、周全和讲究完美，也让晓彤大为感动。
善歌的宏猷不待散席，就赶回了金色大厅联欢会现场，代表湖北团，也代表儿童文学界，演唱了一首带有鄂西土家族风情的《三峡，我的家乡》。事后听说，美髯公献声，台上台下互动踊跃，使联欢会掀起了一个高潮。
十一月二十四日
早餐前在北京饭店柔软而又挺括的信纸上，为接力出版社“这样读”系列写了一纸给读者的献词：“发现散文的美丽，享受散文的陶冶。——献给热爱散文的读者朋友。”放在总服务台，接力社的编辑可随时来取走。
今天的大会和小组会不断交互进行。进场前，宏猷给我和铁凝主席拍了一张合影。会议间隙，小斌兄送来他的纪念册页让我先睹为快。征得他的同意，我摘抄了数条一起分享：
李瑛：创新是艺术的生命。
铁凝：文学是灯。
李敬泽：月涌大江流。
陈世旭：文学是社会的良知。
车延高：用心熬血写作的耕耘者明白：灵感不是风吹来的种子。
阿来：意以诗存。
张炜：我静静地走在一片树林里，想着那些贤人君子能做些什么事情（录自贺拉斯语）。
高洪波：文学是寂寞的耕耘，又是辉煌的收获。
王安忆：潜深流静。
何立伟：我是渺小的作家，却为伟大的汉语站岗（同时还画了一幅持笔作枪，立在书籍边站岗的自画像）。
张抗抗：文学使我们的心灵靠近。
莫言：文光射斗。
池莉：文学总是生命的灵魂。
艾克拜尔·米吉提：文学是沟通心灵的桥梁。
叶梅：文学是我们永远追寻的梦。
毕飞宇：热爱每一天。
中午，新华社《半月谈》杂志社的小河来看我。多年不见美丽的小河了。问她在写些什么，她说，近几年使用了一个新的笔名“慧女”，有的编辑竟给她改署成了“愚娘”。好嘛！一向浪漫清雅的诗人小河，终于也和现实达成了和解。
晚上晓楠派车接我和金波老师出去用餐，晓楠让餐厅蒸了五六只硕大的螃蟹。餐后去晓楠办公室，遴选和确定我的一本图画书《爷爷的打火匣》的修改方案和画家人选。晓楠说，一定要给我找一位我最满意的画家来画这本书。金老师给了我非常好的文字上的修改意见，还仔细给我讲解了火镰、火石和火绒等细节。
回饭店后继续打海迪姐的电话，还是没人接。看来，这次看不成亲爱的海迪姐姐了。
十一月二十五日
早餐前为即将在京举办的“高洪波文学创作四十周年座谈会”写了一纸祝贺的文字：“犹忆二十多年前，当我还是一名初学写作者时，曾参加诗刊社刊授学习一年，使我倍感荣幸的是，高老师担任了我的辅导老师，从此，我在儿童诗、散文等文体上追随着老师，向老师学习，获益多多，至今我还保存着高老师当年写给我的一些亲笔信和逐行逐段批改的我的习作。高老师是当代文坛的著名诗人、散文家、评论家，是真正的文坛多面手。我将永远以拥有这样的师友为荣。祝高老师身健笔健，继续引领中国的儿童文学创作，为儿童文学这支美丽而可爱的船队保驾护航。”
闭幕式开始前，把此纸交给了晓楠，请她届时转给高老师，以表祝贺之意。
铁凝主席的闭幕词简洁而有激情和文采。她说：“此时此刻，我相信，我们每个人的心情都是不平静的，理想、人民、良知、责任、创造……这些面对文学时不能忘却的词语正在我们胸中激荡，也正在被我和各位亲爱的同行们反复掂量。未来的大幕已经展开，我们将满怀信心和激情，迎接和创造中国文学更加灿烂辉煌的明天。我们将继续与时代同行，沉潜到生活深处，去体察，去担当，去书写。”
我想到的一个问题是：真正意义上的写作，一定是有难度和高度的。写作的难度和高度，其实也是对作家思想的高度、智慧的高度以及作家投入其中的才华、心血的多少的衡量。要创作一个优秀的作品，必须付出应有的细致、耐心和苦心。因此在当下，我觉得，提倡一点“慢写”，写出“精品”，是非常有必要的。这也正是总书记所要求作家们的：“对祖国和人民有真情挚爱，对国家和民族有担当奉献，对艺术和事业有坚守追求。”
中午，诗人汪文勤小妹派车来，接我去她家的私人会所吃水饺。第一次见识了“七星级”的会所是什么样子。得到文勤的新书《冰酒窝》。几天前，易中天先生主持了这部小说的研讨会，文勤发短信希望我能参加，惜乎正值湖北团出发前夕，省委领导要接见送行，没能赶得上与会。
见到了文勤小妹的爱人曹先生。曹先生老家也是胶东即墨，说起来与我的老家相距不远，两人都说起了即墨土话，仿佛回到儿时。曹先生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里做过多年诗歌编辑，说起当时的诗坛人物，如数家珍。他本身也是诗人，还是书法家，又懂中医，和文勤一样乐善好施，不声不响地帮助了许多需要帮助的人。他们的大女儿曹禅，是美国斯坦福大学的高材生，也是新一代华裔中的杰出青年。目前正在全球许多城市巡演的音乐剧《时光当铺》，由曹禅担纲编剧、作曲、导演、演奏和制作，剧中的二十八位演员也全部为斯坦福大学的在校学生。这部作品，第一次让亚裔主人公登上了国际音乐剧的舞台。
我跟文勤开玩笑说，你虽然没有参加文代会、作代会，可是曹禅用高雅的音乐剧，你用厚实的长篇小说新作，曹先生用他的书法和医道，都在为祖国的文化做着最切实的贡献。
晚上去人民大会堂参加与中国文联代表的联欢晚会。郎朗的钢琴演奏《黄河》令我感动。看到贺老（贺敬之）也来参加了晚会，于是想到，柯岩老师的病情也许还没那么严重。在心里默默祝愿柯老早日康复。
诗人华姿给我和小斌兄、诗人田禾兄、小说家何存中兄照了合影。存中把桌子上的几种糖果各拿了两粒，说要带给家里的小孙子和小外孙，告诉他们这是来自人民大会堂的糖果。这个想法让我感到好温暖。
十一月二十六日
湖北团将在今晚一起乘软卧返汉。中午，从湖北省作协调到中国作协任《民族文学》主编的叶梅姐，要请湖北作家吃饭，因我事先已预订了早晨的第一个航班，不能参加了，曙色初露的黎明时分，便悄悄作别了长安街。
在去机场的路上，在温暖的初冬的黎明时分，忽然想到了诗人聂鲁达在诺贝尔文学奖受奖演说中引用过的兰波的几行诗句。他是如此表达他对祖国、对世界、对整个人类，以及对自己所从事的文学事业的美好信念的：只要怀着火热的耐心，到黎明时分，我们定能进入那座壮丽的城池。
开卷书坊（第一辑）
开卷闲话六编·（子聪）
我的歌台文坛·（宋词）
纸醉书迷·（张国功）
书林物语·（沈津）
条畅小集·（严晓星）
书虫日记二集·（彭国梁）
劫后书忆·（躲斋）
寻我旧梦·（鲲西）
开卷书坊（第二辑）
开卷闲话七编·（子聪）
旧书的底蕴·（韦泱）
听雪集·（许宏泉）
棔柿楼杂稿·（扬之水）
笔记·（沈胜衣）
邃谷序评·（来新夏）
我来晴好·（范笑我）
难忘王府井·（姜德明）
读书抽茧录·（桑农）
旧书陈香·（徐雁）
书虫日记三集·（彭国梁）
书虫日记四集·（彭国梁）
开卷书坊（第三辑）
一些书 一些人·（子张）
开卷闲话八编·（子聪）
书缘深深深几许·（毛乐耕）
西窗看花漫笔·（李文俊）
我之所思·（刘绪源）
自画像·（陈子善）
待漏轩文存·（吴奔星）
文人·（周立民）
左右左·（钟叔河）
温暖的书缘·（徐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