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可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别后悔。”
一双桃花眼暗了暗,翻身压覆,一手解了自己的束腰,衣裳敞了开,露出流畅的上身线条,匀称坚实。
安娉婷隐在胳膊内侧的青紫交错,此时色泽开始变得幽暗,本浑身滚烫不堪,瞬间如若置身冰窖,惊得她有了片刻的清明,模糊着想起自己被下了药。
刘大少!
眯起眼,对上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那眼底藏着情动,透着火热,安娉婷瞬间绷紧了身子,竟有些沦陷。
怎是他?应当是自己的幻觉吧,沈玉祁身负重伤,怎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安娉婷感知着炙热与寒冷,在体内轮番洗劫,让她于昏迷清醒间左右徘徊,可恶,此时她宁愿自己毫无感知!
掉落断崖,身中剧毒不说,现在还要忍受此辱!
白!善!生!
安娉婷恨得牙痒痒。
如果不是因为他,便不会发生种种意外,更不会为此毁了清白。
“白善生…”
任她百般依赖,沈玉祁依旧直起了身,眸光微暗,合衣而坐。
几个呼吸平缓,他不再迟疑,卷了锦被,将她抬上了肩,直奔马车外东面的屋舍。
屋内已掌了灯,而李老并不在,室内整洁,床榻已铺上两床干净的棉被。不大的空间里放置着一人大小的木桶,里面已经灌上半满的凉水。
沈玉祁把锦被从肩上卸下,松了禁锢,安娉婷软着身子无以借力,便软软的趴在他的胳膊上。沈玉祁正欲抱了她放入木桶,谁知胸腹一股锥刺入肉之感,忍不住咳了两声。
药效要过了。
弯了手臂,来不及环抱,趁还有力气,拎起安娉婷便塞进了木桶中。
沈玉祁顾不上轻重,噗通一声,安娉婷整个就埋在水里,口鼻里均灌上了水,体内本就冷热交替,此时再被冷水浸泡,一个激灵,安娉婷立即清醒了,扑腾在木桶中,灌了几大口凉水。
“待在水里别动。”
沈玉祁头也没转,直直走向床铺,一头倒了下去。
安娉婷听得回应,慌忙探出半个脑袋,便瞧见沈玉祁歪在床铺上,一动不动。
她蹲在木桶里有些瑟瑟发抖,并一头雾水,她不清楚是不是玉祁把她救出来,也不清楚他是何时出现得,更加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被带到这的,这一段像是断了片。
此时,他让自己待在水里,既没说为何要待,更没提要待多久,居然就自顾自的跑床上睡觉去了。
“喂!”
不死心的喊了声,没有回应。
安娉婷冻得牙关打颤,喏喏的站起身,脚还未迈,体内方压下去的炙热又攀爬上来,吓得她赶紧蹲了回去。看来这方法是用来压制药效的,安娉婷粗略检查了一番,身上衣裳尚在,也并无异样,看来自己逃过了一劫,当下安下了心,软而无力的趴在桶沿上,眼睁睁看着沈玉祁躺在暖和的床褥熟睡。
迷迷糊糊间,好似做了个梦。
在梦里,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宛如春风三尺,藏着万丈柔情。
“姑娘…”
安娉婷皱皱眉,没搭理。
“姑娘,醒醒。”
穿着朴素的女子,轻轻推搡着,安娉婷总算是睁了眼。
“姑娘,快起来擦干身子,竟在凉水里泡了一夜。”女子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起热,我去熬碗姜茶。”
女子出了屋子,外头投进暖暖的日光,所以说,自己在木桶里蹲了一夜还睡着了。
踉跄着爬了出来,腿脚软成了虾,费力的擦拭起身子,不经意看了一眼床铺,除了两床被褥,空空如也。
这沈玉祁神出鬼没的,她泡了一夜临走都不管不问,真是符合他的性子,亏得自己还梦到他温柔似水,啊呸。
抬手看了眼手臂内侧,青紫好像变得更深一些,唉,这娇贵的身子,可要好好养着,再有个什么闪失真的是会毒发身亡的,李老说,她弱毒便强,看来,日后需加强下自己的体质了。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女子也恰巧送了姜茶过来,安娉婷咕噜噜喝了个精光,听女子说,李老大早就置办药材去了,两人便坐着聊了几句,知晓了眼前的女子叫做娟子,而大壮竟是个铁匠。
铁匠?
“娟子姐,如果我能说个大概,或者画出个图纸,大壮哥能照样子做出来吗?”
“这个,不太复杂的话,应当是可以的,姑娘想打造什么?”
这个世道,仅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肉身,能有多少运气次次全身而退。
怎么也得有个贴身物件防身吧,至少日后有了危险,能及时自救,哪能每次都指望他人。
“小物件,我到时候画好,麻烦娟子姐带给大壮哥看看。”
“姑娘放心,只要大壮有把握,一定给姑娘做的仔细。”
“先谢谢姐姐了。”
“哪里的话,李老于我们有恩,姑娘帮了李老大忙,就是我们的恩人。”
“对了,我本被刘大少绑了去,是如何回来的,娟子姐可知晓?”
“姑娘前脚走了没多久,李老与你家相公便一并出门寻你了。”
沈玉祁…李老应该是与他说了实情,所以当时看到马车上的李老,并不是自己眼花,可之前离开时,沈玉祁还伤重虚弱的很,怎就这样下床外出了?昨日蹲在木桶中,更是瞧见他行走自如,安娉婷真是有些迷糊了。
而更让她困惑的,是昨夜意乱情迷间,赤身相对之人,是否是他,本以为是幻相,现在想来,倒是不能肯定。